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你?”薄书容蹙眉,“那你为什么频频出入金玉舍?”
    她这样问,叶悠然也猜出大半了,她是为欧道奇发声的,想了想,叶悠然道,“哦,是这样的,我跟金玉舍掌柜的是朋友,我不是从她那儿给尧尧买了一些金嘛,免费的,我不好意思,就送了她几张图作为回报,我那些图就是随便画画,她还要另外再找设计师画出样式图,中间程序可麻烦了,所以,您要是因为这个,觉得我是设计师,那真是抬举我了。”
    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薄书容也不好再说什么,将信将疑的,将这茬给略过了,“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件事,你要跟我说实话!”
    薄书容很谨慎,走到叶悠然跟前,叶悠然倒是没想不到还有什么事,皱眉看着对方,“您说。”
    “厉竞厉绾,到底是谁的孩子?”薄书容压低声音问。
    叶悠然一愣,想到了可爱的厉竞厉绾,她心里一阵柔软,收敛了刚才的玩笑心态,轻道,“妈,他们是谁的孩子,我其实也不确定,厉承勋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他要保守的秘密不会轻易松口给人知道,我之前也好奇,但是现在,厉竞厉绾一天天大了,你不觉得他们越来越惹人爱了吗?是谁生的,跟谁有血缘关系,真的重要吗?”
    薄书容怔愣良久,难以置信的望着叶悠然,“叶悠然,我想不到你心这么大,如果是承勋的孩子,你也不介意?”
    叶悠看着薄书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为何一定要揪着厉景望的事情不放呢?
    “妈,我和厉承勋的情况,跟你和爸爸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叶悠然无力道。
    “有什么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不是很明显吗?她和厉邵元是家族联姻,而她和厉承勋是因为爱情走到一起。
    叶悠然抿唇不语,她怕说出来,薄书容会气疯!
    “妈,我劝您,别再追究什么真相了,好好的将厉竞厉绾带大,才是您身为奶奶该做的。”
    出于对两个孩子的疼惜,叶悠然良心建议。
    薄书容嗤之以鼻,“我还用你教?多嘴!你就直接跟我说,他们到底是不是承勋的孩子!”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薄书容噎了一下,看着叶悠然剔透的双眸,难得听进去了,她喃喃道,“如果是,那就是我家文敏被设计了,如果不是,文敏变成这样,是她自己自作自受,跟别人无关。”
    被谁设计了,薄文敏是不是牺牲品,她即便是薄文敏的姑姑,又能怎样?
    难道还能为她讨回公道吗?
    薄书容苦涩勾唇,缓缓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司机小跑步过去,坐进驾驶位,开车离去。
    “薄文敏怎么了?”叶悠然问。
    姜花花的身影从暗处走出,“厉夫人把她安置在了一处安静别墅养病,欧白姗安排了人进去,用药控制着她的病情,薄文敏的大脑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心智水平大不如从前……厉夫人今天过去,瞧出了异样,将薄文敏接回了薄家。”
    大脑受到不可逆转的破坏……
    叶悠然瞳孔缩了缩,“厉承勋知情吗?”
    “知道,但是厉总觉得,她以前伤害过您,而且她也不是真正的薄家人,还有,薄老爷子的死,跟她有不可分的关系,所以,厉总纵容了欧白姗。”
    叶悠然闭了闭眼睛,薄文敏,就这么被欧白姗毁了?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她怎么可以?
    “太太,您别怪厉总心狠,世上安得双全法?”姜花花劝她。
    叶悠然摇头,“我怎么会怪他?”
    姜花花一怔。
    叶悠然转身上楼。
    一辆车子缓缓驶过来,姜花花看清车牌,索性原地等了会儿。
    厉承勋下车,姜花花把事情跟他讲了遍,末了又品味着‘我怎么会怪他’这句话,“厉总,太太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啊?”
    厉承勋莞尔,“我跟她之间的感情,你当然不懂。”
    “求解。”
    “等你遇到了爱情里对的那个人,你就懂了。”
    真正的爱情是自私的,是超越三观之上的,对方是对是错,是大善大恶,都无关紧要。
    这就是他和叶悠然的爱情。
    ……
    风停雨歇。
    叶悠然依偎在厉承勋怀里,手指在他胸口勾勒着图案,厉承勋感受了会儿,将她手握住,笑着问,“why?”
