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只有天上的繁星闪烁着,映照出点点的光芒,满院庭院的烛火亮着明亮的光。
    一个身着浅粉粗布长裳的女子鬼鬼祟祟地在房间外面的大树下躲着,用一片树叶挡住了自己的脸,偷偷慢慢地向房间边上移动着。
    可是,身子还没有到窗户边上,后衣领就被一只手抓住,重重地拖到了树林的另外一头。
    “啊!放开我!”如酥挣扎哭诉的声音打破寂静的夜晚。
    身后却传来一声女子的嗤笑声,松手放开了她的衣襟:“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干嘛?”
    如酥一回头,便看见了魅月的身影,她的身后站着江朔,脸上同样是吃惊的表情。
    她琢磨着夜晚没人,又是王爷和王妃成亲的日子,才会偷偷地来到房间门口,想要在过程中制造一些混乱,谁知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已经被江朔魅月这两尊无处不在的大佛抓住了。
    “魅月姑娘啊,我是得了许嬷嬷的话才来这片林子里看看有没有皂角可以摘一点的,浣衣房的皂角不够用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们。”如酥满脸赔笑地看着一脸凶悍的魅月。
    身后的江朔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过魅月却不一样,她原本就对太子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太子又安插一个眼线到府里,而王爷又一副任她作为的样子,她当然生气。
    原就没有什么笑容的脸上,一生气,两条眉毛便皱了起来,眼睛里全是阴霾的火气,直逼如酥:“撒谎撒得这么认真?大晚上的大家都睡了你为什么在这里摘皂角?况且,这里也没有皂角可以摘!”
    这下如酥倒是无话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朔,指望着他能说上两句话,可是他也是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只好再次赔笑:“魅月姐姐,生气了脸上会长皱纹,你也不想长皱纹的是吗?”
    此话一出,魅月还没有说什么,身后的江朔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小姑娘说起话来还是挺可爱的,想象着魅月脸上长皱纹的样子,还真想象不出来。
    一见江朔那张憋笑的脸,魅月就怒从心头起,看着面前这一张无害的脸,霎时间冷声道:“哪来的那么多歪理邪说?赶紧给我回浣衣房去!”
    “好吧,魅月姐姐那我走了。”或许是这招比较好用,如酥挥舞着自己的手臂一路小跑回了浣衣房。
    还在夜色下的魅月和江朔看着如酥跑开的身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王爷已经知道了她是太子派来的人还要将她留在府里?
    “刚才你笑什么笑?”魅月忽而转过头怒目圆睁地看着江朔。
    “哦,魅月,我前几天替王爷出去办事的时候看到一个镯子挺适合你的,就买回来了,你看看喜不喜欢。”江朔转移了话题,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翡翠镯子。
    看到这个镯子,魅月的脸霎时间红了起来,在江朔滚烫的大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腕时突然抽了回手,颇有些娇羞地道:“谁说要收你的镯子了!”
    “哦,你不要我扔了。”江朔脸色变得很难看,并没有听出魅月话里的意思,作势就要把镯子扔出去,可是手还在半空中时就被魅月拦了下来。
    “哎,谁说我不要的,挺好看的挺适合我的。”言罢,人已经抓过江朔手里的镯子,就着他的手戴上了。
    次日清晨,天色蒙蒙地亮起来,萧长歌被第一缕溜进房间的阳光照耀地醒过来,她微微睁了睁惺忪的睡眼,迷蒙的双眼刚刚睁开,只见眼前一团白皙光洁的胸膛上有些无数条暗红色的抓痕,慢慢地往下看去,大红色的被子挡住了大半个身子,只露出上半身的胸膛,而那健壮的胸膛上都是触目惊心的抓痕。
    这……这该不会是她抓得吧!
    萧长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想要抬头看一看苍冥绝有没有醒过来,他却已经支着下巴,绕有兴致地看着她自娱自乐地变换着脸上的表情。
    “怎么,有什么吃惊的,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忘了么?”苍冥绝削薄的嘴唇轻启,嘴唇上还带着已经结痂的暗红色血迹,越看便觉得越发妖娆。
    萧长歌脸颊越来越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猛地缩进了被子里面,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确实记得昨晚的事情,只是羞于承认。
    这样娇羞的萧长歌他还是头一次见,不好好地调戏个够怎么行?
    “长歌呀长歌,你可不能赖账,为夫昨晚被你咬的浑身肉疼,你还迟迟不松口,非要叫喊着我是你的人,不准我再娶其他人,你说我娶了这么个凶悍的妻子,怎么敢再娶其他的女子呢?”苍冥绝低哑磁性的声音透过薄被传进萧长歌的耳里,清晰而又悠长。
    这句话却让萧长歌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她头发凌乱,脸蛋扑红,眨巴着大眼望着苍冥绝:“谁说的,明明就是你自己咬着我不松口的,你这个卑鄙小人!”
