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萧条,倾洒大地。
    凌千雪一袭红衣没入夜色之中,疾步如风,完全捕捉不到任何影子,潜入了百里府中。
    立定在百里修斐的院子上方,她停住脚步,依稀能听到屋中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夹杂几声暴吼。
    清冷的月光,冰凉的风打在她的身上,却熄灭不了她的怒火。
    百里修斐,若是记不住我的话,我便让它变成你铭记于心的终生记忆!
    “滚!滚开!本少爷不是废人!”又是几声清脆的声响,百里修斐嘶吼着。
    几个婢女脸上挂着泪痕,端着打翻的饭菜残渣从屋中退出。
    敞开的门,花瓶碎片满地,遍地狼藉。
    “若不是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他,技不如人反而迁怒我们。”
    “人家千雪姑娘可是拥有玄魂的玄者,就凭他那点玄阶,也敢跟千雪姑娘斗,活该变成废人。”
    “我听说呀,他刚刚还到地牢中折磨千雪姑娘的队友,见不得人家好过,也不知道大少爷留着他干什么。”
    几个婢女一路絮絮叨叨,对百里修斐颇有成见,极为不屑。
    凌千雪冷笑,翩然起身,飘入屋中。
    “滚!别来烦本少爷!”百里修斐卧在床上,一脸颓废狰狞。
    一声轻笑在屋中响起,那是嘲讽,是讥屑。
    百里修斐满腹怒火,无处可法,听有人敢嘲笑他,回过头准备大骂一顿,却看到身后那抹红色身影,一时怔住。
    秀丽身影略显轻薄,红衣随风飘动,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蒙上一层淡淡的银色,仿佛穿透了一切。
    是她!
    百里修斐眼底的惊艳被恐惧取代,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地牢中的情形,挣扎着往后爬。
    他的腿已经废了,火钳子烧伤了他脚背的筋骨,他再也无法如正常人一般行走了。
    脸上,身上的鞭伤亦是无法修复,虽不疼,但那都是屈辱的印记。每每看到这些鞭伤,他都能想到当时的情形。
    都是这个可怕的女人,让他一生蒙上了污点。
    百里修斐脸色惨白,冷汗渗出,死死的握着拳头。
    她怎么会在这里?今日国主设下宫宴,不正是为她举办的吗?
    难道……他在地牢对千城虐打的事情传到她的耳里?所以她不顾宫宴,找他算账来了?
    身上脚上仿佛传来一阵阵的剧痛,死死的看着凌千雪。
    “可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凌千雪笑的千娇百媚,仿佛只是与他闲话家常一般。
    脑海里,充斥的是凌千雪那甜美无害的声音。
    “最后警告你一句,伤千城一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下次再见,本姑娘会让你一辈子碰不了女人。”
    碰不了女人……
    百里修斐身子一抖,低头一看,双腿不自觉夹紧,脊背一凉:“你已把我变成了一个废人,我不过是拿他出出气,这有何错!”
    凌千雪依旧笑的灿烂,栖身上前,食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娇笑道:“你伤了他,我找你出气,这也没错。”
    “你……”幽香扑鼻,女子的脸放大,面纱朦胧下,隐约可见倾国容颜,可百里修斐此时全然没有那种心思。
    女子的眸子犹如水晶,蕴满神采韵辉,娇媚撩人,百里修斐看在眼里,却是透出一股子的阴寒,如冰冷的蛇缠绕上他的脖子,勒的他无法呼吸。
    “百里四少爷,我是来履行我的承诺。”凌千雪轻笑,芳华万千,春暖大地。
    “不……啊!”
    随着惨叫,百里修斐痛不欲生,几乎晕死过去。
    他想晕,只要晕死过去,便不会疼了……
    可凌千雪像是故意一般,在他身上戳了几个穴位,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强烈的痛楚。
    满头的冷汗,嘶声的狂吼,百里修斐几欲疯狂,双手捂住鲜血流淌的地方。
    “魔鬼……魔鬼……”百里修斐齿缝间蹦出几个字。
    凌千雪抽出手绢擦了擦手,面色如常,妖娆一笑:“你该祈祷千城没事,该祈祷……我不会再来找你。”
    花落,屋中一阵清风,凌千雪那抹艳丽的红已消失不见。
    风,带来她的笑:“找你一次,便带走你身上一样东西,你好好祈祷吧。”
    百里修斐的心抽痛的厉害,抵不住的剧痛,昏死过去。
    近几日,天澜城警戒加强了数倍,只允许入城,而不许出城,入城也必须拥有入城的许可证。
    据闻是以皇室名义举办的拍卖会就在十日后举行,声势极为浩荡。
    皇室的拍卖会很轰动,除去皇室的名义,最重要的便是天蟾宝玉作为压轴的宝物。
    这一次天蟾宝玉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天澜城,各方势力的人纷纷前来,只为一睹天蟾宝玉的风采。
    以至于现在,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不是五行的选拔大赛,而是皇室拍卖会与天蟾宝玉了。
    酒庄,二楼。
    凌千雪听着耳边传来众人议论拍卖会的事情,笑的妖娆:“金昂辉胆子真大,天蟾宝玉还未找到,这么大肆的宣扬天蟾宝玉,是确定自己能在拍卖会之前找回宝玉?”
