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一不由瞪大眼睛,惊诧的看向那个神色自若的少女。
    他竟才发现,这个少女从进门初始,到如今,面临这种种状况,竟是分毫不见怯色,反倒从始至终,怡然自得,根本不像是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
    顿时,心中不由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话说八道谁不会,你不过就是想拖延时间,难道以为我们老师会上你的当不成!”
    其中一个学生色厉内荏的站了出来,怒目朝着白诗语便是吼道。
    一派正色的模样,活脱脱像是要少女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是沽名钓誉,还是医者仁心,你们老师自有定夺,轮得到你来置评?”
    少女凌冽的凤眸猛地掠过刚刚说话的男人,爆发出夺目的光,活像是烈火凤凰一般,燃烧了所有肮脏的想法。
    “你……”
    那学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憋着红彤的脸颊,恶狠狠的指着她。
    “你们要是再对我们白小姐出言不恭,就别怪我不尊老爱幼,对你们这些残兵弱种出手了!”
    魏海一甩袖膀,冷着眸子,狠戾着一双剑眉冲着众人吼道。
    他是奉命来保护白小姐的,若是真的让白小姐受到这群人的侮辱,他还有什么颜面来面对凌少!
    本就如山一般的汉子,一出怒吼,瞬间惊的众人都倒退了半步,敢怒不敢言。
    “老师,我们何必要和这群蛮人说话!既然他们不信我们的话,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好了!”
    为首的学生愤慨之极,一甩袖子,便是对身旁的老者说道。
    可意料之中的怒容却不见踪影,只见那白须老者非但没有怒意,反倒是将那浑浊的老眼定定的落在白诗语的身上。
    自己最亲近的学生不知道的事情,这女娃看出来,还如此笃定的说出口。
    经过了刚刚的一番争吵闹腾,他便是再傻也反应过来,这女娃哟这非比寻常的本事。
    当即缓和了脸色,大手抚上胡须,沉沉开腔。
    “女娃,你是如何看出我的病患,你所说的医治之术又是什么呢?”
    “老师!”
    几个学生闻言,见老者非但没有怒目,反倒和和缓过来,颇有耐心的问向那白诗语,当即变了脸色,急声呼喊道。
    “闭嘴,没见我与人说话吗!”
    赵庆一一个横目扫了过去,眼底的怒意不言而喻,生生让几个插话的学生闭了嘴。
    少女孑然站在人群中央,一身休闲衣着下,是挺拔的身姿。
    她此刻正神情慵懒,眸光却迥然有神的落在赵庆一的身上。
    只见她指尖轻捻,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淡淡的凉意,随即樱唇上下翕动缓缓开口。
    “老先生,你身形虽然挺拔有力,可脚下深浅不一,气息不匀,周身散发药材芳香,料定是常年身受病痛之苦所致。”
    “可你同时又血气充沛,落地有力,证明治疗有方,却难除病根,找不到源头所致,是以,我断定你根骨所错,且年代久远。”
    白诗语轻声缓道,清亮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一番言论下来,就连魏海都不由的微微侧目。
    “没错,你猜的到位,就连我悉心教导贴身的学生都没有此等的眼力,你竟在这短短时间内窥见清晰,是个不凡的。”
    赵庆一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却也是个爱才的,见白诗语言之灼灼,分析的头头是道,不由轻捻胡须,心生赞叹之情。
    “不凡说不上,只不过老先生你这病,拖不得了。”
    被华夏头等医学专家夸赞,正常人早就兴奋上了天,可到了少女这里,却像是毫无发生过一般,只是淡淡一笑,清浅的应了一句。
    “你可有什么治疗办法。”
    赵庆一听言也不生气,反倒是更加生出了赞赏之意。
    他见过的大多都是奉承阿谀之辈,这样宠辱不惊的晚辈,却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办法倒也简单,只需要惯以灵力行针灸之法,以百汇为关口,自四周散去,三次过后,必定康复将身体内阴寒之气引出。”
    “呼!”
    一句话落,周边瞬时爆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灵气!
    谁不知道这玩意在华夏之稀有,这小姑娘竟然毫不避讳,轻松自如的说出什么灵气!
    要知道在这整个华夏,拥有灵气的医者也不过凤毛菱角,只有元首身边才得一人的存在。
    难道是要让元首的私人医生来为赵庆一治病不成!
    她真是好大的口气!
    “呵,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闹了半天,还是要假他人之手才能为老师治病,谁不知道灵医整个华夏就不过一人,你难道要我们去找元首的私人医生整治不成!”
