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在心里骂我?”
    高寒突然间这一问,让向天鸣整个人都吓了一跳。
    难道说,老大除了看球员很准外,还能够看穿别人的心思?
    “骂你?我怎么敢骂你呢?我看一定是豪尔赫那家伙,他就住在酒店里,肯定是他在骂你。”
    “真的不是你?”高寒有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向天鸣一副我比窦娥还冤的神情。
    高寒笑着飞起一脚,却被早有防备的小子给躲过去了,还在那边笑哈哈地庆幸着。
    走到了停车场,上了向天鸣的车,朝着市区去了。
    “对了,最近青训中心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车子刚刚开出了机场,高寒就关心地问着前面开车的向天鸣。
    “很顺利。”向天鸣回答道,“说起来也真的挺怪的。”
    “怪?怎么怪?”
    “起初呢,我去足协和体育总局,以及工商等部门办理手续和文件的时候,他们都还一直在推搪,办事也是拖拖拉拉的,搞得我差点气疯了。”
    高寒明白,搞一个青训中心,成立一个教练培训中心,这可不是简单的一句话,投一笔钱就能够搞定的,单单那些手续和批文就是一个大麻烦。
    不过,高寒把这些事情都交给向天鸣去负责,所以刚刚才会说,是不是向天鸣在骂他。
    “但很奇怪的是,最近这些天,各个部门都突然间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非常的配合,我们办理什么手续,批什么文件,几乎都是一路绿灯,畅行无阻,我都严重怀疑是不是我之前搞错了。”向天鸣大有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
    倒不是说太低,而是太高了。
    高寒和林夏对视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前两天,林夏的母亲才刚刚给他们打了电话,就有提起过这件事情,所以他们也都知道,政府部门前后变脸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对于那位素未蒙面的领导,高寒心中暗暗记上了一份人情。
    “行啦,人家积极配合也是好事,你就赶紧把手续和批文给办了,咱们抓紧时间动工,我这边资金没有问题,但你在北京一定要给我抓紧了。”高寒十分重视地交代道。
    向天鸣也是心头一紧,“明白,我办事你放心。”
    对于这位地产大亨的太子爷,高寒还是很放心的,只是他对青训中心和教练培训中心确实给予了相当大的期望,如今又得到上面的关注,所以他才会一再强调。
    “对了,你说,门德斯住在哪家酒店?”
    “希尔顿。”向天鸣回道,“他来好些天了,还是我安排的。”
    高寒听后呵呵一笑,“那你们合作的事情,谈妥了?”
    “那是,我跟他是一拍即合。”向天鸣哈哈笑道。
    中国足球确实有很多问题,国内联赛也确实存在很多缺陷,但不管怎么样,联赛需要外援,而门德斯有渠道和资源帮助国内球队引进高水平外援,更何况,门德斯对于拥有十几亿人口的中国市场一直都非常看重。
    之前他可以说是有心无力,想要开辟中国市场,但却无从下手,后来高寒提点了一下向天鸣,后者在国内足坛有不错的人际关系,再加上人也很活络,熟悉国内的联赛环境,也有兴趣跟门德斯合作,在国内发展的事业。
    所以,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向天鸣成为了门德斯的经纪公司在中国的合作伙伴。
    “职业足球这碗饭说好吃也好吃,说不好吃也难吃,你一定要注意。”高寒审慎地叮嘱道。
    向天鸣明白,这是高寒对他的关心,“我知道,老大,放心吧。”
    顿了顿后,他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对了,老大,现在去哪里?”
    “先去见我父母。”一直没开口的林夏接过话,答道。
    “啊?”向天鸣有些意外,“但是,酒店里可有不少人在等……”
    “我知道,先办正经事要紧。”
    说完,高寒又拿出手机,给门德斯打了一通电话,说自己已经到北京了,但中午约了人吃饭,下午会去酒店跟他们见面,让他安排一下。
    …………
    …………
    事情也正如林国平所预料的,高寒对于官场的事情完全是一窍不知。
    虽说之前已经在电话里说过很多了,但林国平夫妇俩还是不大放心,又趁着吃饭的时候,好好跟高寒畅聊了一番,提醒了他很多事情。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高寒才让向天鸣回来接他前往希尔顿酒店。
    门德斯老早就已经在北京等着了,一看到高寒,直接就是一通苦水。
    “我说,老大,咱们以后能不能别玩失踪啊?你一去山区就是大半个月,我在外面是度日如年,你说,我容易吗?”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高寒笑着安慰道。
    等到三人都坐下来后,高寒才看向了门德斯,“豪尔赫,说说情况吧。”
    “嗯。”门德斯点头,“现在在这家希尔顿酒店里面,有两家俱乐部的代表在等着跟你见面,一个是巴塞罗那的代表,由总经理弗兰·索里亚诺和技术总监贝吉里斯坦带队,另外一个就是拜仁慕尼黑,三巨头是前些天跟我一起来的,后来又回去处理了一些事情,我接到你的消息后,又跟他们说了一下,昨天才连夜赶了回来,凌晨五点多才到,现在估计还在睡觉。”
    高寒都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两支球队的诚意,不管是巴塞罗那,还是拜仁慕尼黑,确实都相当有诚意,而且也都跟他保持着多年的联系,尤其是拜仁慕尼黑。
    “先说说巴塞罗那的情况吧。”高寒问道。
    “巴塞罗那近来的情况不大好,上个赛季球队的成绩不大理想,里杰卡尔德因此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但在被你婉拒之后,拉波尔塔更倾向于挽留里杰卡尔德,让他继续调整球队,可没想到的是,里杰卡尔德跳槽去了切尔西。”
    对于这一桩跳槽,高寒也是感到很意外,但又觉得合情合理。
    怎么说呢?
