山顶的暴虎最少有三十头,每头站起来的高度都超过了三米,暴虎的前肢比我的腰围还要粗,看到我后,露出獠牙利齿,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我。
    这就是百兽之王啊,我不由的咽了口口水,老虎和狼的攻击有本质的区别,狼主要是咬,掌上的劲不大,但是老虎不同,那几乎和熊的力量相当的霸主,一巴掌下来,就算我挡住,也会飞出去。如果和它们为敌,怎么个战斗法,的确需要考虑考虑。
    绕开虎群,我们继续前行,终于在顶峰的山洞口看到了一位身高更为巨大,接近八米的暴虎王者,其他的暴虎身子颜色和正常老虎差不多,黄白相间,但是这位就不同了,黑白相间,双眼血红,站在那里,就跟一尊巨塔一样,段飞白急忙把我放下来,我们三个就这么垂手站在这位黑虎之前。
    所有的远古凶兽体型特异,身子超过五米以上就徒有其表,眼前的黑虎应该也是如此,但是我们却不敢有任何过分的行动。就算能搞定它,它后面那一堆早就视我们为猎物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
    “你们,谁说的虎语?”黑虎问。
    “是我!”我说道。
    “唔!”黑虎上下打量着我,说道:“怎么学会的?”
    我说道:“跟着暴戾穷奇学会的。”
    黑虎道:“是杀了它才学会的吧?”
    我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御动作,但是刚刚用劲,就疼的跪到了地上。
    黑风歪着头看着我,猛然一爪子拍下,呼呼生风,力量奇大,后面两位都没有反应过来,虎爪已经掠过我的前胸。
    “老大!”段飞白叫道。
    “我没事!”
    我站起来,黑虎不是想要杀我,它的攻击只是撕开了我前胸的绷带和衣服,把一身狼毛暴露了出来,这一掌的力量压抑感极强,在那一瞬间,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哼,偷吃了狼的内丹,向狼转变了啊。”黑风有些讽刺的说道。
    “不,不是偷吃的,是被逼无奈才吃下的。”我把我的经历详细的讲给了黑虎听,黑虎听的微微点头,最后我说道:“这次上山,就是想请教,如何能压制我向狼变化这一状态。”
    黑虎前肢一弯,卧倒在地,那颗巨大的头颅居高临下正好对着我,这样的视觉冲击,我强压住心中的恐惧,直视着它。
    黑虎道:“远古兽力极其强大,如果要完全掌握,那就跟我们野兽一样了,你们人类会的应该是远古之力,如果你能把体内的远古兽力转化为远古之力,这种转化就会消失。”
    “怎么个转变方法?”
    “我可以教你,但是,你有什么表示?”黑虎道。
    我愣了一下,眼前的要不是真的是老虎,我会以为和哪一位奸诈的小人在讨价还价呢,下意识的问道:“你想要什么表示?”
    黑虎把那双眼睛再往我跟前凑了凑,说道:“远古时期,我们以猎食人类为主,自从人类掌握了远古之力后,我们吃了他们形同于中毒,所以这种猎食逐渐消失。但是这样的追猎形象在我们的心里一直挥之不去,而现在的人,我们又不知哪些拥有远古之力,所以,你要帮我,帮我分辨哪些人拥有远古之力,哪些人没有。”
    我说道:“让我帮你捕猎人类?”
    黑虎点头。
    这些暴虎远离了大陆,消息比较闭塞,他们不知道远古之力这种东西已经成为历史,现在的玩家没有一个人会的,否则早就打回大陆去了,我这时候要是把事情说出来,不但我们三个会死,就连山下人也幸免不了。
    必须隐瞒远古之力消失的史实!
    “可以!你们走后,这个世界乱了很多次,现在主要分为冒险者和原住民,原住民身上大多都有远古之力,冒险者通过后天的学习也有部分领悟了这种力量,就像我,领悟了领衍之力。我会帮你们分辨哪些人你们能吃,但是你也知道,人类狡猾,你的同类又少,需要我和下面那些人共同帮你才是。”我说道。
    黑虎点点头,道:“怎么个帮法?”