    刚刚被白诗语羞辱的学生几乎是瞬间,便是插话进来。
    斜楞着眼睛,恶狠狠的朝着白诗语看去。
    话音不等落地,就听哐当一声,只见魏海不知何时,手上不多了一个巨石,听言过后,便是狠狠的朝着那学生砸去。
    一边还冠以警告的神情。
    那学生瞬时脸色一青,咬着牙不敢说话了。
    就在众人都噤口不言,以为白诗语不过就是一个仗势欺人,胡编乱造的骗子之后,就听一声清浅的笑声缓缓传来。
    那纤细柔弱的身姿仿若柳枝一般的朝着那人走去。
    清亮的眸子闪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绯红的唇上下微动,轻轻张合着。
    “谁说要假他人之手?”
    白诗语懒声说到,漆黑的眸子落在赵庆一那满是褶皱的老脸上,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你的病,我可以治!”
    “哗……”
    室内骤然寂静一片,所有人都被这话给惊住了,特别是刚刚那桀骜不驯的学生,在闻言过后,甚至当场愣在了原地。
    “女娃你是意思是……”
    就连赵庆一都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他如何没想过自己的病要找灵医,可那灵医又岂是他能寻到的呢。
    这女娃竟然张口就说能治自己的病,他如何的不惊讶。
    且不说那灵医都是何等的身份,就说着岁数,好歹也是70.80的年迈老人。
    这女娃看起来不过就十几岁的模样,修的说灵术了,就连医术怕都没有学全吧。
    “老先生,你若信得过,可否让我一试。”
    少女清亮的音色自厅内平地响起,带着不卑不吭的力道。
    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你知道我师傅是什么人么!那可是我们A市的第一名手,手下治愈过多少病患!也是你一个小黄毛丫头能随便动的?”
    刚刚被嘲讽的中年男人闻言,顿时像是找到了什么把柄,无不嘲讽的对着白诗语翻了一个白眼。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在网上学点小方子,就托大充能耐,当我们这些正经的医生是傻子不成。”
    另一个学生也冷笑一声插话进来。
    白诗语却神色淡然,分毫没有被这群人难听的话产生分毫的情绪波澜。
    反倒是气定神闲的看着众人,漆黑的眸光缓缓的落在了昏迷在魏海怀里的徐玲玲。
    只一眼,就扫的众人一个寒颤,那刚刚出言不逊的两个人更是不由的瑟缩了一下肩膀。
    这个丫头邪门的很,他们可是刚刚看的一清二楚,她能控制这个发疯的女人呢。
    空气瞬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赵庆一更是皱着眉头,有些游移不定。
    徐玲玲的病他是知道的,当初徐父来找自己治疗过,他也用了不少办法,最终没有见效,只当是她心理上出现问题,甚至还给徐家介绍过几个心理医生。
    但是今天却亲眼看到那徐玲玲可怖变脸的样子。
    再是不信,也对自己的诊断产生了怀疑。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顷刻间长出这么长的指甲,这么凶猛异于人类的攻击力呢。
    除非是……
    他被心头的猜测瞬间惊骇住,脸色也越发的难看起来。
    而这个小女娃甚至制止住了徐玲玲,还看出了就连自己学生都没看出的疾病,更加让他心头震撼。
    他被这个怪病折磨了数年,苦不堪言,眼下她说能治,他如何不心动呢。
    可刚刚才放了狠话,若是服软,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这以后,让他在众人面前的威严和老脸都放在哪里啊。
    而此时此刻,那小女娃却主动示软,要给自己治病,甚至不在意身边学生的嘲讽之言。
    这么大一个台阶给了自己,他岂有不下之理。
    当即轻咳两声,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苍老的皱纹下的眼睛盯着白诗语牛,缓缓开口。
    “女娃,你想怎么试?”
    “借老先生的银针一用。”
    赵庆一修习中医多年,自然是身上常备这些东西,一听她说用针,那苍老的眼神都不由的亮了起来。
    中医被摒弃多年,虽然他竭力传播,却依旧挡不住众人修习西医,老祖宗的东西学的人是越来越少,实在是令人惋惜。
    而这小女娃却反其道而行,不由让他心升起了几分的好感,语气也和缓了许多。
    大手一挥,便是对着身旁的学生道。
    “去把我的银针拿来。”
    “什么!老师,你竟然信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施针?这可就连行医数十年的中医都不敢的事情啊!”
    “就是,老师,你可不能被一个小丫头给骗了,她分明就是要……”
    两个刚刚嘲讽白诗语的男人一唱一和,瞪大眼睛,十足不满的看着赵庆一。
    可不等下一句再起,就听见老人沉下脸怒吼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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