    解雇了穆里尼奥后,切尔西想要再找到一线主帅,难度不可谓不大。
    最起码,现在欧洲一线主帅大部分都有合同在身,而且很多都不愿意去接手切尔西。
    例如马德里竞技的海因克斯就明言拒绝切尔西的邀约,表示自己不会去执教一支对主教练缺乏尊重的球队,并且跟马德里竞技成功续约。
    原本切尔西还想要挖角ac米兰的安切洛蒂,但后者也不为所动,选择留在ac米兰。
    所以,真正留给切尔西的选择并不多,阿布拉莫维奇会重金挖角里杰卡尔德,也就不叫人意外了。
    “不过,据我所知,巴塞罗那的管理层情况也还是有点混乱,前不久副主席罗塞尔跟拉波尔塔闹翻之后选择离开,扬言会在下一轮的主席竞选当中跟拉波尔塔竞争,而且现在管理层也分裂得比较严重。”
    高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也算是会员制的一大弊端。
    真正主宰俱乐部的,往往是众多会员推选出来的董事会,再由董事会授权给主席去经营球队,这导致主席大权独揽,但又必须为董事会所监督,而董事会人数众多,各种势力犬牙交错,非常复杂。
    当初加斯帕特之所以会从历史最佳副主席,变成历史最烂的主席,就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董事会,为了竞选提前透支了过多的承诺和工作岗位,导致他最后被各方势力所挟制。
    皇家马德里的情况就更有说服力了。
    弗洛伦蒂诺这样的大鳄就能够镇得住场面,董事会大多都比较支持他,可卡尔德隆就明显不够格,压制不住董事会,所以地位始终不够稳定。
    “那拜仁慕尼黑呢?”高寒关心地再问道。
    “我之前亲自到德国跟他们谈了很久,贝肯鲍尔、赫内斯和鲁梅尼格都亲口向我给出了承诺,他们都认为你会是拜仁慕尼黑最佳的主教练人选。”
    “但他们的主教练是希斯菲尔德。”高寒提醒道。
    “据我所知,是希斯菲尔德主动向他们推荐了你。”
    “哦?”高寒倒是有些意外。
    但门德斯非常肯定地点头,“他虽然年纪不大,还不到六十,但却似乎有些力不从心,尤其是在上个赛季接手球队后,听说他开始有意往国家队方向去发展,毕竟那比较轻松一些,不像职业联赛的压力那么大。”
    国家队的赛事确实更加轻松,因为一年到头也没多少场比赛,反倒是俱乐部,一周一赛,甚至一周双赛,再加上俱乐部的成绩压力,主教练肩上的担子非常重。
    听说是希斯菲尔德推荐了自己,高寒倒是去了一块心病。
    “在跟我交谈的时候呢,贝肯鲍尔亲口承诺,你到了拜仁慕尼黑后,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和思路去组建和经营球队,而且他们也愿意在俱乐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尽全力支持你,包括提供一笔可观的转会费。”
    “他们有钱吗?”高寒笑着问道。
    门德斯点了点头,“德甲球队确实挺穷的,但拜仁慕尼黑过去这些年的积累,再怎么着也应该攒了一大笔钱,毕竟他们的财政收入是摆在那里的。”
    拜仁慕尼黑的财政收入很高,在欧洲足坛只输给曼联和皇家马德里,位列第三。
    更可怕的是,这还是他们的比赛日收入远远不如对手的情况下取得的,因为德甲联赛的票价是全欧洲最低的。
    所以,有人说,德甲是现在欧洲经营最健康,但同时也是最保守的联赛。
    “我收到消息,阿迪达斯尽全力支持拜仁慕尼黑,而耐克则是大力支持巴塞罗那,他们谁都想要邀请你去执教,因为这不仅仅关系到成绩,甚至还影响到球队的商业经营收入。”
    门德斯这么一说,高寒就明白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年薪是越来越高,可却依旧越来越抢手的原因。
    说到底,这是一举两得的买卖。
    但不管商业层面上如何,决定他到底去执教哪一支球队的,只能是他自己。
    而且过去这些天,高寒也经过了深思熟虑,心里面大概也有了决定。
    “走吧,咱们去跟他们见见面,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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