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策忍痛抓住她十个手指颤抖的手,心中五味杂陈,“天天……”
    “没事,歇会儿就好。”楚天意嫣然一笑,娇美如花。
    “嗯。”雷策深邃的眼底,有心疼,也有感动;这个才十八岁的小女人,带给了他太多的感动和感触。
    响午,宋三成三人回来时,她已经做好午饭;双手颤抖着端上最后一道菜。
    “策儿媳妇,你这手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吴翠华接下她手里的碗筷,摆上桌,拉着她的手看。
    “舅妈,一会儿就没事了。”楚天意笑了笑,拉着她坐下,“您坐下吃饭吧!忙活半天了。”
    雷策坐在八仙桌的下位,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舅妈,她的手是给我按摩久了才这样的,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缓解?”
    吴翠华心疼的看着她她,“这得按摩多久啊?你这丫头,怎么心里一点分寸都没有;手是自己的,再想策儿早点好,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啊!策儿,一会儿给她弄点热水泡泡,再给她揉揉,缓解一下还是可以的。”
    “好。”雷策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在腿上,为她轻轻揉着。
    “舅妈,哪儿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啊!您和舅舅赶紧坐下吃饭了。”楚天意朝两人招了招手,却见手颤抖地指着二人;讪讪一笑,放下手来。
    吴翠华见此,既心疼又好笑,“好了,舅妈也不念叨你了,可你那手可怎么吃饭啊!”
    “娘,您就别瞎操心了,不是有表哥嘛!表哥喂不就成了。”宋家辉洗好手,走进屋,直接坐到雷策左侧的位置上,“啧,表哥,你以后有福了;看表嫂手都这样了,还能做出这么一桌好菜来,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看看这土豆丝切的真均匀,炒的也好,色泽光鲜;还有那个白菜看上去也不错,不像娘炒的那样,又软又黄的。”
    吴翠华摇摇头,“家辉,等你表哥他们走了,你别吃老娘炒的菜;自己吃白饭去,都还没娶媳妇,就开始嫌弃老娘了。”
    “娘,我哪儿敢嫌弃您啊!您老赶紧吃饭吧!”宋家辉苦着脸,赶紧招呼着吃饭。
    宋三成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眼角带着笑,“辛苦策儿媳妇了,地里的活计差不多干完了,这几天你就别做事了,让你舅妈做。”
    “对,你舅舅说得对,你那手得爱惜着;使用过度的话,等你以后老了可是会落下病根的。”吴翠华连连点头,往楚天意的碗里夹了一筷子肉丝,“策儿,喂你媳妇吃饭。”
    “不用了吧?我拿了勺子来的,用勺子舀着吃就行。”楚天意拿起放在碗旁边的勺子,勺子的制工又粗又黑,胜在可以用。
    楚天意率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混着肉丝的饭,手指颤抖不止;饭还没到嘴边,就落得整个碗周围都是饭粒。
    雷策默默端起她的碗和勺子,“我来吧!”慢慢喂她。
    楚天意尴尬的笑了笑,吃着他喂来的饭菜,眼角瞟见宋家辉戏谑、暧昧的眼神,脸颊酡红。抬起眼睑,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心头柔软而温暖。
    等她吃饱后,雷策这才动筷子,就着她碗里剩下的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家人将桌上的四菜一汤吃了个干干净净,最后一口汤也进了雷策的肚子。
    一顿午饭,一家人吃的十分满意,连宋三成也吃的眉开眼笑,“策儿媳妇的手艺比你舅妈的好,和你做的比起来;你舅妈做的饭,都是猪食。”
    “看吧!娘,爹都这么说。”宋家辉火上浇油的补上一句。
    吴翠华哭笑不得,起身收碗,“行,你们爷俩就是来埋汰我的,策儿媳妇手没好之前;你们都得吃我做的饭,好好受着吧!”
    楚天意起身帮忙收拾碗筷,却被一双皱纹斑斑的手拦了下来,“策儿媳妇,舅妈来就行;手要紧,你歇着。”
    “舅妈……有您这样宽厚的婆婆,您以后的儿媳妇有福了。”楚天意颇有些意外,一般家庭的婆婆,可没有像她舅妈这样好的。
    “你这嘴甜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个想法;做婆婆的,永远没有亲妈好。”就好像做后妈的,永远没有亲妈好一样。
    这也彰显了人心的不足和挑剔。
    楚天意笑一笑,转移话题,“家辉,明天你有事吗?”
