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在书房里忙得晚,出书房时本想来看看孟娬,结果崇仪一看见他,就先吹口哨提醒孟娬。
    孟娬的声音就从屋子里传来:“快,快把门闩好。”
    殷珩:“……”
    这是在防狼还是在防贼?
    下次老柴再殷勤地送去皱膏来时,殷珩就问他:“女子产后,皮肤具体是怎样的?”
    老柴道:“自然是很松很皱啊。王爷想啊,怀胎十月的时候,肚子撑得那么大,等孩子一出生,虽然又会瘪回来,可被撑大的皮肤不可能马上就能恢复原状的,必然就会松垮下来。
    “就好比那鱼泡,鼓着的时候是莹亮圆润的,可一破了之后,便是皱巴巴的了。王爷若是好奇,亲眼看看王妃的情况不就一清二楚……”
    话说到此处,老柴抬起头看向殷珩,“王爷不会还没看过吧?”
    殷珩目色不是很友善,“我要是看过了,还会问你吗?”
    老柴立马反应过来,恐怕是王妃不愿意给王爷看,王爷才会来问他。
    于是当即又改口道:“王爷不要苦恼,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妃这也是人之常情。”
    殷珩看了看手里的药膏,不再多言,只道:“这去皱膏如何使用?”
    不得不说,孟娬的一日三餐,搭配着她毫不懈怠的运动,再配以早先的紧肤膏,颇有成效。
    她腰腹上的皮肤明显紧致了一些,摸起来也较之前顺手了。
    殷珩再给她拿去皱膏来时,孟娬眼神明显亮了亮。
    只不过殷珩却没有第一时间让她得到手。
    他道:“过来,我抱一抱就给你。”
    这些天防着他跟防什么似的。
    孟娬一听,又防备道:“我知道你随时准备掀我衣服,我又不傻。”
    殷珩看着她,片刻无奈地牵了牵唇角,道:“我不看了。”
    孟娬愣了愣。
    他低低道:“你不想我看,我便不看了。”
    孟娬就笑了起来,道:“你确定你不是在诈我?”
    殷珩亦缓缓笑道:“我确定。”
    下一刻,孟娬就朝他扑了过去。
    殷珩勾住她的腰,一下子用力地把她拥入怀里。
    她腿上也没有闲着,跳起来盘在他腰上。
    殷珩一面托着她的身子,一面在她耳畔轻细道:“这么大动作,没问题?”
    孟娬知他问的是什么,吃吃地笑:“好得差不多了。”
    殷珩问道:“老柴的药有效果么?”
    孟娬道:“效果颇好。”
    殷珩道:“不管有什么不让我看的理由,你高兴就好,我便没什么不高兴的。”
    孟娬倚在他肩头,勾唇道:“还不是怕你以后嫌弃我。”
    殷珩眯了眯眼:“就这个理由?”
    如果是这样,那也算不得什么理由。
    孟娬怕他出尔反尔又来掀他衣裳,赶紧按住他手臂,低笑出声道:“我开玩笑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我只是不想让你长久地记着罢了。眼下虽然不好看,可我早晚会恢复好的;但若你看了就会记在脑海里,往后你是不是就总是会想起我不好看的样子来?”
    她知道那不是嫌弃。
    那只会是某种愧疚和心疼。
    可她也不想要他愧疚心疼。
    殷珩紧了紧拥着她的手臂,无言。
    孟娬道:“我迟早会好的,我们就不要纠结这个过程好不好啦。”
    她伸手到殷珩的袖里,摸到了去皱膏,新奇道:“这个怎么用?”
    殷珩应她道:“用在紧肤膏半个时辰之后,要按摩吸收。”
    后来殷珩便真的没有硬要掀开她的衣裳看一看了。
    他们各自都守好那份想要心疼对方的心情。
    后来殷珩比较忙,除了要去上早朝,还要处理相应的公务。
    殷国与朗国的和平条约已经签订好了,朗国割让五城,并赔上一大笔战争款项。
    边境的兵防也修整稳固,凯旋大军行军缓慢,花了一两个月的时间才陆陆续续地抵达京师。
    皇帝心情大好,亲自出城相迎,紧接着犒劳三军,再论功行赏。
    那些天,殷珩在家吃午饭的次数都比较少。
    这也方便了孟娬,她着单衣,背着嬷嬷们和夏氏在房里活动,每每下来身上都会出一层汗。
    不过身体却越来越感觉轻松。
    嬷嬷们交代了,这个月里不能洗头洗澡,只能老老实实地穿暖和了躺床上休息,顶多躺久了在屋子里走动走动。
    另外嬷嬷也给孟娬准备了裹腹用的料子,让烟儿帮孟娬把腰腹裹起收拢,以便好恢复婀娜的身材。
    只不过孟娬丢在一边一次也没用过。
    她们要是看见孟娬又是拉腿又是抻腰还进行腹部锻炼的话,非得急得跳脚不可。
    出汗过后,烟儿和崇仪又偷偷打开水来给孟娬擦洗身子。
    洗头的时候就比较麻烦,要把院里的嬷嬷都引开。
    洗完以后赶紧用炉子烘干。
    所以月子期间,原本应该是邋里邋遢的,孟娬却是清清爽爽的,身上也不见有什么不整洁的味道。
    每次殷珩抱她的时候,都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乳香。
    裹腹布一次没用,但她的身子却在一天天恢复原貌。
    等过二十天的时候,外用药加上运动的双重作用,孟娬的肚子已经趋于光滑,只余下浅浅的细纹。
    做月子最后些天,孟娬见殷珩的次数越来越少。
    孟娬隔着房门与他说话聊天,但就是不见他。
    嬷嬷们表示理解,毕竟坐月子快一个月了,身上或多或少是有些难堪的。
    孟娬一边拉伸腰腹,身上微微出汗,一边放平声音,也以此理由理直气壮地回应殷珩:“我现在身上有味,还邋遢不整,马上就要一个月啦,到时我们再见吧。”
    嬷嬷亦在门外劝道:“没几天了,王爷再忍忍吧。”
    孟娬笑眯眯地看着半开的窗外金色的阳光,假装不知地问殷珩:“相公,今日天气晴朗吗?”
    殷珩应道:“甚是晴朗。”
    “那我出月子那天,还这么好的天气吗?”
    殷珩站在屋檐下,抬头看了看檐外的天,见那天空碧蓝无云,澄透好看,便道:“近来应是无雨。”
    孟娬就道:“那那天我们去踏秋吧。”
    眼下这京里,还留有最后一抹秋色。正是一年里与深春一样灿烈的时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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