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兵自己知道,个个都是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只要有一口气也会咬上敌人一口,已经交战又一个时辰,山腰的喊杀声不绝于耳,沙赞越来越紧张,李恢怎如此之难缠,蜀军皆如此乎?
    王传的吼声早已嘶哑,被他亲自手刃的蜀军已有三人,二层防御已是岌岌可危,加上一层防御退下来的一千人,二层防线共三千已经剩下一千五,蜀军约莫也死了三四千人,但蜀军攻势不减。回头看看山顶,还是没有动静,难道自己要命丧此处!
    死也不能做锁头乌龟,王传扔掉卷刃的佩剑,捡起一把刀,以丝绦将刀柄与手缠绕。“随我冲下去!”
    汉军的反冲锋打蜀军一个措手不及,蜀军攻势被遏制隐有退后迹象。李恢望见大呼:“汉军最后之斗也,冲上去!”也拔剑领军杀上来,王传陷入汉军围困之中!
    “报将军,我背后大量汉军杀来,足有上万人!”
    眼见就要围杀汉将,一哨探大声喊道。李恢回首扫视一眼:“不必管他,先剿灭此敌!”
    沙赞在山顶望见援兵到来,双膝酸软险些跪倒:“天不亡我,天不亡我。杀下去!”
    仅剩的一千五溪蛮从山顶杀下。李恢长叹一声:“天不佑蜀。”下令突围奔回彭水。
    及时赶到的正是廖化。邓艾、周信、沙赞一封封信简直就是催命,一路急赶,脚磨破了皮,几乎累吐了血,幸亏这几年对山越人的汉化卓有成效,幸亏李浩为出征的山越人许下重利,幸亏廖化对山越人无偏见关爱有加,否则沿途逃亡不知有几何,叛逆作乱者会有几人。
    更幸亏李恢急于消灭王传,而为对援军详加打探,虚张声势的廖化实则已是强弩之末,除了用尽最后一点气力喊叫几声哪还有一战之力,只要李恢分出两千人来,廖化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形势紧急,李恢没有错,歼灭山上蜀军易,击破援军难;灭掉前方汉军,不仅可抢占有利地势,还可将白马山作为拱卫巴郡江州的屏障,不能不取,不得不取。
    可惜,沙赞在山顶还留有一千生力军,及时在最危急时刻也没有动用,终于被他盼到了廖化。其结果是沙赞带着一千生力军在李恢六千人背后吊打,廖化与王传坐在地上喘粗气,王传顾不得包扎伤口。正如长江之水对沙赞仰慕不绝,全然不知沙赞也是在提心吊胆。
    沙赞只追出十余里便不敢再追,李恢莫名其妙又损失千人。李恢兵败回彭水,各部首领来迎,李恢满心以为他们是来援助,万没想到听闻蜀军大败,黔中蛮和武陵蛮起了别样的心思,此时不揽功绩还待何时?他们伪作接应,突然暴起,趁其兵败心乱又无防范斩杀李恢,余众束手被俘。
    两部争功互不相让,吵了一夜才有结果,李恢的首级归黔中蛮,俘虏归武陵蛮。两部酋长那乌和涂离还耍点小聪明,暂不告知沙赞,要给他一个惊喜。
    休息一夜,王传和廖化才多少缓过点劲。沙赞将两军混编,清点之下发现只有一万两千人,他可不像邓艾那般不在乎,着实心痛好一阵。
    日中吃一顿饱饭,人马虽体力还未完全回复,精神已有六七成,沙赞下令回军彭水。以沙赞的想法,李恢只剩下不足五千败军,要么退走,要么等着自己围困。
    “义候何其晚也?”那乌和涂离笑容可掬。
    “有两位大人在,我又何必着急?”沙赞厚着脸皮反问道。
    “哈哈哈,如义候所愿。我等已将李恢斩首,将其部众拿下,专候义候。”那乌献上李恢首级,涂离献俘。
    当夜,沙赞大摆宴宴,款待两酋长及其头目,两人不免自夸功劳。沙赞道:“你饮此酒可顺口乎?”
    “好酒啊,饮罢此酒再饮其他无味。”那乌吧唧嘴道。
    “我送两部,美酒百坛,今后每年皆有供应。此外,赠两部黄金三百两,绸缎百匹,如何?”
    那乌不悦道:“义候曾言,我等建功便可封侯,缘何出尔反尔?”
    沙赞哈哈大笑:“我以五千人破李恢万人,李恢对我来说不过鸡犬。之所以不急于回军,就想看你等是做如何打算,还好你们能认清形势,我心甚慰。只是拿鸡犬之首向我夸功,未免有些把大汉爵位看的太轻了吧。”
    王传一声冷笑:“你等可知义候之功?且不说五溪部举族尽归附大汉,但义候而言,在武陵以五千本族兵马全歼魏军两万,生擒大将一名,斩杀上将两人;又以本部兵袭猇亭,涉退魏主曹丕及其五万大军;制飞梯攻破襄阳;迫降山阳太守毌丘俭,纳其降众万人;出使鲜卑拓跋部,说其单于拓跋力微西迁为西域王,与其世子沙漠汗结为兄弟。你等只不过摸到几条漏网之鱼,捉几只丧家之犬便来邀功,真不知所谓。”
    那乌与涂离等面面相觑,一桩桩功劳,以少胜多、斩将杀敌、攻城略地,哪一样是自己能比的?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酒后戏言,义候勿怪。”
    廖化为两首领把盏,微笑道:“区区小事,义候怎会挂怀?只是两位大人若想建功亦是不难,何不遣族亲子侄率族中勇士跟随大人身旁,免不了分得一些功劳。”
    好主意,只是派少部分人跟随沙赞身边,或许会成为沙赞的心腹。那乌首先反应过来:“义候,此乃我侄那固,有几分武力,可带我族千人追随义候身旁。”
    涂离毫不示弱:“我次子里胡识字伶俐,我亦遣千人随其听从义候差遣。”
    看看两人,沙赞比较满意。“我有一言在先,军中只有军法,即来我部当听我军令,容不得半点含糊。”
    “那是应该。”
    沙赞当即封两人为哨长,那固为骁勇尉,里胡尉果毅尉,赏汉军甲胄、兵刃一套。
    宴罢,王传谓沙赞:“两部族见我军胜才拿住蜀兵,且贪得无厌,反复难料,将军还需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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