    她刚才划的,就是why。
    “嗯。”叶悠然抬头看他,“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在五米之外杀人,不是气功,也不是武林绝学,你别想敷衍我!”
    “金玉舍不是要重新开业吗?”厉承勋不答反问,“很快你就知道了。”
    叶悠然心里咯噔一下,“你觉得,他真的有胆再顶风作案?”
    “对,保险起见,我不许你插手,我来安排。”
    他的手指,点了下她的唇,“别顶嘴,也别再问,嗯?”
    叶悠然思虑一瞬,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道,“吴雷也是我爸爸的人。”
    厉承勋露出意外的表情,叶悠然语气坚决的说,“所以,你和欧陆不管要做什么,都不能把他推出去做替罪羊!”
    厉承勋眉心微皱,张口在她白皙透亮的鼻尖上咬了一口,“你该早点告诉我!”
    叶悠然嘻嘻一笑,“我现在在你面前就是一张白纸了,你一定要帮我,好不好?”
    厉承勋看她一眼,伸手拿来手机,打给欧陆,“吴雷这个人怎么样?”
    他开了公放。
    欧陆的声音很清晰的进入叶悠然耳朵,“算是棋逢对手,但是性格太直,有些不懂变通。”
    “我要保他,计划有变,你那边配合好。”
    “为什么?”
    “不方便说,你只需要知道他是我的人,可以信任就好。”
    关于叶爸的事情,厉承勋和叶悠然之间不需隐瞒,但是别人就要三缄其口了,即便是好友,泄露风声的风险极低,厉承勋也不会随便告知,叶海邦在狱中,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事情,他都不允许发生。
    “操!”欧陆骂了句,挂了电话。
    厉承勋沉思着,哪个环节还需要协调,他又给两个人去了电话。
    忙完,叶悠然态度殷勤的接过手机,“来来来,我帮你。”
    她嬉笑着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
    厉承勋看着她的小样儿,俊脸故作阴沉,“求人办事的时候这么狗腿,真的好吗?”
    叶悠然咧嘴一笑,捧住他的脸,在他倨傲的下颌吻了一下,“好不好的,你还不知道?”
    他知道,他还就吃这套。
    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腰,将她严丝合缝的压在身上……
    奢靡未褪的卧室里,再次响起令人耳热心跳的声音……
    ……
    金玉舍再次开业,开业第一天客源不断,就连走廊里都挤满了人。
    还有一部分人是来退货的,但是看到客人济济一堂的画面,都犹豫了。
    听其他客人说这里的珠宝怎么好怎么好,就息了退货的心思。
    “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多的托儿?”
    叶悠然是从新闻上看到的,因为金玉舍发生命案,案子还没破就重新开业,引起的轰动不小,有媒体进行了直播。
    她打电话问封萤。
    “真没。”封萤笑着说。
    叶悠然想到厉承勋,难道是他?
    如果是他的话,那他肯定不单单是为了给她撑场面。
    叶悠然这么想着,吴雷兴冲冲的过来,说是松成区发成火灾,致一死三伤,且死者跟嵘城靳家有关系。
    欧陆不在的当下,吴雷被局长顶上,金玉舍的命案退居第二。
    吴雷危机解除。
    吴雷先带队去了事发地点,叶悠然留在局里待命。
    因为没什么事,叶悠然不放心金玉舍那边,决定过去看看,刚出门,就遇到在车旁等候的姜花花。
    “太太,您是不是要去金玉舍?厉总说了,不可以。”
    叶悠然,“……为什么?”
    “不安全。”
    叶悠然也无奈。
    这时,吴雷带人回来,一个个脸上都是黑色的灰,跟随着车队出现的,竟然还有一个很久不见的面孔。
    靳承载。
    “尸体运到了法医科,你去看看。”吴雷经过她时低声说了句。
    叶悠然点头,正要跟上他,靳承载开口叫住她,“叶悠然,等一等。”
    叶悠然顿住脚,“有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靳承载依然一副谦谦君子做派,白衣黑裤,身姿颀长,跟人说话时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叶悠然跟他以前闹得不愉快,这会儿也没好脸色,“靳先生不妨有话直说。”
    “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你也是可以修复的对吗?”
    “不一定,要看尸体受损程度。”
    靳承载沉吟。
    两人一起走进特警组的办公区,吴雷让人给靳承载倒了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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