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我不是浮游,也不是飞蛾,更不是这腐朽堕落的天鸰虞皇,我只是我,我从虚无中诞生,从大地中孕育,我之所以存在,只是为了成就我的自由,当我实现自由之时,整个世界将匍匐在我的脚下!”
    新生的天鸰虞皇如是宣誓,而后他背脊上的一对翼翅扇动了整个世界,他的身形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苍穹,穿透了眼前的世界。
    甫一走出旧的世界,天鸰虞皇便感到他的身体开始无限缩小,便如他当初刚刚从蜂巢的洞口走出时的感觉一样,又一次被浩瀚的天穹镇压在了下方。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土堆上,这个圆形的土堆正如一座巨大的坟墓,坟墓的顶端出现一个大大的黑洞,显然是他刚刚飞升时的杰作。
    这座坟墓的四周分布着一片一望无际的乱葬岗,无穷无尽的坟墓如一个个馒头一般枕藉到遥远的天际,只不过那些坟墓和自己走出的世界却不可同日而语,其中只存在一些腐朽尸骨而已。从腐朽的天鸰虞皇的记忆中,他得知自己原先所在的世界乃是天鸰虞皇布置的一座往生之冢,目的只为疗伤。周边的那些墓冢只是一些陪衬,往生之冢隐藏在其中才相对安全。
    空气弥漫着浓浓的死亡气息,数之不尽的蒲公英大小的游魂在虚空中漂浮、狩猎,不时相互残杀,一如当初的浮游一般。
    天鸰虞皇对它们毫无兴趣,他按照原天鸰虞皇的记忆提示,发动希望之力,风驰电掣般穿越了这片乱坟岗世界,而后顺着一条充斥着亡魂的往生者之河,一路前行,渡过一片浩瀚无垠的沉沦海,穿越了死火界,最后来到了那个死者的国度,无穷无尽的亡灵武士甫一看到他,便向他发起无休无止的进攻,却被他庞大的翼翅略一扇,便吹得风流云散。
    紧接着,天鸰虞皇破开重关,直入那座亡者之殿上,出现在那个死者国度的王的面前,王甫一看到天鸰虞皇便吓得体如筛糠,瞬间想起此人当初不期而至时的情形,战战兢兢道:“天行有常,你横加干涉,必有报应!”
    “我只寻来路,你不想死,便闭嘴!”
    天鸰虞皇的手指凌空一划,王的身体骤然开裂,在其身体中央,出现了一扇唯一可以走出死者国度的门户——生门,天鸰虞皇应手推开门户,一闪而入。
    经过一番天旋地转之后,天鸰虞皇终于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在了一枚巨大的卵体中,这枚卵的卵壳呈透明状,透过卵壳,他看到周边虚空中悬浮着无穷无尽的椭圆形卵体,从记忆中获知,这个地方乃是天鸰王朝的孵化地,所有的天鸰族人都在这里诞生出来。
    原天鸰虞皇当初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不得已遁入死者国度,而要想重返原来世界,除了重新选择投胎,别无他法。
    只可惜时下的天鸰虞皇绝非昔日的那个天鸰虞皇了。
    天鸰虞皇知道,他必须尽快孵化,长大,并迅速逃出这个险地,否则一旦被那个仇敌发现,一定会将他提前除掉。
    他很快就有了一个周密的设想,他将自己的神魂解体,化作了无穷无尽的梦之颗粒,极为容易就穿透了虚空中的一个个卵体,而后将其中的孱弱灵魂轻易灭除,李代桃僵。
    须臾之间,这片虚空中无穷无尽的卵体都已然变作了他的一个个分身一般,即便那个仇敌来到这里,也绝不会看出其中的究竟。
    他刚刚做完这一切,虚空中便响起了一声冷笑,紧接着,一个和原天鸰虞皇体貌仿佛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他最初投胎的那个卵体面前,以嘲讽的口气说道:“皇上,别以为我当初不知道你遁入了死者国度,除了那个地方,天底下你已无处可去。如今的孵化地已然被我绝对控制,你的女人,你的国家,现在全部属于我,你的子嗣全部被我杀光!所以,你又何必回来?回来又有什么用?所以你还是死了的好,无声无息的死去,毫无痛苦的死去,却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是不是?现在我就送您上路!”
