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被气得差点捶胸顿足,心里无奈地想着,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医,除了在一年多前被冥王妃这么说过,还没有别人敢这么说他。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而冥王妃的医术确实在他之上,后来被皇上封为绝世神医,当年他服了。
    可是现在冒出来的这个毛头孩子算什么?就算是温王的妃子,也不能够如此大胆,肆意妄为地质疑他的医术。
    “李太医,你是否为母妃把过脉?”萧长歌步步逼近。
    李太医吹胡子瞪眼地点点头:“当然。”
    萧长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是否知道母妃的体内有两种毒素,而不是一味的寒毒?”
    “这,这我当然也知道。”李太医心里有些哗然,两种毒素?
    “你根本就不知道,母妃的体内寒毒掩盖住了另外一种毒素的根本,一般很难看出来,而你说回去查阅书籍,只不过是你不知道母妃到底得了什么病,找个借口拖延而已。”萧长歌怒声指证。
    李太医神情有些慌乱,青天白日地被人道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并且是在温王的面前,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段贵妃得的是什么病?
    “你胡说!我在宫中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医,怎能不知?”李太医强词夺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的名誉扫地。
    萧长歌逼近他一步,再次质问:“既然你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医,你又何必为了一个病情回去翻阅医书?那些个书籍理论,不是应该滚瓜烂熟牢记在心吗?”
    似乎是被萧长歌质问的语气逼迫得有些慌乱,李太医根本没有了刚才的底气,眼神中透露着被人拆穿谎言的尴尬,和不知所措。
    “你这根本是在强词夺理……你……”李太医指着萧长歌,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温王已经怔住,很难想象自己的王妃竟然有高明的医术和如此魄力,就连李太医的医术都质疑。
    不过方才她的样子,倒是像极了那个人。
    当年,她也是这样潇洒不屑地在众位太医的面前,提出质疑。
    “李太医,你你先回去吧,有我和公主在这里陪着母妃就够了。”温王收敛住脸上的惊愕,并不想太相信这个太医。
    李太医分明松了一口气,可以不用待在这里,连忙躬身告退。
    房间里面的空气有些阴冷压抑,温王的心里其实是相信和瑟的,上次在围猎场的时候,她救治好了伦王的腿伤。
    各个太医都无法救治的伤口,竟然被她治好了,此举必定也是有十分高明的医术。
    “公主,母妃的身体到底如何?务必实话告诉我。”温王双目圆睁,握住萧长歌的肩膀道。
    萧长歌点点头:“王爷,母妃的身上有两种的不同的毒素侵体,一种是十分常见的寒毒,在冬日时几乎每人都会有。另外一种还需要观察才知晓。请王爷不必担心,我必定会治好母妃。”
    能得到萧长歌的这句话,温王也就放心了。
    总觉得有她在这里,所有的事情就能迎刃而解,或许是对萧长歌医术的相信,而她又太像萧长歌了。
    温王府内,却是一片大乱,叶霄萝见萧长歌随着温王一起进宫伺候段贵妃,心里十分不安。
    “王妃您不能起来啊!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大夫说您要是再出去吹风,身体受不了的。”东云紧紧地拽住叶霄萝想要起身的身子,将她拉到床上。
    可是,叶霄萝却一把甩开东云的手,推开她:“别管我,我要进宫,那个贱人都跟着温王一起进宫了,要是让她在母妃的面前抢了我的风头怎么办?”
    本来和瑟嫁进温王府就抢了她太多的风头,因为她的到来,已经让温王更加地厌恶自己了,要是连段贵妃都不站在自己的身边,那她在府里就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东云担心她的身体,怎么可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出去,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听在耳里,自顾自地劝道。
    “王妃,您的身体没有好全,怎么可以进宫?就算是您进了宫,贵妃娘娘见到您这副样子,也会心疼的,您还是在府里好好地休息吧。”
    可是现在的叶霄萝哪里听的进去,执意就要起身,一把重重地挥开东云:“你给我滚开,我今天非得进宫不可!”
    说罢,拿起旁边的一件外披风就要出门,突然,在她的身子已经走到了门口,脖子后面却猛地受力,一瞬间,什么知觉都没有了。
    她的身子笔挺地落到了地上,东云见状,猛地大叫起来:“来人呐,有刺客!”