    “我们这一小撮人和你们达成协议,互不攻击,然后,你们帮我们建立防御,之后,你们可以尽情的回到大陆捕猎。”
    “山下那些人都有远古之力吗?”黑虎问道。
    我看到,它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要是回答错误,会立刻粉身碎骨,只是不明白,它怎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突然,我明白了,虎贲派过三个打虎壮士上山,这三人应该死了,被老虎吃了,但是老虎没有中毒,如果我说他们都有远古之力,老虎肯定不相信。
    哼,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可惜,你的套路太浅了。
    “他们要是全部都有远古之力,会被赶出海?这帮人中间只有五十几个人拥有远古之力,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不会远古之力的人扔上山,让你们过一把捕猎的瘾。”
    黑虎眼睛一亮,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瘾过完后,你可要兑现你的承诺,帮我把兽力还原,之后,我会再上山和你洽谈回大陆捕猎的计划。”
    “当然!”
    我说道:“在此之前,能否稍微帮我抑制一下体内的远古兽力,这样连动都动不了,的确难受。”
    黑虎竟然笑了,像个人类一样,我觉得它应该也能变化为人形。它对着最近的一个暴虎使了个眼色,那只老虎点点头,跑开了。没有一会,叼回来一只山地羊,比普通的绵羊大不了多少,山地羊的喉咙被咬,血都就流干了,暴虎把羊的尸体扔到我的跟前,退到了黑虎后面。
    “这是什么意思?”
    黑虎道:“拥有远古兽力的都是巨大的肉食野兽,看到这样的尸体,没有谁能忍得住。把它带回去,在最饿的时候盯着它,不要动它,久而久之,你就能慢慢克制自己的远古兽力了。”
    “克制?不是转化?”
    “哼,连克制都克制不了,如何转化?这样做,能让你的痛苦减少一点。”黑虎道,随后站起来,走进了山洞,下了逐客令:“回去吧,让猎物上山,等你听到一声虎啸后,再上山来见我。”
    我们灰溜溜的下山,路上问天地一直问我和黑虎说了什么,我把大致经过讲了一遍,他有些不解:“看着它能抵抗远古兽力?”
    我苦笑一声,我哪知道。
    回来后,我找到虎贲,道:“把你的打虎队全部赶上山去。”
    “为什么?”虎贲一愣。
    我说道:“送入虎口!”
    虎贲一惊,吼道:“想都别想。”
    “知道老虎为什么不下山吗?”
    虎贲摇头。
    “它们害怕我们中间有人拥有远古之力,我骗它说中间有五十几个,它相信了。趁机我要求和老虎们联合,它说只要送上来一些猎物就会同意,虎将军,你要是还想回到大陆,有这些老虎帮助,会事半功倍。还是说,你想固守此地,再也不回去了?”
    虎贲欲言又止,他自然想要回到大陆,过之前那种风光的日子,但是,他又舍不得自己的那些亲随。
    “有时候,为了完成一些大事,小牺牲是必不可少的。”我轻轻拍了拍虎贲的肩膀,道:“那是你的人,你来决定吧。”
    这一天,我在自己的茅屋中,屋门紧闭,山羊的尸体就放在我的身边,被开膛剖肚,看着它,我的肠胃翻滚,根本没有任何的食欲,实在没办法了,我想出去走走,等有了食欲再进来。
    刚出来,就看到虎贲在对打虎队训话,打虎队各个精神抖擞,装备齐全,时不时的歪头看着山脉方向,一声令下后,打虎对嗷嗷叫着向山上冲去,他们走远了,我才看到虎贲转过头了哎,眼睛含泪,看到我后,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返回了自己的茅屋。
    下午的时候,我终于有了饿意,急忙返到茅屋,坐下来看着山羊的尸体,又反胃了,我苦笑一声,看来我的人性还是比较大一点,兽力压制不过。
    我站起来,又走出去,饿了再回来,三番五次之后,已经把一整天熬过去了,肚子咕咕直叫,我相信,就是一棵草在我的跟前,我也能吃的下去,急忙返回茅屋,坐下来看着山羊尸体。
    这一下终于有了感觉,而且是非常强烈的感觉,山羊那糊成一团的肚腹,在我的眼里变成了绝无仅有的美食,我下意识的趴在地上准备撕咬。