    高大身影探手一抓,便将那个透明卵体抓在了手中,而后唤出一种莫名火焰,顷刻间将这枚卵化作了灰烬。
    高大身影做完了这一切,得意中仰天大笑,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数天之后,这片孵化地中终于有了第一枚卵体孵化出了一个新的生命,就见那个新生的小小天鸰虞皇仰天长啸,震彻天地,与此同时,这些周边所有的卵体齐齐被震碎,每一枚卵体中的生息如潮水般向小小天鸰虞皇身体中聚集,小小天鸰虞皇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长大,由于每一枚卵体中不仅蕴含着大量的生命气息,也蕴含着这个世界中或同或异的原始规则觉悟,使得新生的天鸰虞皇很快就对这个陌生世界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和掌控。
    他的身体由于融合了所有卵体中的生命气息,变得尤其强悍和完美,其体貌大小和那些成年的天鸰族人已然相去不远。
    他还是讨厌那个长长的尖喙,便再度将之磨平。
    接着,天鸰虞皇选择离开,他穿过一片茫茫云海,走向了一片覆满彩霞的壮丽国度,那座国度便如一层层绚烂的云锦堆砌在遥远的天地之间,天鸰虞皇银色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渴望,他渴求迅速融合这个世界中的规则力量,成为至强,而后再度飞升。
    他毫不犹豫将他的神魂再度解体,无尽的梦之颗粒掠入长空,汇入了滚滚的规则洪流之中,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天地之间的浓郁规则气息。
    于是乎,无形之中,天鸰虞皇控制着他的梦幻大军,犹如蝗虫过境一般,向着那片彩霞国度层层推进,他以主宰者的姿态,如入无人之境,在许多天鸰族人诧异的目光中,走进了那座锦绣天城,而后顺着一条条台阶,向着那座高高在上的皇宫大殿走去。
    由于他周身爆发出的无尽威势,使得那些前来拦阻的禁宫卫士尚未接近,便被远远震飞出去,许多天鸰族的老人望着这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惊疑不定。
    最后,天鸰虞皇终于走进了那座崔巍的宫殿,向着高坐在帝王宝座上的那个谋害前皇的皇走去,皇吓得面如土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相信那个已然被彻底灭除的宿敌还能再度出现,便喝动周边高手击杀对方。
    然而天鸰虞皇的手掌只是当空一按,便凝固了时空,而后继续一步步朝着皇走去,口中说道:“把你的权杖给我看看,我看完就走,而后你仍旧可以做你的皇!”
    “不可能!”
    那根权杖便如皇的命,他绝不会将权杖送还这个死敌,于是,皇以莫大的念力发动了最终禁咒,使得这座彩霞之城瞬间陷入了崩溃!
    “我便是死,也绝不会将权杖还给你,曾经的皇,禁咒发动,天鸰之国将不复存在!”
    皇的话音未落,他便恐怖地看到对方的身影出现在面前,食指凌空轻轻一捺,便捺在了他的眉心间,而后一个声音叹息道:“我并不想杀你,你为什么要逼我?”
    叹息声中,皇的身体彻底破碎,权杖被握在了天鸰虞皇的手中,天鸰虞皇噗的一声将权杖插入殿基之中,以希望之力再度凝聚了时空,而后他快速吃透了那种禁咒的力量,进而将之逆施,将一场倾城之危消弭于眼前。
    天鸰虞皇顺势坐在了高高的皇座之上,通过权杖的导引,开始进一步参悟和融合这个世界中的规则力量。
    所有的臣民在他面前黑压压跪倒一片,所有的人都立时明白,当初那个失踪的天鸰虞皇又回来了。
    天鸰之国再度恢复了平静,却无人敢去打搅入定中的天鸰虞皇。
    天鸰虞皇如一尊雕像般枯坐在那里,一坐就是数年时间。
    最后还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祭司大着胆子走进虞皇,发出询问:“皇上,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良久之后,雕像般的虞皇终于发出回应。
    “看皇上如此勤苦,必然是想着飞升之事。其实,法则天定,处于永世轮回中的我们,要想彻底超脱,几不可能。”
    “即便再难,我也一定要走出去。”
    “皇上的雄心让老臣感佩!其实,从我们的世界,要想直接飞升,很难很难!皇上可曾听说,像我们这样的世界,只是无量轮回海中的一粒沙子,若然想要飞升,获得彻底解脱,必须掌控轮回海中的法则力量,否则,绝无飞升之可能!”
    听了祭司的话,天鸰虞皇紧闭的双眼霍然睁开,目光定定看向祭司道:“如何去轮回海?”
    老祭司冁然一笑道:“皇上别急,听老臣细细道来。其实,我们已然身在轮回海之中,只是从轮回海的此国往彼国去,却是艰难,但并非不可能,比如,皇上掌控了往生言的力量,便可以突破大道束缚,轮回到别国。只是轮回之后,能否找到归路,能否不忘初心,却是极为艰难。若然能够不忘前尘,还只是第一步,因为轮回海中的诸国多如恒河之沙,每一国度都蕴含着不同的大道规则,并且凶险无常,轮回者难保永恒不灭,所以,这条轮回之路几乎没有走完的希望!”
    天鸰虞皇看了老祭司一眼,重重点了点头道:“说的很有道理。”
    说话间,他将一种强大生息注入了老祭司的身体,使得对方很快就恢复了青春时的容颜。
    祭司感激流涕,伏地嚎啕大哭,半晌爬起来千恩万谢,方道:“轮回之路,太过凶险莫测,还请吾皇打消此种念头,保我古国永恒!”
    “我,决定了!”
    看着天鸰虞皇坚定的目光,祭司打了自己一记耳光,说道:“算来还是我嘴拙,害吾皇进入凶途,若然吾皇执意进入轮回,小人还有一策。”
    “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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