    “比试的余热还未过,趁此机会举办拍卖会,人流较多。更何况,比试时各方势力都派了代表前来,先是年轻玄者比试告诉大家,金国人才很多,再由天蟾宝玉这一宝物,更是打响了金国的名号。”
    宫九天修长手指拈着一只茶杯,饮了一口:“况且国主逼的紧呢,天蟾宝玉失窃一事,他就是瞒的再好,国主也会有所察觉。”
    “那拍卖会上……他该拿什么来堵住悠悠众口?”凌千雪眼底满是戏谑,“我还真不想将天蟾宝玉还给他们,能看一出大戏,倒也不错。”
    “你不心疼他?”宫九天桃花眸一眯,状似无意,“若是丢了这太子之位,他怕是会一蹶不振了吧。”
    “心疼?”凌千雪冷笑,“能让本姑娘亲手送他下地狱,是他的荣幸。”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千城坐在一旁神情有些恍惚,透过阳台望向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眉心一拧,眼光移到凌千雪身上,“千雪姑娘我们早些回去吧。”
    “是在担心百里家的人看到我?”凌千雪挑眉。
    千城沉默,前些日子凌千雪为了他,竟然废了百里修斐,这明显是在打百里家的脸,倘若百里家的人为百里斐然出面的话,他岂不是连累了凌千雪?
    凌千雪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摇了摇头:“我既然敢做,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你完全不必担心,目前而言,百里家的人还没与借口对付我。”
    “真的吗?”千城一脸抑郁的脸舒展开,双目希冀的看着她。
    凌千雪笑着点头,“国主因师父,对我的态度极为讨好,被封为金国第一女战神,身份地位都不是百里家能惹得起的。”
    闻言,千城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灿然一笑:“那就好,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你不是我的负担。”凌千雪失笑,从千城的身上,她就像看到了前世一直陪伴身边的弟弟。
    如果……她的弟弟还活着的话,也有千城这么大了吧。
    “咳咳……”宫九天轻咳了几声,锐利的视线划过两人之间,又露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凑到凌千雪面前,“雪花儿,这次拍卖会要不要跟为师一起闹闹场子?”
    凌千雪媚眸亮光一闪,漾起一抹邪笑:“师父你放心,徒儿都安排好了,绝对有一场好戏看。”
    “你这丫头……”宫九天笑着摇头,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
    千城只觉得有些刺眼,低垂下眼帘,心底有些酸意。尊上看着千雪姑娘的眼神,是那么专注,那么宠溺,尊上一定很疼她吧……
    一直沉默的夜猫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忽而眼睛定在了某处,像是想到什么,“白猫,可还记得杀手堂。”
    “恩?”凌千雪正与宫九天嬉闹,“你说比赛之前想暗杀我的那波杀手?”
    “你不该杀了他们。”
    凌千雪撇撇嘴,把玩着宫九天的手指,一脸无可奈何:“我还没找杀手堂算账呢,连杀我的任务都敢接,还将我结成玄魂的消息告诉雇主,两年的情分了,这么搞的话,没法愉快的玩耍。”
    夜猫朝楼下指了指:“自己看。”
    酒庄门口此时极为热闹,大概是发生了什么口角纠纷,动起了手。
    玄气的波动也挺大,打的不似平常那些小打小闹,凌千雪来了兴趣,探头看去,只见是一队黑衣劲装的人与另一队人起了纠纷。
    “轰”的一声,一波玄气直奔二楼,凌千雪侧身一躲,击碎了旁边的桌子,茶水与酒菜满地都是。
    一人跃上了二楼,另一人也追了上来,又是难分难解,几次差点误伤到凌千雪等人。
    黑衣劲装的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斗篷之下,出手倒是凌厉满是杀机,而与他对手的,是一袭蓝衣,身上罩着黑色的纱帽,遮掩的严严实实。
    “小子,将东西交出来。”黑衣男子厉喝一声,声音清朗,略带阴柔。
    蓝衣男子翻身他的招式,却被他的掌气所伤双腿一软,半跪在地:“含血喷人,我不过是坐在你们身旁,丢了东西岂能怪我?”
    “还敢嘴硬!”黑衣男子双掌升腾一团墨色气流,化作一条黑龙,直直的从蓝衣头顶打下。
    劲风将那蓝衣男子的黑色纱帽吹开,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样貌俊逸,身材挺拔,一脸不屈不服,想要反抗,却无法动缠。
    黑龙就要压下,一只展开的羽扇截住了黑色劲气,只听得一声如铃娇笑:“两位这么打下去,还让我怎么用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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