    就连动作都变的跟野兽一样,我急忙收心凝神,退了回来,刚才的扯动,我是用了劲,全身剧痛,就是这剧痛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我想闭上眼睛不看山羊,却做不到,看了吧,又很难控制不去吃的想法。而且想吃的想法越来越强烈,到的最后,我已经开始大口喘气,渐渐控制不住自己,腹部感觉有一团火在烧,就算我用了极大的力量,都感觉不到疼痛,只为吃下一口生肉。
    我用自己的最后一点意识,拿出绳子,把我绑在柱子上,绳子又成了我和食物的最后一道屏障,已经不用经过大脑,我的手开始撕扯绳子。
    茅屋里的情景有些诡异,我一会用力绑我自己,一会又用力扯动绳子,像是一个人格分裂精神病患者一样。
    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诫自己:“强盗,龙神,你是人,不是动物,一定要忍住,你难道真的想沦为四肢着地,一身长毛的低智力野兽吗?你还要救人,你还要匡扶,你还要和自己公会的人一起度过乱世,你不能就这样堕落……”
    “我要吃肉!”另一个我只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此单纯,如此执着,如此…恐怖!
    这种折腾一直从深夜持续到了早上,我疲惫不堪的躺在地上,不小心看了一眼身边的山羊,感觉自己真的到了极限,那种张狂的饥饿感呈几何倍数增长,我用了最后的力气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茅屋。
    天还没亮,冷风扑面,我的人性全部回归,门口放着一小碗米饭,上面铺着一层白菜,我抓起来,狼吞虎咽下去。
    好多了,我靠在茅屋门上,不停的大喘气,我的身体此刻是紧绷状态,但是却没感觉到疼痛,但是在我反应过来后,疼痛如爆炸般袭来,我连忙松了精神,笑了笑,黑虎的做法是有效的,最少在我和自己挣扎的过程中,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说不定几次之后,我真的能够忍受下来这身疼痛呢。撕开手腕上的绷带,长毛还在,并没有一点要退化的意思,我叹了口气,这恐怕只是刚开始,要想把远古兽力转为远古之力,路途还很遥远。
    今天的伙食就这碗米饭,下午的时候我又饿了,回到茅屋和山羊尸体抗争,这一次,第二个自己很快就出来了,终于不再觉得山羊的尸体有些恶心了。
    又是一晚上的折腾,最终还是作为人类的我宣告胜利,第二天凌晨四点左右出来,比昨天早了一些。
    第三天又比第二天更早一些,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五天左右,我已经能够随心所以的控制自己的思想,就这么直勾勾的砍着山羊的尸体,不动心。
    第一阶段是成功了!
    正在此时,一声虎啸从山顶传来,暴虎们也把那些打虎人猎杀干净了,我和段飞白,问天地再度登山。
    打虎队一共有二十个人,他妈的骨头凌乱的分散在山顶,触目惊心,那些暴虎们一个个心满意足的卧在那里,眼里杀气不见,只有戏耍的味道。
    黑虎还在老地方见了我,看了看我,说道:“精神不错!”
    “多谢!第二阶段是什么?”
    “你驱散了自己心中的凶残部分,接下来该驱散自己身体中的凶残部分。”
    “怎么讲?”
    “杀人!但是,人不能被杀死,只能被打伤,然后停下。做这种事前,你的脑子里要时刻保持着这样的想法:我要杀了这个人,我要杀了这个人!”黑虎道。
    “我懂了,脑子想着把人杀死,但是却不能去做,对不对?”
    “正是!”
    我低头沉思,在心里模拟了这样的场景,所有的凶兽在玩弄过猎物后,都会杀了猎物,那时候的我应该也是一半野兽一半人,如果真的能做到不杀死人,我相信对我抑制远古兽力有很大的帮助。
    要杀的人自然不是虎贲的人了,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这下该告诉我,你的防御计划了吧?”黑虎问道。
    我说道:“当然,我所要杀的人恰好也在这个计划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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