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林馥阳特地嘱咐孙妈多加了几道菜,有秋歌爱吃的,也有北地的特色菜,以欢迎骆秋歌的到来。
    秋歌自然开心极了,连带着吃了好几块红烧排骨。
    最后着实撑的吃不下了,这才罢休!
    饭后,林馥阳多留了一阵子,将苏夕临走之前留下的钱原封不动的递给了苏夕。
    苏夕自然是不要的。
    林馥阳却摇头:“快过年了,秋歌又过来了,总不能穿你的衣服过年不是?她没有北地适合穿的衣服,你去给她买两件,也给自己买两件,新年要穿新衣服!”
    苏夕将母亲手中的钱退回去,按住她的手,“我自己有钱,你放心,该买的我都会买!这钱你自己留着,万一有个急用的时候拿不出来钱多尴尬呢?”
    林馥阳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我拿着就是了。”
    苏夕这才开心,与母亲说了说江南的变化。
    最后的时候,林馥阳问她有没有回老宅子看看,苏夕没想瞒着她。
    家不成家了,荒废的宅子,又是经历过那样不好的灾难,怕是卖也卖不出去的,好在她家里的田地倒是在来之前就卖了出去,这次回去,租金也给了。
    苏夕便道:“田地的租金,我这次回去租客托骆伯父给我了,我手里现在也有钱,我留下够用的,剩下存起来涨利息,足够我们的开支了。”
    见不再窘迫,林馥阳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家事聊过之后,林馥阳依旧稳稳的坐在苏夕的身侧,骆秋歌早就被小碧领着去新房间休息去了。
    见母亲如此表情,她心里已经知道了大概。
    大约是要说闫行之的事情。
    果然,苏夕的思绪刚落,林馥阳便主动提起,“你上一次打电话回来,说起一个人?”
    苏夕点头,“闫行之。”
    名字落地,这一次,林馥阳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颜色。
    “母亲你认识他?”苏夕拧着眉问,许久之后,林馥阳摇了摇头,“算不得认识吧……”
    “那是怎么回事?”
    苏夕的话音刚落,林馥阳便问:“他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苏夕摇头,片刻后又道:“我只是在街上偶然遇到了他,正在画糖画,我本想买的,他抬头看到我的时候,却说我与他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林馥阳看她,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勾了勾唇:“自然是像的。”
    苏夕挽住林馥阳的手臂,笑眯眯的,“像的像的,我就是母亲的女儿,怎么会不像呢?”
    林馥阳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并未说什么。
    苏夕又道:“后来就是闫行之找到了我的住处。”
    林馥阳一愣,立刻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住,目光惊讶又紧张:“他去找你了?”
    苏夕眨眨眼,慢慢的点了点头,随后林馥阳的神色更加的凝重。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母亲有过这样的神色,就连她的手被林馥阳捏的生疼也没有多大的感觉了,她伸出另一只手在林馥阳的面前晃了晃,后者似乎惊醒般的看着她,半晌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苏夕以为她是担心她的安全,便道:“母亲放心,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再说了,当时是容修聿接待的那人。我并未与他见面。”
    说完,苏夕盯着林馥阳的脸看,似乎是想要看出什么,但林馥阳的脸很平静,半分也看不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馥阳放开苏夕的手,察觉她的手指已经被她攥红了,轻轻的揉了揉,目光幽远起来——
    “那是母亲很小的时候了,见过闫行之,他寄样在我的家里,小时候也算是青梅竹马,他总是跟在……我的身边,哪里也不去,后来,我遇到了你的父亲,出嫁了,可是你的外祖母不愿意我嫁给你的父亲,我便偷偷跑了,和家里断绝了联系,和闫行之便也断绝了联系。”
    苏夕没想到母亲与父亲竟然是这样的……
    原来她的母亲并不是没有娘家,而是娘家不要母亲了。
    怪不得闫行之说她长得像故人。
    闫行之……大概是喜欢母亲的吧!
    只是如今父亲已经去了,母亲独自一人,那么久远之前外祖母的阻挠,似乎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是母亲是爱父亲的,那就足够了。
    如果……
    如果母亲年少时也曾经对闫行之有过情分,只是并非猛烈的心动,如今若是可以再见面,又喜欢上了闫行之,苏夕也是不会阻拦的。
    所以……
    她仔细的想了想,随后笑着拉住了林馥阳的手——
    “母亲,我尊重你的决定!”
    林馥阳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姑娘。
    以前那么小,还在襁褓里,现在却可以坚韧的拉住她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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