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好,我们见过的!”陈慕亭推了下严梓枫,从她与门的探出头跟院子里的江静打招呼。
    江静一见陈慕亭,连忙站了起来,走向陈慕亭和严梓枫。
    “这不是陈局长的独女嘛,快来,进房里去坐。”
    陈慕亭厚脸皮地大摇大摆地从严梓枫面前走过进了院子里。
    “阿姨,你在插花要,真好看。”陈慕亭看向院子里草坪上的木桌说。
    “既然慕亭夸,阿姨就认下了,”江静笑了说,“等下回去的时候,给你妈妈带几瓶花回去!”
    “嗯,我妈肯定喜欢。”陈慕亭说,“阿姨,我不进屋了,我是来找梓枫的。”
    江静愣了下,也不知道陈慕亭怎么和严梓枫认识的,她看陈慕亭的意思是要单独跟严梓枫说话。
    “那行,你跟梓枫聊,阿姨进去给你们切些水果。”江静说完,走去了屋里。
    严梓枫回到木桌边,收拾桌上的散花瓣。半响没听到陈慕亭说话,便抬头想问她到底要说什么,只见她仰头望着木桌边的石榴树。
    “严梓枫,你是不是很喜欢吃石榴?”陈慕亭问。
    严梓枫不知道她没头没脑地问题是想问什么。
    “你要跟我单独聊什么?石榴树么?”
    “严梓枫,你跟景佑哥哥很小就认识了?”陈慕亭问,她的视线从石榴树上挪到严梓枫脸上。
    又没头没脑换了一个问题,严梓枫有点搞不清陈慕亭的脑回路,不过还是点了头。
    陈慕亭鼻子里哼出一声,好像不屑,却在意得要命。
    “那景佑哥哥剥石榴的手艺,是因为你喜欢吃,所以练出来的?”陈慕亭盯着严梓枫问。
    严梓枫蓦地想起从前陆景佑给她剥石榴,那是好久以前的画面了,她摇头:“他很久没有给我剥石榴了。”
    陈慕亭嘁了一声说:“你可别骗我了,上次我去郊外庄园,正遇上他们公司在那边团建,他没参加员工们的活动,一个人摘了好几个石榴坐在茶室里剥石榴。石榴籽一个个剥出来都很完整,还不带一点皮,我问他来着,他说那天是你的生日,你最爱吃石榴,所以剥了带回去给你吃。”
    严梓枫心口好像猛地被针刺了下,脑海里浮现,他独自一人坐在茶室里,默然专心剥石榴的画面,这些年,他都如此一人吗?
    “喂,我虽然很讨厌很讨厌你抢在我前面霸占了景佑哥哥,可是,我妈说,景佑哥哥和你很恩爱,你们很恩爱的话,景佑哥哥就是很幸福的,幸福是这世上最难得到的,所以我只能放手。”陈慕亭装作很老练地说。
    严梓枫看着陈慕亭,她刁蛮任性的表象下,好像藏着善意。
    “不过,我可能你说,如果你让景佑哥哥伤心,我不会放过你的!”陈慕亭抬起拳头说,“有人告诉我,你在外面有别的男人,我今天来就是问你到底是不是?”
    陈慕亭故意装凶的样子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而有些稚气未脱的好笑。
    “不是!”严梓枫说,不想跟她绕圈子,“你妈妈是对的,景佑不适合你,你要找一个宠爱你的人,而不是仰望的人。”
    陈慕亭蹙起眉头,思索严梓枫的话。
    “干嘛说这些绕口令一样的话。”
    “好吧,简单地说,”严梓枫说,“景佑是我的公了,所以你不许肖想,不许管,什么都不许,想要管男人,自己去找其他人吧。”
    “喂,严梓枫,我可是很和气地跟你说话的,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许,景佑哥哥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他就是!”严梓枫立马说,“感情上,法律上都是。”
    陈慕亭吃了一瘪,鼓着腮帮子,胸口好像烧着怒火一样,剧烈起伏。
    严梓枫看陈慕亭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人家的老公,你气成这样,值得吗?”