    “没事,表嫂有什么要做,尽管说。”宋家辉坐在桌前,摸着吃饱的肚子。
    “那明天麻烦你跑一趟镇上,帮我买一个三十斤、一个二十斤和十个两百斤的酒坛子回来;最好是带着盖子的,买回来我有用。”楚天意双手放在膝盖上,抖得厉害。
    雷策捉住她的手,笨拙而不得要领的胡乱一通按揉;片刻的功夫,那双白嫩的柔荑就红了。雷策后知后觉的停下来,握在掌心,轻轻揉捏着。
    “行啊!没问题,明儿一早我就去;不过,两百斤的坛子可不好买,也不知道有没有。”宋家辉爽快的应下。
    “没有两百斤的话,一百斤的买二十个也行。”楚天意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叠大团结,递给他,“这里是一百块钱,买坛子应该够了;剩下的钱,买些小鸡小鸭什么的,现在政策开放了,家里能养一些家畜,给家里添点进项。”
    “策儿媳妇,这可不行,家里要养鸡鸭什么的;我这儿拿钱就行,你那钱还得留着给策儿治腿呢!”宋三成朝儿子使眼色。
    宋家辉连连点头,拿了三十块钱,其它的钱都推了回去,“这些钱就够买坛子的了。”
    雷策又把钱推了回去,“舅舅,您就听她的吧!这也是我的意思,家里多养些家畜也好。”
    “你这小子,村里家家户户,那家不是自己抱小鸡小鸭的?哪儿用得着花钱啊!听话,拿回去。”宋三成目色一厉,坚决不收这钱。
    “舅舅……”雷策还想劝,却被楚天意拉了他一把,接下他的话,“行,我们听您的;那剩下的钱就帮我买些高粱酒回来吧!度数越高越好。”
    宋三成微微皱眉,“七十多块钱,能买上千斤上好的高粱酒了;策儿媳妇,你买这么多高粱酒做什么?我们自己也喝不完。”
    “舅舅,我买这么多坛子,没有酒可不行;我打算多做些药酒,到时候拿去镇上卖,也能卖不少钱了。”
    宋三成不好说什么,只能低下头,“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家辉看了看宋三成,见他没说话,这才把剩下的钱收了起来。
    夜幕降临后,雷策洗漱好,躺在床上;把她搂进怀里,“天天,你怎么打算做药酒卖了?存折上的钱够我们用了,何必这么辛苦。”
    楚天意动了动,转身望着他,星眸中闪烁着点点光辉,“哥,舅舅家现在这么困难,又不接受我们的孝敬;我只能从另一条路,带着他们赚些钱了。”
    “嗯,要辛苦你了。”雷策目光晦涩不明的动了动,头往她身边靠了靠,嗅着她身上的女儿香;身体又开始升温了,并且有越来越难以自控的趋势。
    “辛苦谈不上,有这个想法还是从你身上得到的启发呢!”楚天意微微勾唇,躺在他的怀里,是她有生以来,最安心的。
    “我身上?”
    楚天意点点头,“对呀!你的腿,虽然用断续贴和断续散能好,但是也要慢上许多;我就想着给你泡些辅助恢复的药酒,让你在最短的时间里痊愈。后来,我一琢磨,既然药酒能给你用,那就自然能给其它人用;只是配方不同罢了,这样一来,不仅能让舅舅家宽裕些,我们也有了一条生钱的路子。”
    雷策脸上柔和下来,珍惜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媳妇,谢谢你。”
    次日一早,天色微明之际,宋家辉就拉着村里借来的牛车,去了镇上。
    一夜过去,楚天意的手,奇迹般的恢复如初。
    楚天意盯着双手瞧,下意识的想到温玉珠;对,一定是温玉珠带来的好处。温玉珠治好了她的淤青和暗伤,这次又治愈了她受累过度的手;之前也许她还能忘记温玉珠的存在,从这一刻开始,她开始庆幸有温玉珠。
    楚天意仰头望着天空,发出一声喟叹。片刻后,笑容满面的去将之前从山上采摘回来的中药处理好,又与雷策说了一声,再次背上背篓上山了。
    傍晚回来时,宽敞开阔的屋前放着二十几个洗好的坛子;这时候的坛子,没有后世那么精美,只是普通的泥坛。
    “表嫂,买的高粱酒也全部拉回来了,放在厨房里呢!”宋家辉从厨房走出来,接下她肩上的大背篓,“今天怎么摘了这么多药材?”
    楚天意拭去额头上的密汗,热的全身温度一再上升,“要做药酒,这些药材远远不够;明天你再和我一起上山,找些能用的药材回来。今晚只做你表哥要用的药酒,这些药材还得处理一下。”
    “好。”宋家辉放下背篓在楚天意的指点下,把药材处理好。
    楚天意则连夜把雷策要用的药酒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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