    她趴着的胸膛此刻却上下起伏着,苍冥绝被她的话惹得哭笑不得,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好,那个人是我,如今你真真实实地成了我的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欺瞒对方,不能离开对方,我们要彼此信任,相互扶持,好吗?”
    “好,希望我们都能做到。”萧长歌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在古代里有了一个安稳的家,她不会再让这个家支离破碎,她要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
    院子里的烛火已经燃的差不多了,经过一`夜的沉淀,烛火都已经燃灭了,只留下几根到底的蜡烛。
    丫鬟迅速地收拾了一下,将昨夜的痕迹一扫而空,全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冥王府里平静如水,恍若昨夜的那一切从未发生过。
    用过早膳后,萧长歌帮着苍冥绝在训练房里看他走路的情况,这几日她好像一直没有过来看,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一直无法抽身,没想到他的走路练得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好。
    她一直在想象,如果苍冥绝丢掉身边的拐杖会是怎么样的一副画面,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她就不多想了。
    “走路的时候脚疼吗?”萧长歌看着苍冥绝走路时的样子,几乎是和正常人无异,但是整体看上去,脚踝的部位还是不协调。
    稍稍扶着栏杆尾末的苍冥绝停了下来,有些自嘲地笑道:“每走一步,脚踝总觉得使不上劲,就像是挂上了几十斤的铅石一样,拖着整个脚步的前行速度,总会在关键时刻慢下来。”
    她知道他说的这种情况,当初缝合脚筋的时候是将两条断裂的脚筋用羊肠线固定住的,并没有将两条脚筋真正地愈合起来,以后走路的时候,最多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想要快跑是不可能的了。
    “没关系的,这种情况是常见的,只要坚持每天练习,真正行走完全是没有问题的。”萧长歌目光坚定言语清晰,给他的心里注入能量。
    苍冥绝对她根本没有任何的质疑,这几个月来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的,自己的脚好了几成,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递给萧长歌一个安心的笑容之后,便立即开始训练。
    他一步一步地走在平稳的地上,萧长歌满眼都是欣喜的光芒,看着他渐渐地行走平稳,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他。
    “这样看来,王爷能独立行走指日可待啊!”离箫风风火火地从门外走来,看到苍冥绝已经渐渐平稳的步伐,脸上已然是惊喜不已的表情。
    苍冥绝闻言未曾多言,练习了一柱香之后,便用毛巾擦了擦脸,拿着旁边的拐杖走了出去。
    离箫连忙跟了出去,路过萧长歌身边时,一双微眯的眼眸中透露着打量的目光,良久才道:“王妃,您今天看上去和以往不同了。”
    不同?能有什么不同,萧长歌一如往常地道:“什么不同?”
    离箫摩挲着下巴道:“好像更加容光焕发了。”
    这个回答萧长歌倒是挺满意的,拍了拍脸颊,哼着歌出了门。
    离箫心里明白了什么,方才进府的时候,便看见了垃圾里面有各种瓜果以及红烛,还有礼炮,昨天若是什么好日子也就罢了,可昨天什么日子都不是,最有可能的就是王爷和王妃成亲了。
    虽然两人早就成亲,但是那不过是皇家利益之间的关系,两人原本就八竿子打不着一块,现在成亲是为了圆满两人的爱情。
    进了书房,苍冥绝这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腿,这一幕看在离箫的眼里颇有些惊讶:“王爷,您的腿疼吗?”
    “没什么大碍。”苍冥绝面无表情地回道。
    离箫知道苍冥绝的性子,没有再说什么,坐到椅子上后便道:“王爷,这两天叶家已经乱透了,叶皇后是第一个知道叶三小姐喜欢上温王的人,当时就气晕过去了,后来叶家人都知道这事,便进宫找了叶皇后,估计是想把这件事瞒下来,我们也该想个对策才是。”
    事情也本该就是这样发展,让温王娶了叶霄萝也不是不好,只是他别妄想娶到了叶霄萝之后就能平步青云。
    “我知道了,你继续留意叶府的一举一动。”苍冥绝淡淡道,眉目轻轻地舒展开来,仿佛对一切早有预料的样子。
    离箫道了是,便起身退了下去。
    王爷竟然没有吩咐要趁乱出击,一般来说,王爷在搅乱的浊水之后,必定会再次将浊水便浊,而从中捞到自己的利益,怎的今日,却没有对叶家人做出什么事情来?
    离箫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他了。
    而身后的苍冥绝手中握着一只冰玉毛笔,在手里把玩着,深邃的眼眸中暗藏着玄冰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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