    “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要!”
    “那你继续吧,我进去吃水果了!”严梓枫放下手里的花,向屋里走去。
    陈慕亭横跨一步,挡在了严梓枫面前。
    “我可告诉你,我妈都查清楚了的,那个什么关北北跟景佑哥哥根本没什么,景佑哥哥每次带出去的那些嫩模也只是因为要出席活动,你又不在身边,所以才带的,而且也可以提高那些人的名气,景佑哥哥在关北北的影视公司投资了。”
    严梓枫愣住,他只是带她们出席了活动,想起常阿姨说陆景佑时常不回家,又想起爸爸说景佑工作忙,她才明白,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误会了,景佑不回家,只是在公司啊。
    “喂,景佑哥哥可没跟那些人勾搭,呸,不是勾搭,可没被那些女人追到手,所以啊,你就更不能有其他男人了,听到没?”
    严梓枫根本没听到,陈慕亭后面絮絮叨叨了些话,然后被江静叫去吃水果了。严梓枫坐在外面的,看似在摆弄花篮,心里却乱着,连带好些花都被摧残了。
    陈慕亭没过多久就走了,严梓枫却一直心绪不平,她一直以为自己为景佑选择了最好的,可是,他孤寂一人的模样总在她脑海里徘徊,她怀疑自己的选择了。
    “梓枫,梓枫……”
    “啊?”严梓枫从怔愣中反应过来。
    “你的饭都端在手里好几分钟了,一口没吃,是怎么了?”江静问。
    严梓枫摇头,夹了一片青菜,合着饭放进了嘴里。
    “梓枫,景佑被好多人盯着,可是这么些年,你没在,他也常来看你爸爸,他的心思,我看得出来,还是在你身上的,你要好好珍惜,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可总归不能一方孤勇。”
    严梓枫又愣了一下,想着江静的话。
    “江姨,我知道了。”严梓枫吃了几口饭,“我下午有事出去一下。”
    “嗯,去见景佑的话,晚上记得带他回来吃晚饭。”江静微笑着说。
    严梓枫赧然。
    吃完了午饭,严梓枫拿了个包就出门了,再不能自己开车违反交通规则了,严梓枫叫了一辆车来。
    可到了华海大厦楼下,严梓枫却有点胆怯,进去见到陆景佑该怎么说呢?他已经不愿再理她了,该怎么办?
    严梓枫在大厦外的花池边来回徘徊,突然抬头只见不远处,大厦门口正停下一辆黑色路虎,从门口出来走上路虎的人,就是陆景佑呀。
    “景……”
    严梓枫刚想冲上去,被人身后捂住了嘴,粗壮的手臂钳制住她,将她往一辆面包车后拖,她挣扎着,用手肘去撞身后人的肚子,身后面的人没什么反应,严梓枫立马反手一巴掌拍在身后面的人脸上,猛然用力一抓,身后的人一声嚎叫,她能感觉到自己把那人皮肤都抓破了。
    “马勒戈壁!”面包车里下来一声,一巴掌扇在控制住严梓枫的人的脸上,“鬼叫什么?把陆景佑叫过来吗?”
    他们认识陆景佑?严梓枫用脚去踢面包车,她用尽了全力,可是面包车挡住了华海大厦门口保安的视线,声音也因为远传不过去。
    “一个女人都搞不定!”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人,帮着严梓枫身后的人,把严梓枫抬进了面包车里。
    严梓枫手抓着门,拼命的挣扎,透过车窗,她看到不远处的路虎,向前开去,他离开了。
    “操!”面包车上的人一脚踢在严梓枫的肚子上,“敬酒不喝,非得喝杯苦酒!”
