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单纯的游戏,后面渐渐变质。当长期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当她认定己有的东西被人分割,她丧失了理智。越陷越深,直到酿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表哥,让厉回去吧。”闭上眼幽幽叹息,一场爱水深火热,历尽劫难。她再也不想经受一次了。
    耳边的心跳倏然变快:“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眯起眼射出危险的寒光,若他敢伤害依依分毫,他绝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表哥,我想明白了,爱一个人就应该成全他的幸福。以前是我太自私,太任性,不懂爱。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呢喃的声音如梦似幻,很不真切,听在沈建阳耳内更是刺痛不已。
    “胡说。依依是公主,注定被人高高捧着。你不需要卑微地去爱,你放心,雷厉霆绝对是你的裙下之臣。”即使心如刀割,然,只要她好好的,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自他胸前抬起头,晶亮的眸子被朝霞鎏了金:“不,表哥,我不要这样强制的爱。他不爱我,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又怎么能幸福呢?”
    心疼沈建阳对自己的付出,却无以回报。明了他的痛苦和纠结,也许,她应该离开。时间是最神奇也最残忍的利器,可以彻彻底底斩断一切。
    将贺依依的头重新按回自己胸膛,不让她看到自己暴戾的眼:“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乖,你的病才刚好,别想太多。”
    温柔绵软的声音低喃拂心,暂时放弃说服。贺依依知道沈建阳一旦执拗起来,谁都劝不住。
    夜黑如稠,乌云遮月,巨大的网笼罩着天空,细雨成柱倾泻而下。打湿了梦中的芭蕉叶,盛满悲伤惊恐的泪。
    在门被扭动的一霎时,雷厉霆已然清醒。假装熟睡,以静制动。欣长劲瘦的身影映在窗上,雨柱树影狰狞。
    “雷厉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森森然的声音伴随着雨韵如魔音入耳,“啪”地一声,灯亮起。漆黑如墨的眼无波无痕,无惊无惧。
    眼前的沈建阳一身紧身劲装,与平时偏爱的英伦风不同,展露出爱运动结实有力的肌肉。三更半夜,他出现得这么突兀,直觉告诉雷厉霆来者不善。
    沈建阳神情倨傲,宛如高高在上的神,而雷厉霆只是个普通的信徒,必须对他顶礼膜拜。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你还挺有本事的,居然可以让依依为你求情。”讥讽的话随着唇边的笑而起。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冷静从容丝毫不像被俘的囚犯。
    “我要你爱上依依。”压低的声音沙哑如同历经沧桑的老者,唇边诡异的笑容加深。
    这样的沈建阳浑身散发着一股神秘和危险,雷厉霆不由得蹙了蹙眉。今晚的他很不正常。“下午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有些话不能妥协。
    “所以,我多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不是吗?”沈建阳一点也不生气,眼中的异光很是诡谲。
    “沈建阳你应该清楚爱是不能勉强的,就像你和依依一样。别说你对依依只是一般表兄妹的感情,我们都不是傻瓜,相信依依也感受得到。”雷厉霆撕开了沈建阳最后的伪装,他也不再顾忌露出狰狞的獠牙。
    “是。我爱依依。自小就爱。但我很清楚,今生今世她只能是我的表妹。所以,我要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她。这世上谁欺负她,就是跟我作对。我爱得坦坦荡荡,有何不可?”反问的话理直气壮。
    沈建阳的话触动了雷厉霆内心隐晦曲折的弦,在爱情面前他的确比自己勇敢。他很清楚自己的心,自始至终,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心爱的女人。
    而他却一再迟疑不决,犹豫不定,以至于让彼此伤痕累累。
    看向沈建阳的眼里多了几缕钦佩:“爱本无罪。我可以理解你爱依依的心情,你想让她幸福。可是,幸福每一个人的感受都不同,你有没有问过依依想要什么?”
    贺依依明显与往昔的骄纵跋扈不同,她变得会体贴,懂得放手和割舍。他相信她正慢慢成熟,前面一定会有一个适合并真心爱她的男人等待着。
    “你想说什么?”褪去了笑容,寒霜覆面,暴戾之气向四周扩散。
    “依依现在需要的不是我,而是一个精神寄托。她是个聪明的女孩,会慢慢走出来的。”这几天贺依依一丝病态都没有,看得出她康复得很好。
    雷厉霆的“毫不悔改,理直气壮”彻底让沈建阳消除了最后一丝顾虑。他的依依好不容易才稍有好转,医生说,她是心病,不敢肯定是否已好,所以,他不能冒一点点险。
    既然雷厉霆是药引,他就要永远留下!
