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男子,那邪魔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扣在石通老爷子的天灵盖,不停的凝衍一道又一道的灵诀。
    十二位赤霄人单膝跪在地上。
    火德蹲在旁边,闷着头抽着大眼袋。
    不远处是昏死过去的绛珠老祖。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
    尤其是那邪魔竟然像训斥小孩子一样,训斥着十二位赤霄人,更诡异的是,十二位赤霄人被训斥的连头都不敢抬,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你们当年都是从血海里一路趟出来的豪杰,各个都在阎王殿走过几个来回,争的是什么,为的是什么,图的又是什么?争的是尊严,为的是潇洒,图的自在。”
    古清风那静寂的声音传来,令单膝跪在地上的十二位赤霄人尘封已久的心神猛然一震。
    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熟悉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他们有些激动。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因为这句话当年赤霄君王也曾对他们说过这番话。
    十二位赤霄人神色复杂的抬起头,而对面的古清风不知合适早已转过身来,此刻负手站着,神情森然,眼眸有些沉静,望着他们。
    当十二位赤霄人触及到古清风那双幽暗而又沉静的眼眸之时,本就颤动的心神更加颤动,就连他们体内历经血饮龙象淬炼过的灵魂也都为之一颤。
    这眼神,静寂霸绝又桀骜不逊。
    令十二位赤霄人时曾相识,也恍若当初。
    太像了。
    无论是眼神,还是口吻都太像一个人了。
    “浩劫之后,万物复苏,一切重回安宁,你们享受荣誉也好,自在的修炼也罢,不求问鼎仙魔,但求此生快活,这本来就无可厚非,这世界既然是俗世,自然要做一个俗人,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说破大天也问心无愧,纵然老天爷下凡也无权斥责你们。”
    古清风沉声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继续而道:“为什么非要扛一个除魔卫道的名头,又为什么非要维护什么狗屁地下秩序,你们除什么魔,又卫什么道,维护的又是哪门子地下秩序?除魔卫道这个名头你们扛得起吗?地下秩序是应该你们维护的吗?”
    古清风的声音似乎愈发严厉,喝斥道:“若要问鼎仙魔,就一心求道,若要快活,那就尽情的快活,你们若真的心比天高,心甘情愿扛起除魔卫道这份责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既然扛了,又为何又置身事外,你们就指望这些小兔崽子除魔卫道?维护秩序吗?”
    古清风指着火云风云两大分舵的人,喝斥十二位赤霄人,道:“他们见过魔吗?知道什么是魔吗?高举正义大旗,乱扣邪魔罪名,这就是你们除的魔,卫的道?”
    十二位赤霄人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连气也不敢喘,心神在悸动,灵魂在颤抖,脸上的表情早已僵硬,而风云、火云两大分舵的人更是面面相觑,敢怒不敢言。
    “我们……我们……”
    十二位跪在地上的赤霄人各个颤颤巍巍,不敢反驳。
    “给我抬起头来!”
    古清风一声厉喝,吓得十二位赤霄人猛然抬起头。
    “睁开你们眼睛,仔细看看这帮兔崽子。”古清风指着风云火云两大分舵的人,怒喝道:“你们是在害他们?还是在害天下人?”
    十二位赤霄人各个满脸铁青煞白,眼中尽是懊悔自责。
    古清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而后摇摇头,仿若有些无奈,再次开口之时,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道:“行了,此事暂且到此为止,我现在问你们一个问题。”
    “不知公子所问何事?”
    “石通老爷子的事情,你们可知?”
    十二位赤霄人摇摇头,示意不知,问道:“敢问公子,石通老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爷子心神被种下了蛊虫。”
    听闻此言,十二位赤霄人皆是一惊,然而,古清风之后的话更是让他们大为惊愕。
    “蛊虫控心,其内留有龙象之息。”
    “什么!”
    十二位赤霄人猛然站起身,一脸的骇然,蛊虫上有龙象之息,说明什么?说明炼制蛊虫之人身上定有龙象,而普天之下,唯有赤霄人身上才有龙象之息,像似意识到什么,站起身的十二位赤霄人又瞬间跪在地上,道:“公子,石通老爷子既然是赤霄君王的恩人,自然也是我们所有赤霄人的恩人,我等一直对老爷子敬重有加,怎会害他?”
    古清风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扣在石通老爷子的头上,掌心光华闪烁,似若莲花绽放一般,缓缓向上,紧接着,一抹金色的光华从老爷子的天灵盖浮现出来,光华蠕动,像极了一只金色蚂蚁。
    十二位赤霄人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来,这一抹金色的光华正是蛊虫,仔细探查之躯,蛊虫之内竟然真的蕴含着龙象之息。
    “这……”
    森老、紫阳、卫玄等人互相对视,皆是无比震惊骇然。
    “只不过这龙象之息并不纯净,也非常浑浊,并非你们这些人所为。”
    古清风望着掌心的蛊虫,淡淡道:“看样子有人长本事了,利用龙象图腾孕育出了什么。”
    说罢,古清风凝声一喝:“滚出来!”
    五指一合,蛊虫顿时被他捏了个粉碎,与此同时,人群之中一个人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那人像似心神受挫,顾不得惊骇,纵身就要逃离。
    他快,古清风的速度更快,就在他纵身之时,古清风的人影已然出现,手起,掌落,强压而下。
    砰的一声!
    那人周身灵力瞬间溃散。
    古清风扬脚一踹,那人七窍出血,直接横飞出去。
    众人张望过去,这才看清楚那人的容貌,是一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而场内很多人都认识他。
    是乃电云分舵的副舵主,周成。
    众所周知,赤字头分舵遍布天下,每一个大域便有一个分舵镇守,镇守炎阳大域的火云分舵,镇守琉璃大域的风云分舵,而镇守丰德大域的便是电云分舵。
    周成身为电云分舵的副舵主,认识他的人自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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