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陆逊的帮衬,周文更加极力地怂恿周仓,参与到天下之争,不过周文觉得既然已经出征倭国,那就不妨等等,或许曹操与孙权之战持续一年半载,那时候甘宁足以得胜回军,有三万水师游弋于江面,可攻可守。
    那么,等待的这段时间干么呢?周文劝周仓再娶。
    “主公单传,好不容易才有了两子一女,人丁单薄,血脉稀少,周信与周挺缺少玩伴。为周氏、为徐州百姓计,主公当迎娶新人,广施雨露,才能枝繁叶茂。”
    周仓直晃头。自己已经取三妻,难不成还要娶四妾,那不是韦小宝吗?在后世总是向往古人可以取那么多老婆,现在才知道其实那个滋味不好受,除非把这些女人只当做传宗接代的工具,否则哪会忍心让她们坐守空房?还是身子骨重要。显然周仓没有合适的理由能够说服周文,于是周仓只得又迎娶了徐州一商户陈氏之女,不娶大户、不与诸侯结亲、不与属下联姻是周仓给周文设定的底线。
    黄叙被派往瀛洲,周仓将徐晃之子徐盖选入独立营,作为伍纲的助手,独立营已然成为武将的培养基地。伍纲经过一年的努力,甄氏已有身孕,典满与辛宪英还不见动静,或许是因为两人刚满十八岁,年龄尚小吧。
    有了陆逊的加入,周仓就将曹孙两家争夺的推演交给了陆逊、周文、诸葛诞还有端木凌,邓艾就是跟在边上实习。之所以把杨锐抽出来是周仓另有安排。
    自从曹操出征荆州,徐州辩论的主题主要就围绕在该不该出征荆州,周仓觉得有点跑题。按照他的想法是要进行头脑风暴,改变人的惯性思想,削弱士族、开启民智。最初的时候开局不错,徐州的辩论声势浩大,偶尔有跑题,周仓也不会干预,但是周仓觉得现在是适当在幕后干预的时间了。
    周仓将杨锐招来,“周冲离开徐州,想必将几个潜在学院内以及辩论者中的探子交付给你。”
    “回主公,主要共计一十二人,其中学院四人,商贾三人,工匠二人,官吏二人,还有一名老农。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下线,但都是单一联系。”
    周仓哈哈一笑,各行各业都不少,周冲选的人倒是齐全,竟然还整出下线来,卧底、坐探、杀手、刺客,还有什么是他没做的,周仓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周冲绝对会捣腾出一个类似锦衣卫的庞大组织。
    “可再增加八人,混杂于仆从、酒肆……对了,明年徐州还会开茶楼。今后你要时刻了解街头巷尾争论的话题,掌握主动。茶楼的事宜,你可问张晋,让他安插人手。”
    杨锐频频点头,看来主公下面还有大任务。
    “曹操出征荆州,辩来辩去,只是皮毛难及痛点。上次辩论以孔融入题,这次不妨还是用他,辩题一为孔融是否按罪当死,该如何量刑定罪?二为言语失当、妖言惑众、挑唆窜涌如何界定,又该如何定罪?”
    唉,孔融死了也不得安生。“只提出问题吗?”杨锐沉吟一下问道。
    “当然不。”周仓食指在桌面上画着圈,忽然觉得这样有失身份,又收了回来。“要散播这么几条言论:一是,定罪当依法,定刑必经审判,不能由当权者随心所欲,哪怕是州牧、丞相或者天子!若是无法可参寻,应由民、官组成审判团共同议罪,之后要补充完善律法;不审、不判就实施责罚是为私刑。二是定罪当有证据,人证、物证,而不可臆断,更不可屈打成招。三是以言获罪者,当批评教育令其悔改,告罪于天下,严重者当禁足闭门读书。当然造谣诽谤、煽动谋反作乱者另当别论。”周仓继续说道:“能令乱言者改悟,向天下认罪,远胜于杀人。”
    杨锐失色道:“主公此举,岂不会令人妄议时政,搅乱人心?”
    “哈哈,徐州百姓在我治下已近十年,读书人增加数倍,纵使乡间老农亦知晓世间几分道理,再也不是当年茅塞不开的时候,是非在百姓心中自然有杆秤。我以赵昱和刘政为顾问、议政使还远远不够,工、农、商、学皆可议政。不瞒子兴,我意在三年后于辽东设立议院,徐州只不过为踏板尔。”周仓笑道,“这几个辩题也要传到辽东,要派人向陈矫柬言,写入法典!”
    设立议院也就是从民间纳入到官方,将私下的辩论拿到了桌面上,只是这样州牧与各司岂不成了标靶?杨锐很疑惑,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毫无疑问官府的权利被削弱了,但避免了权利的过度集中造成滥用职权,比如说曹操想杀谁就杀谁。呃,不对,曹操只要不理会议院,或者将议院解散,谁又能拿他怎么样,或者以曹操的权势压制、拉拢、收买这些议郎,对不听话的全部换成自己人,这个议院还不仍是摆设吗?
    杨锐越想,里面似乎也有太多的问题,他甚至想到了天子,难道说天子也要受到限制吗?主公计划三年后再辽东实施,里面恐怕另有深意。
    周仓嘿嘿一笑:“说是三年,或许是五年甚至十年,也未必一定是在辽东,或许会在济州或者瀛洲。总之,水到才能渠成,揠苗助长不得。”
    “主公所说,我虽不甚懂,但也明白主公是为广开言路。我这里还有一件趣事,前几日在酒肆中有人说,主公不仅为徐州牧,却还把持平州与济州,与国制不合?”
    “唔,有点意思,那反响如何?”
    杨锐笑道:“立即遭到群起而攻之,但此人却称主公固然有大功于徐州,有功与百姓,但还需以事论事,有理说理。”
    “此人莫非是要为我造势?心思倒是不小啊。”
    “主公睿智,一言看出此人目的,此人虽为貌似诘难,实为主公造名,怕是想待价而沽。”
    “那后来呢?”周仓觉得有趣,这么费心思的人已经很少见了,这种人既有点奸猾,也有点自视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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