    貌似漫不经心走向雷厉霆闪电划过夜空,狰狞的银火一簇簇。房间里的灯光微暗,沈建阳花样俊容被闪电照得宛如鬼魅。
    “雷厉霆,你好像了解很依依嘛,那么就做她一辈子的奴隶吧,永远效忠她,不背叛。”尖细的针头溢出晶莹剔透的液体,闪着可怕的诡光。
    雷厉霆吃了一惊,向来波澜不动的脸霎时变得惨灰。看到沈建阳为贺依依的所作所为,称之为疯狂一点不为过。
    那压抑畸形的爱已经腐蚀了他的正常思考能力,他的想法困在自我的世界里,不易被改变,更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
    翻身下床,脚骨传来阵阵疼痛。沈建阳毫不在意他的反抗,满面得意的笑:“别再作无谓的反抗了,这里全是我的人。”
    沈建阳的话音一落,数条人影匆匆而至,一个个皆是训练有素的高头大汉。四五名保镖再加一个深不可测的沈建阳,雷厉霆蹙眉凝神。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迫近,这次比在密室还严重。更主要的是,沈建阳已经不再掩饰他的疯狂和目的。
    衡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形,心重重往下沉:“沈建阳,你醒醒吧,这样不是对依依好,而是在害她。如果你真爱她,就应该教会她如何坚强面对挫折,而不是自作主张帮她铺平道路。你是她的表哥,注定不可能成为她的丈夫。总有一天她会嫁人生子,你能一辈子守在她身边吗?”
    “我当然可以。依依在哪,我就在哪。”一抹戾气掠过,寒霜罩面。
    知道沈建阳比贺依依病得更重,此时此刻的他根本分辩不出是非曲直。冷冷瞥向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保镖,猛然踢向一个人下盘,骨骼折断的声音在雨夜异常清脆又无比碜人。
    庞然大物轰然倒地的巨响,连地板的抖了抖。另几名保镖没有迟疑一涌而上,伤势未愈的雷厉霆虽能挡住却明显支撑不了多久。
    唯一的出路就是速战速决,抄起一把木椅当武器,招招凌厉,霎时几名保镖落于下风,根本靠近不了他。
    犀利黑眸瞥了一眼最近的窗,虚晃一招,飞身跃起,当身子落地的那一刻,手臂一麻。沈建阳握在手上的针管精准射中了他,不详的感觉占据周身。
    然,此时此刻他顾不得许多,只有奋力往外逃。可是,那股麻意越扩越大,越来越重……短短两三秒他整条手臂已经失去知觉。
    高手过招,不得有分毫闪失,雷厉霆迟疑的两秒已被团团围住。沈建阳高傲走向他,睇睨着渺小卑微的蝼蚁。
    “你就乖乖认命吧。”魔魅般的狞笑,雷厉霆的意识逐渐涣散。最后的画面是秦汐蕊和林熙蕾重叠成一双担忧的泪眼,他很想伸手拭去,告诉她,不要哭,他不会再离开,他会一直陪着她。可终抵不过药物的腐蚀,陷入黑暗的深渊。
    沈建阳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匆匆忙忙欲赶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临上飞机前他握着贺依依的手,依依不舍:“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打电话给我。”
    不管多忙,不管在何方,只要她的一句话,他什么都可以抛下。
    “嗯。”贺依依乖巧地点点头,目送着直升飞机消失在蓝天白云间。仰着头,手将裙子抓皱:“表哥,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虽然我很爱厉,但他不爱我。”晶莹的泪于阳光下折射斑斓。
    心已下了决定,脚步却无比沉重。曾经她千方百计想让雷厉霆只属于她一个人,如今沈建阳为她办到了,奢望成真,她真能轻易放掉这份梦中的美好吗?
    越靠近雷厉霆的房间,她的心情越纠结越复杂。一直以来她明确自己的目标并为些努力不懈,她不介意一点小手段,小计谋,因为每一个成功背后都有一圈阴影。
    天意也好,人为也罢,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站在门外踌躇良久,最后还是推开了门。雷厉霆沉沉睡着,不像之前投来寒霜般的一瞥,将她的满腔热情,快速冻成冰。
    蹑手蹑脚靠近,魂牵梦萦的俊脸仿佛隔了千年又再度以最纯然的姿势出现在自己眼前。热气氤氲了视线,贺依依需要用手紧紧捂住唇,才能克制住不让哽咽惊飞这一刻温馨。
    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他如此放松,不设防的样子了。也许,从未真正见过。有了婚约,成年男女的游戏,他们自然不会恪守清规戒律。
    记忆里他几乎未在她床上呆到过天亮,酣畅淋漓后,他总会离开。忍不住伸手抚上那俊逸冷竣的五官,每一条纹路,每一格轮廓都精致到了极点,是上帝花了心血的结晶。
    “厉,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原来,她还是不甘心。她从不是胆小之人,敢爱敢恨,勇于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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