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您到底想知道什么?”
    时间越拖越久,服务生的脾气,也逐渐变得越发暴躁起来。
    “这个视频里的人,是不是你?”
    沈擎傲将播放着“证据”的手机,递到服务生面前,随即他仔细观察着他。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
    那个服务生果然有问题。
    尤其当他看到自己跟商思菲分开后,他接了个电话。
    “视频里,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我妈。”服务生想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沈擎傲了然于胸地扬眉,高声质疑他:“需要想这么久吗?”
    “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服务生被沈擎傲问烦了,脾气倏地变差,“我每天要接好几十个电话,难道我打的,接的每个电话都要记住对方是谁吗?”
    “当然不用,不过如果我去通讯局调取通话记录,我想,我应该不难查到,那个时间段给你打电话……”
    “好,我承认刚才说谎了,那个电话不是我妈打的。”
    “那是谁打的?”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听声音,是个女人。”
    “女人?”沈擎傲紧接着反问道,“商思菲?”
    “不,不是商思菲小姐。”服务生笃定地望着沈擎傲,“我认得思菲小姐的声音,跟电话里面的人,完全是两个人。”
    ……
    在这场激烈的来回拉锯战中,终于有个警员,问到了点子上:“她为什么打电话给你?”
    “她向我提了一个很奇怪,却又很简单的要求。”
    沈擎傲眉头深锁:“什么要求?”
    “她要我在海蚌这道菜里,加孜辣粉。”
    “孜然和辣椒粉吗?”
    “不是。”服务生摇摇头,“这是我们饭店的招牌调味粉,具体调配方法只有我们饭店的厨师才知道。”
    “她承诺了你什么?”
    如果没有任何物质奖励,沈擎傲敢断言,服务生肯定不会无端听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她,她说……”服务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只要我照做,她就给我五万块作为报酬。”
    “你照做了。”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我又不是傻子,有便宜,干嘛不赚。”
    “那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贪了这便宜,商家大小姐因此食物中毒……如果商老夫人追究起来,你以为,就你这区区五万块,够赔给她老人家一个健健康康的大孙女吗?嗯~”
    沈擎傲那对宛若深潭的黑眸,散发出森寒之气,直逼服务生而去。
    “不可能!孜辣粉不可能有问题,来饭店光顾的这么多客人,从来没出现过食物中毒的现象……”
    “原先葱油海蚌这道菜,需不需要孜辣粉添味。”
    服务生想了一下,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我不太清楚,好像是依照客人的喜好。如果客人想加就加,不想加,也可以不加,或者用其他调味粉代替。”
    “那我们包厢那道海蚌的孜辣粉,是你在菜成品后撒上去的?”
    “嗯。”
    沈擎傲沉思半晌,跟身侧的警员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了审讯室。
    之后,他联系了华尔登饭店那个经理,通过他接洽到调配孜辣粉的厨师。
    从那人口中得知,孜辣粉与其他任何食物同食都没问题,但唯有一样东西不行。
    那就是——橙汁!
    所以,这就是能解释为什么他跟梁静吃了一样的菜,偏偏中毒的,只有梁静一人。
    只不过,他还有一点没想通,商思菲如何确定他一定会替梁静挡酒,而且,只会让她喝橙汁。
    橙汁?橙汁!
    沈擎傲猛然想到,那天饭桌上,除了红酒之外,好像唯一的饮料,就是橙汁。
    难怪啊~
    那服务生口中给他打电话的另一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商思雯。
    她们姐妹里应外合,倒是把这出好戏,安排得“井井有条”。
    之后,服务生被放回饭店。
    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风平浪静的。
    不过,往往表面上越相安无事,背地里的暗潮涌动,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没等到沈擎傲耐不住相思之情,去找梁静,另一位令他意想不到的大人物,竟然主动找上他。
    “商老夫人。”
    “我听说你去了警局,调查有关静儿食物中毒的事儿。”
    沈擎傲轻笑道:“在Y国,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商老夫人。”
    “说说吧,你的调查结论。”
    “家族内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沈擎傲文绉绉地将主因交代清楚,剩下的细节,他相信,早有人向她汇报过了。
    “若我想保全双虎,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商老夫人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深沉情感。
    沈擎傲蓦地怔了一下。
    他完全没料到,商老夫人会跟他探讨这么深层次的问题。
    莫非,她老人家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他,接受他?
    “你小子别得意得太早,我只是让你提提意见,没说一定会采纳。”商老夫人一眼看穿沈擎傲本就没打算隐藏的情绪,“想娶钰儿,还是先拿下赌约再说。”
    “我不会爽约。静儿这辈子,只能是我的。”
    沈擎傲眼底的自信霸道,令商老夫人眼前一亮。
    是个可塑的苗子!
    “想要保全两虎,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下策,直接告诉两只虎胜负结果,彻底断了一方继续战斗的念头。”
    这个方法,有失公允。
    况且,如今珠宝大赛已尘埃落定,她的钰儿,以绝对优势拿下了比赛冠军。
    即便是思菲,也没法否定钰儿的能力。
    并且,凭借珠宝大赛优胜者的头衔,在将来商家选举继承人时,钰儿也是妥妥占据有利位置的。
    “上策呢?”
    “用其他法子,在明面上尽快结束战斗。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暗地里的偷袭等卑劣行径。如此一来,给双方一个完美交代的同时,也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伤。”
    沈擎傲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当然,他言语间,也透出对某人的不满和隐隐警告。
    商老夫人哪能听不出他的画外音,顿时咳嗽两声,严肃地摆明立场:“商家人终归是商家人,即便犯了错,也该由我这个老婆子来处理。不知道我这么说,沈先生是否听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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