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道:“她只是吓坏了,臣带有家医,太医还是留下替太后看诊吧。臣先带王妃回帐。”
    孟娬继续配合地瑟缩抖肩。
    皇帝见她委实吓得不轻的样子,便点了点头道:“快去吧。”
    殷珩抱着孟娬往前走,见孟娬肩膀还时不时抖两下,便微俯下头,在她耳边道:“害怕不是你这样抖的。我很怀疑下一刻你就会笑出声来。”
    “啊,有这么明显吗?”孟娬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继续心安理得地窝在殷珩怀里。
    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殷珩对自己女人还是很了解,她哪里有被狗吓到,分明心情好得很。
    这厢,太医进帐篷给太后和谢初莺看诊时,皇帝便沉着脸色叫人来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负责牵引的宫人瑟瑟颤抖地跪在地上,道:“也不知怎么的……那些猎狗突然就发疯了一样……全朝太后这边狂奔……奴才、奴才也拦不住……”
    随后皇帝又了解到,在这之前,还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也是有一条狗突然发疯,朝当时正准备回帐的殷武王妃扑去。
    那一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幸亏王妃身边的侍女反应快,及时用剑鞘挡住了,又拔剑才把那狗杀了。
    事后太后也派人调查了一下,发现其他的狗都无异常,所以就视为疯狗袭人了了。
    太后幽幽转醒,并未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继而就听见帐外的皇帝怒声道:“一条狗袭人是疯狗,那一群狗袭人还是疯狗吗?去给朕查!势必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太后暗暗吸了两口气,心下突然一片敞亮。
    原来孟娬莫名其妙非要来给她请安,打的是这个主意。
    也不知到底是受惊还是发怒,太后胸口的气一直不得顺畅,迟迟缓和不过来,脸色也十分不佳。
    她浑身乏力,就算是睁开眼睛也一时没办法坐起身,索性闭目养神。
    谢初莺也好不到哪里去,太医给她针灸平气压惊时,她忽然醒了过来,大喊大叫道:“滚开!狗滚开!”
    帐篷里一度很安静。
    太后不耐烦地皱皱眉,就听谢初莺嘤嘤地哭个不停。
    太后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严厉,道:“别哭了,哀家被你哭得烦不胜烦!”
    谢初莺一哽,这才连忙噤了声。
    皇帝听人禀报太后醒了,连忙阔步走进来,问道:“太后怎么样?”
    太医答道:“太后受惊过度,需得好好静养。另外有些皮外伤,臣等已为太后和谢小姐包扎完毕。”
    太后谁也不想搭理,皇帝关怀了几句,便又出去了。
    他一边出去一边责问身旁的人:“那个驯狗的狗奴才呢?!叫他速速来见朕!”
    驯犬者先把猎狗牵引到安全的地方,再匆匆回来面圣。
    皇帝发了一通火,怒道:“朕叫你驯化它们,你便是这样驯化的?!先是攻击殷武王妃,后是攻击太后,朕看你是蓄意谋逆!”
    驯犬者跪地惶恐道:“皇上明鉴,奴才万万不敢!奴才已将它们驯得服服帖帖,可狗生性对气味敏感,尤其是猎犬更甚,奴才料想,定是它们闻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才会乱了方寸!”
    太后在帐篷里假寐,听得清清楚楚,面色十分平静沉稳。
    那驯犬者又对皇帝一揖,道:“奴才斗胆问一句,太后和殷武王妃先前是不是去过驯场?倘若猎犬在这之前就已经闻到过气息,今日突然失控便有迹可循了。”
    太后的太监便回道:“太后她老人家何曾去过那种地方?”
    “那殷武王妃呢?”
    皇帝身边的太监道:“王妃也一直未曾进宫呐。你这不是信口雌黄么?”
    驯犬者道:“即便人没有亲自前去,若是有沾过气味的物件遗落在了驯场,也会有一样的效果。”
    “先把他押下去。”皇帝随后叫太监总管黄公公安排人下去,即刻回京去驯场里检查。
    看看是否如驯犬者所说。
    孟娬和殷珩回了帐篷后,老柴象征性地进来了检查了一下。她和崇仪虽在太后帐篷里东躲西藏,但好在身形灵活反应敏捷,确实没受什么伤。
    不过逢人问起情况,老柴便说王妃受惊过度,还昏睡着。
    孟娬把外裳脱下来交给崇仪拿去处理了。
    随后孟娬盘腿坐在软毯上,殷珩落座在她对面,听烟儿和崇仪你一言我一语地把整个事情如实道来。
    如若没有发生猎狗猛闯太后帐篷的事,可能先前袭击孟娬的那条猎狗确实就只能当成疯狗来处理了。
    但是现在不行了,阵仗闹得这么大,岂能善了,难不成那群狗全都一起疯了吗?
    殷珩深深看着孟娬,他知道,也有理由相信,她完全能够应付好那些妖魔鬼怪。
    即便处于被动,也依然有能力化解危机,掌握主动权。
    殷珩伸手捋了捋她的耳边细发,只问道:“今上午玩得开心吗?草原上风景如何,有没有去放风筝?”
    孟娬眯着眼笑了起来,道:“风景不错,也有放风筝。我跟崇仪、烟儿我们三一人放了一只,飞得是最高的。总体来说,玩的十分尽兴。”
    烟儿瘪着嘴,幽幽来了一句:“别的是挺好,就是有个人趁王妃放风筝时想把王妃推下草地去而已。”
    崇仪补充:“贱人推了还不承认,一看就是蓄意谋害。”
    孟娬回头就看见她俩一脸的不平,语重心长道:“煞风景的事就别提了啊,出来玩总不能忽略了高兴的事而是总记着那一点不高兴的事吧。”
    殷珩问:“人呢?”
    孟娬摆摆手,不在意道:“山上跪着呢。我不也没能摔下去么。”
    烟儿继续瘪着嘴,幽幽道:“是没摔下去,就是被一壶茶泼了满身而已。”
    崇仪继续从旁补充:“都湿透了,风又大天又冷,最后凉着回来的。”
    孟娬:“……”
    她算是见识了,女人添油加醋起来真是厉害厉害!
    殷珩点点头,心态意外的好,道:“我了解了。”
    随后烟儿和崇仪就主动退了出去,到外面去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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