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曹操,知道自己肯定骗不过吕布和董卓,仗着爪黄飞电马快,一路马不停蹄,只在晚上找偏僻的客栈或农户家中歇息。跑到中牟的时候只觉得人困马乏,躲在路边的树林休息一阵,只等天要黑时进入中牟城找些吃的,喂一下马。
    临近关城门的时候,曹操来到门口,不料在城门口就看到了自己的通缉告示,吓得曹操胆战心惊,这么快通缉就到这里。那自己还进不进城呢?曹操还在犹豫的时候,只听道:“站住,你是什么人,在城门口鬼鬼祟祟想要做什么。”
    曹操一哆嗦,扭头一看是城门的兵丁,慌忙答道:“官爷,我复姓皇甫,是过路的客商。在此等候同伴。”
    “客商?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客商。没有随从,没有货物,分明是冒充,来人将他拿下去见县丞。”
    曹操大惊,“你们拿错人了,我真的是过路的客商,我,我是贩马的。”
    “贩马的?贩一匹马?欺负我没读过书吗?”兵卒不由分说,上前就把曹操往城内拖,另有人来牵马。“不见大人,你是不肯老实交代的啦。”
    “不要冤枉好人,我是在这里等候同伴。”曹操挣扎着说道。
    “同伴?我问你,你这同伴姓字名谁?”
    一路喊着一路被拖着县衙,没有到大堂,被拉到中堂。
    曹操站在堂外,往里面看,县丞正在中堂会客。“大人,此人在城门口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士卒说道,“他还有一匹马,一看就知不是寻常马匹,哪是寻常客商所能有的。”
    “大人,我复姓皇甫,是过路的客商,途经本地,不知为何将我捉来。”
    听到曹操大声呼喊,县丞走下堂来仔细打量曹操。来回踱了几步,县丞忽然停下,看着曹操说道:“我认得你,我也曾到雒阳游学......”
    “大人认错了,我复姓皇甫,是过路的客商。”曹操争辩道。
    “哦,我还没说出你是谁,你怎么就知道我认错了?分明心里有鬼。”县丞很狡猾。
    “这......因为小人从来没到过雒阳,大人怎么会认得我。”
    “呵呵呵,是不是一认便知。”县丞哈哈大笑回到堂上,问客人道:“周将军从雒阳来,一定见过此人,能否认一认?”
    那人并不看曹操,微微一笑。“大人,敢问一句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现在京中混乱,岂是我等能知晓的。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如果是那个人,怎么送到京去?路上若有闪失,那罪过就是大人的。如果大人从来没见过此人,又有谁说大人的不是呢。”
    县丞愣了一下,过一会哈哈大笑,挥手对士卒道:“如此小事,找我干什么,没见我正在会客吗,还不哄赶了出去。”
    曹操稀里糊涂的被抓,稀里糊涂的被放,隐隐觉得今天在县衙听到的声音有点熟悉,只是距离太远没有听清。这两天过的跌宕起伏,时刻在自己脑袋上悬着一把剑,曹操的小心脏实在是强大。找到一家客栈,曹操喂上马,随便的填饱肚子,躺下准备安息,听到有人敲门。“皇甫兄,睡了吗?”
    曹操激灵打了个冷战,汗毛孔全都炸开,睡意全无。抓起桌上的烛台,倚在门后,一声不吭,侧耳倾听。
    “皇甫兄,再不开门,小弟可要喊人啦。”曹操点上蜡烛,打开房门一看来人,“呀,怎么是你?”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周仓。
    曹操四处张望见没有人,把周仓让到屋里。“卫国怎么在这里?”
    “我离开雒阳匆忙没来得及告辞,还请曹兄海涵。”周仓笑着说道:“我身体本是强壮,没想到路过本县时突然病倒,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一病就是三个月,中间多亏县丞照拂,今日去县衙本是去辞行回徐州,在县衙遇到曹兄却是巧事。”
    “原来今天在县衙的是卫国,怪不得听着有些耳熟。”
    “正是小弟,董卓的通缉文书以及发至各地,曹兄怎么还敢入城?”
    “惭愧,还不是因为饥渴难耐,心怀侥幸。”曹操拱拱手,“今天若非卫国,几乎狼狈,若非马快,难以逃脱。”
    周仓心中得意,那是!我这可都是为你准备的,只是防患备于未然,竟然还是没有逃脱宿命。“不知我离开雒阳,又发生了何事?”
    曹操将近期的事情向周仓讲述一遍,只是把王允给省略掉,只是说是自己的行为。
    周仓沉吟一会,决定还是不劝告曹操,毕竟曹操十分自负,讨论问题可以,提建议和意见也可以,批评还是小心为妙。“既是如此,不知曹兄有何打算?”
    “现在董卓通缉我,逃无可逃,奔无可奔,我打算回乡招兵买马后约会天下诸州牧讨伐董卓。”
    “既是如此,我愿护送曹兄回乡。”周仓说道。
    “多谢贤弟一番美意”,曹操打心眼感谢周仓,这是又有保镖了。“我知贤弟武义非凡,谋略出众,可有妙策告我?”
    “小弟哪有什么妙策。不过我觉得求人不如求己,以曹兄的才能不必依附于人,哪怕与人结盟,也不可受制于人。”周仓顿了一下。“袁氏四世三公,天下归附的人很多,但很多都是慕名,一时不可与之争锋,曹兄仍需暂时忍让,只需招兵买马,不求门第,广纳贤才。袁氏兄弟无济世安邦之才,且兄弟不睦,正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其原形毕露,众人会识得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耳,兄弟反目之时,就是曹兄崛起之日。”
    曹操很认真的听着,反复的咀嚼每一句话:不必依附于人,也不可受制于人;暂时忍让,不求门第广纳贤才。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越听越受用。
    “卫国何不助我一臂之力?”曹操很诚恳地说道。
    “曹兄抬举我了。不过我深受陶谦大人知遇之恩,不敢相忘,不忍心离他而去。”周仓很违心地说道,他不是担心在曹操手下没有前途,只是担心自己变成杨修,哪天惹得曹阿瞒不开心了,把自己咔嚓掉,想学郭嘉,可惜太短命,想学贾诩,自己的性子恐怕做不来,更不想做司马懿。只能编织一个堂皇的理由,显示自己的高大上,还能博得曹操的认可。“另外曹兄也知道,小弟正在徐州安置流民、屯田,要是小弟一去,唯恐前功尽弃,百姓又游离失所。”
    曹操点点头,“卫国高义。”
    “不过,曹兄如有差遣,小弟义不容辞,必当竭尽全力。兄长召唤,小弟虽在千里之外亦应命相从。”
    一番话感动的曹操眼泪哗哗的。两人说了很久,周仓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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