    那个一身黑衣的人影一个闪身便冲到了东云的面前,紧紧地捂住她的嘴巴。
    凌厉的目光瞬间将她压抑得说不出话来,东云只能在她双手的钳制中,不断地扭动身躯,想要逃出禁锢。
    “唔……”东云开不了口,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
    那人却低头对上她的目光,冷笑一声:“真可惜,本来我是不想这么快出现的,谁让你这么没用,连一个人都劝不住……”
    东云的双眼顿时瞪大,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人从自己的黑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在东云的鼻子面前,让她闻。
    “闻吧,闻了睡一觉就什么事都没了。”
    这个女声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声音?
    这是东云在晕倒之前,最后的一个想法。
    等到东云晕倒之后,那人才拿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来。
    那人冰冷的目光淡淡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着,所幸她进来时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否则事情也不可能进展的这么顺利。
    还是要多谢叶霄萝将事情处理的这么妥当,就来府里的丫鬟,大多数都派到了绿沅居那边。
    “你们都进来吧。”那人声音沉稳地开口。
    话音刚落,外面立即冲进了几个打扮的如同温王府的丫鬟一般的人,看起来个个都十分冷冽。
    看着自己面前的十几个丫鬟,那人满意地点点头:“现在你们都出去寻找‘自己’,切记,行动隐蔽。”
    那些人点点头,立即转身出了门,房间里面顷刻间安静下来。
    看着自己脚底下的叶霄萝,那人伸手一捞,将她带到了床上。
    而底下真正的东云翻着白眼晕倒在地,看着底下的她,那人走到窗户边敲了敲窗户。
    外面的窗户处显然有人接应,不一会便冲进来两个身着黑衣的人,几人对视了一眼,很快把底下的东云带走。
    房间里面顿时平静得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副安静寻常的画面。
    冥王府内,几道黑色的身影迅速利落地从房檐上闪过,声音却一点都没有了。
    “王爷,事情已经办完了。”魅风敲开了书房门,如同一阵风似的飘了进去。
    “做的很好,没人发现吧?”苍冥绝合上书籍,目光清冷地看着他。
    魅风的帽沿挡住他的整张脸,只露出一双非比寻常锐利的双眼,看起来就像是蛰伏许久的老鹰。
    “今日温王和和瑟公主都进宫去了,府里只有一个落水的温王妃,并没有人发现。”魅风声音不同的沙哑,十分低沉。
    苍冥绝点点头,已然了解,大手一挥,让他下去。
    魅风呼得一转身,如同一阵风般的飞了出去。
    进宫?今日不是什么节日,昨个也才进宫拜见段贵妃,今日好端端地进宫又是为何?
    苍冥绝皱着双眉沉思了一会,还是挡不住自己心里想要进宫的欲望,起身拿起旁边的披风,便出了门。
    外面的风雪才停,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把院子里的脚印掩盖得一干二净。
    长廊的那头匆匆跑来一个身影,细看之下,竟然是许久未见的阿洛兰。
    “苍冥绝,等等。”她自从露出了真面目之后,从来不叫他的尊称,一味地叫他的名字。
    “何事?”苍冥绝一面系着披风,一面回道。
    阿洛兰撑着腰身喘气,脸颊跑的红彤彤的,良久才直起身子挥了挥手上的一封信。
    “这是小花让我交给你的,你先看看再说。”阿洛兰平息了气息之后,把信封交给他。
    里面正是萧长歌的字迹,寥寥数语,便断了他要进宫的念头。
    “这封信是如何到你手里的?”苍冥绝把信封放进自己的衣袖之后,问道。
    阿洛兰无奈地摊摊手:“在我这里很不正常吗?小花离开之前放了一只信鸽在我这里,我和她就是通过那个传递消息的。”
    信鸽?为何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把那只信鸽给我。”苍冥绝不由分说地吩咐。
    但是阿洛兰明显不买他的账,摇着头后退:“那是小花留给我的,凭什么给你?”
    他和萧长歌之间需要传递消息,他也不能够经常到温王府去见她,他不想他们之间传递的消息被另外一个人知道。
    每次都要经过阿洛兰的手看到消息,不仅耽误了看消息的时间,更加让他很不习惯。
    “不给是吗?”苍冥绝声线冷了一分,双眼微眯,言语之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阿洛兰皱着眉头看他,不知道到底所为何意。
    “不给不给就不给,你想怎么着?小花说过了不能给你,就是不能给你,你要是想要,找她拿去。”阿洛兰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很快便转身跑开了。
    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苍冥绝有些无奈地抚额。
    萧长歌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经由阿洛兰的手把消息传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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