    严梓枫疼得蜷缩起来,面包车的门被关上了,严梓枫全身颤抖起来,再没力气挣扎,他们拿绳子帮助了她的手脚,又扯了胶带贴住她的嘴巴。
    坐在严梓枫对面的胖子不知道拿了什么倒在毛巾上,然后往严梓枫脸上摁住,严梓枫半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呼吸被捂住,更无力眩晕了,黑暗慢慢笼罩住了她。
    冰冷袭来,严梓枫意识模糊,只听到无数交杂的脚步声在她身边的地板上来来回回,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可是她听不清一个字,那些说话声的分贝高到尖锐,又或者低到模糊。
    严梓枫唯一能判断的是她被抗下了面包车,扔在一块冰凉的地面上,她的眼睛没有蒙住,可光线太暗,让脑袋晕着,根本无法对焦,只能看到四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女人,那个女人好像是纪苏。
    第71章 他没有放弃她
    严梓枫醒来时天亮着,但外面的阳光看着像是早晨的,还有玻璃的窗户外吹进来的冷风,空气中湿润的触觉,一切都让她猜测,她已经在这里过了一晚上,现在应该是第二天早上。
    严梓枫眼睛转了一圈,她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废弃的旧房子里,墙壁没有粉刷,地板也是水泥的,房间空着只有她对面的窗户边有张被腐蚀得发黑的桌子,而窗户早就只剩下窗棂,和边沿残碎的玻璃。
    地上传来的凉意冷得严梓枫打了个寒颤,想坐起来,背一用力就开始疼,酸疼漫延到全身,用绑在一起的手撑住地面,好不容易才坐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被白蚁蛀得千疮百孔的门轰然开了,首先出现的是一双黑色马丁靴,随即穿t恤搭紧身牛仔裤的纪苏出现在门口,她从前那一头长卷发剪了,换了利落的超短发,原本她的脸就小,现在看着更小了,可是小脸不抗老,才三年不见,她好像老了十岁一样,法令纹快到下巴了。
    纪苏一步一步走向严梓枫,硬鞋底踩在地板上吭吭的声音敲打着严梓枫的心脏,她能预料到自己要倒霉了。
    果然,纪苏刚走到严梓枫面前,伸手就扇了严梓枫一巴掌。
    严梓枫被纪苏的力道打得整个人倒在了地上,口里传来血腥的味道,脸颊好像被洛铁烫了一样烧,刺痛的感觉麻木了整张脸。
    “严梓枫,你知道这三年我过的事什么日子吗?”纪苏愤恨地俯身扯住严梓枫的衣领,将她扯起,“我的事业被你毁了,景佑被你抢走了,而我,只能偷偷摸摸,换了一个城市又一个城市!”
    严梓枫被那一巴掌扇得耳鸣,现在又被纪苏扯得上半身坐起却摇摇晃晃的,纪苏的声音在她耳边就像尖锐噪音一样刺激她的耳膜。
    “我连外出工作都不行,只能依靠一个又一个男人维持生活,你知道我活的多恶心吗?严梓枫,我杀了你都不解气。”
    纪苏咆哮着,一脚踹在严梓枫的肚子上,严梓枫整个上半身向后倒下,腹部传来撕裂般地疼痛,她捂住肚子蜷缩起来,可纪苏不放过她,走来对着她弓起的背猛的一脚踢下。
    “唔……”严梓枫咬着唇,脊背疼得她忍不住了,发出一声闷哼,眼睛酸胀得流了泪。
    “严梓枫,我就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尝活在地狱的滋味!”
    纪苏一手抓住了严梓枫的头发,将她拉起摁在墙上。
    “怎么?还挺倔的啊,你以为你不说话我还会佩服你的坚强吗?严梓枫,你听着,今天我绝不会放过你。”
    纪苏的眼睛瞠着犹如魔鬼,她的脸上,细纹皱成了沟壑一般的皱纹,丑陋且恐怖。
    “纪苏……所有,所有这一切都是你,是你自己造成的!你骗大家,骗景佑……”严梓枫沙哑地嗓子发出低沉的声音,“所以你终究失去了……”
    “贱人!”纪苏扯着严梓枫的头发拉着她的头往墙上撞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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