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有点赌气的成分。
    手握着握着,两个人又黏在了一起,如同磁石一般,很难分开。
    不过,傅起夜没敢再欺骗她,傅起夜的腿会慢慢恢复,至于脸上的疤痕,得看清楚,到时候实在是明显,去整形医院弄一弄,也就行了。
    女人在意容貌,男人如何不是。
    白疏影心疼,心疼那个近乎完美的傅起夜。
    但忽然觉得无所谓了,人哪,真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下午,她便打发傅起夜去医院治疗了,走来走去的不好,应该是卧床静养。
    傅起夜拗不过她,只能乖乖的去了。
    不止他,方远伤的也严重,只是看起来没有什么外伤,已经去公司坐镇了。
    白疏影那时根本没有仔细想,其实傅起夜留下了很多的蛛丝马迹,她心力交瘁哪里管的了那些,若是没有傅起夜在背后操控,精诚集团如何正常的运作。
    现在回想起来,潘文基之所以匆匆离开,是得知了傅起夜没死的消息。
    白疏影没问潘文基了。
    说她绝情也罢,她是一个很普通且脆弱的女孩,并不想拥有太多的圣母心。
    潘文基死了吗?
    不。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或者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甚至连潘文基自己都觉得他命不久矣,中了一枪之后,那鲜血的流逝,脆弱的身体,眼前出现了前半生的点点滴滴,他反倒觉得是一种解脱。
    和傅起夜的奶奶,儿子住了那么久,他很羡慕他。
    每天看着白疏影强颜欢笑偷偷抹泪,老太太喊着他傅起夜的时候,他心里竟是有一种异样的满足,但后来便成了心虚。
    所以知道傅起夜活着之后,做一下最后的努力。
    最终失败了,他没有遗憾。
    傅起夜回来了也好,他的家人会很高兴吧。算是他身为坏人的最后一点觉悟吧。
    没想到有人救了他。
    他在这一间看上去十分普通的房间里呆了好多天了,不知道有没有一个多月,挂钟倒是有,但没有日期,所以他丝毫没有时间观念。
    身体慢慢的痊愈了,子弹取出来了,那个带着口罩和眼镜的女人总觉得似曾相似。她照顾的他很周到,一日三餐加上换药,包括搀扶他上厕所……但女人就是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话,每次回答的很简略。
    这次醒来之后,他明显感觉自己心境变了不少。
    跟傅起夜的仇恨,小时候的一切,好像渐渐淡去了。
    有点无聊是真的,谁整天呆在房间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通讯工具,连电视机都没有,女人怀孕做月子不过如吧,他看了一眼窗格子里透进来的阳光,外面不是高楼,反而是一片山,这里是哪里?这种生活跟等死有什么区别。
    “吃饭了。”
    女人又进来了,可以感觉到她的声音即便隔着口罩有一种似曾相似之感,她一定也是个医生或者护士,否则手法不可能如此娴熟。
    当然刚刚中子弹昏迷的那几天,他完全处于迷糊状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床是类似与医院的病床,有餐桌可以摇上来,之前严重的时候,都是女人喂给他吃的,不过后来他状况好一点,便自己吃。
    有时候他实在无聊,问她问题,这个女人不是一个字两个字回答,多数时候沉默。
    不过,她的厨艺不错。
    不对,其实不一定是她煮的,只不过他一直在房间里,不知道外面是怎么样的,这栋房子里还有没有住人。
    “你是许茂派来的吗?”
    吃完后,潘文基不死心,借机和女人攀谈。
    女人点点头,收了餐盘,没有做太多的停留。
    简直是无趣至极。
    潘文基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无聊的女人,她眼镜和口罩下的脸肯定好看不到哪里去,才会遮掩起来的。
    许茂那个老小子在国外都不安份,其实潘文基有想过,这次无论死没死,都不打算和傅起夜纠缠下去了,自己也挨了一枪,算是扯平吧,以后他想要换一种活法,以前的太累了。
    下午。
    潘文基第一次走出了困了他很多很多天的房间,轻轻的,稳稳的,当然伤口还是会有点疼,不能太用力。记得许茂伤的好像是同样的位置,他倒是不顾死活,听他的话,很快就出国了。
    也罢,走了更好。
    他身边除了钱,没有任何亲近的人了。
    傅起夜说不定满世界的又在通缉他,有点伤脑筋。
    他打开门,发现自己这个房间是一楼,外边就是客厅,对于住惯了豪宅的人来说,看起来很简陋,但收拾的干干净净,连沙发都罩着白布,好像没人住似的。
    大门敞开着,果然是绿色的山,他没有看错,还有错落有致的房屋,村庄,乡土风的院子,地面没有交过水泥,所以有些坑坑洼洼的。
    就连厨房好像都是用钢棚搭在院子里,大咧咧的让人一目了然。
    几个台阶下去,他没找到女人,才吃过午饭没多久,她去哪里了呢?每天照顾他,饮食起居,不会无聊吗?
    不对,许茂有钱给他,怎么会无聊呢,工作么。
    这院子基本是开放式的,没个门,跟乡村的道路融为一体。
    潘文基是头一次看到除掉女人之外的第一个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长得周正,打扮大概用好听的形容词就是朴实吧,正在附近探头探脑的偷窥。
    “你,对,就你,干什么的?”
    潘文基觉得他实在是太无聊了,否则怎么对一个路人都能说好几个字呢。大概是闷出来的,他这么些天,每天说话没有超过三句,是个人就要憋出病来,他能吃能睡,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已经不错了。
    男人一看见他,开始不好意思了一下,后来对着潘文基上下一打量,=整了整衣冠,大大方方的站出来,憨厚的问:“你好,你是梅子的表哥吧,我是她隔壁邻居赵军。”
    表哥?
    梅子?
    潘文基满头黑线,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难道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问题是他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表哥?
    “其实我早就想来探病了,但是梅子说你脾气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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