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瞪着陈婉,目光犀利如刀。陈婉避开她的视线,没跟她对视。
    垂眸,叶臻脑子里闪过一个十分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她盯着陈婉好一会。
    陈婉刚才还很有气势,这会却是莫名不敢跟她对视。她逃避一般的躲到了叶南山的身后。
    叶南山看到女儿的眼神,一下子又不满了。他腾的站了起来,将陈婉整个挡住。
    “今天所有的决定都是我做的,跟你阿姨无关。你那是什么眼神?”
    跟陈婉无关?
    叶臻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没有再多说,转身,就这么离开了。
    会议室的门开了又关,里面的人此时都是面面相觑的沉默。三个股东虽然联合叶南山把叶臻赶走了,不过大家都有一种脸上无光的神色。
    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确实不厚道。
    叶臻并不知道。她现在,在想另一件事。
    下楼的时候,在大厅里,她遇到了叶凝涵。她看着叶臻出来,再看看叶臻的脸色。眼中止不住的得意。
    “啧。被赶出来了吧?没办法再得意了吧?嚣张不起来了吧?”
    叶臻停下了脚步,看着叶凝涵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叶凝涵平时最讨厌就是叶臻的这个模样,越想越讨厌,越想越想把叶臻脸上的假面给撕了。
    她向前一步,嗤笑一声:“叶臻,你刚才还好意思赶我。现在,一样被人赶了吧?你又比我好多少?哼。”
    “叶凝涵。”叶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叫嚣:“第一,就算是我不在公司上班,我也还是将绘公司的股东。我手上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就说明了我是公司的大股东。就这一点,你这辈子都追我不上。”
    “你——”
    “我说错了?”叶臻一脸嘲讽的看着他:“将绘是我爸,我妈创立的。我的股份是我妈给我的。你呢?你有能耐,倒是让我爸给你股份啊。哪天你要是手上也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的时候,你再来我面前吠好了。”
    吠?叶凝涵气坏了:“你,你骂我是狗?”
    虽然是上班时间,可大堂里也是人来人往的,她被叶臻气到了。
    “谁应谁是。”
    叶臻根本不想跟她多说,越过她就要离开。被骂被嘲笑的叶凝涵气得不轻。抬起手就要给叶臻一记耳光。
    叶臻看到那向自己挥来的手掌,快速的伸手抓住她的手,把手往叶凝涵自己的脸上甩了过去。
    没想到叶臻竟然还会这一手,脸上被挨了一巴掌。那个力道大得,让她的脸当场就红了。
    “叶臻,你竟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叶臻说得一点也不客气:“我不打你,难道乖乖站在这里让你打吗?”
    “你,你——”
    叶臻手上一个用巧劲,松手的瞬间,也顺势把叶凝涵推出去。她被推得退后了三四步,脚上穿着的又是高跟鞋。
    身体失去了平衡,一个没站稳,叶凝涵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啊。”叶凝涵啊了一声,她p股被摔疼了。不光被摔疼了。还因为她今天穿着a字裙,这么一摔,底下的底~裤就这么露出来了。
    有送快递的小哥,还有来公司办事的人,包括公司内部的人,就这么看着叶凝涵摔在了地上。
    叶臻看着里面那一片黑色布料,眼中忍不住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今天这么丢脸的事,应该够让叶凝涵低调一段时间了。也好,而她刚好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叶臻。我要杀了你。”
    叶凝涵意识到自己走光,还被人看去了之后。又羞又窘。整个人都抓狂了。她想要起身抓住叶臻。
    偏偏穿着高跟鞋,又穿着a字裙的她,起来的动作没那么顺畅。鞋底一滑,她竟然又坐回地上去了。
    嘶啦的一声,她的裙子裂开了一条缝,这下,大腿外侧也被人看光了。
    叶凝涵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看着已经远去的叶臻的身影失了一惯的风度大吼。
    “叶臻,我要杀了你——”
    叶臻的人已经出了公司大门了。身后那一声吼依然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面无表情的往外面走,眼中却是森冷一片。陈婉,到底在心虚什么?
    上了自己的车,她拿出手机给凌萱打了个电话。
    “臻臻。怎么了?”凌萱以为她是又来问视频恢复的事:“我请的人还在恢复数据。还没弄好,你再等几天。”
    她也心急,但是这个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没事。我想跟你说的不是那个事。”
    叶臻想着刚才陈婉的表情,拿着手机的掌心开始收紧:“我有另一件事情想找你帮忙。但是,可能会困难一些。”
    “有事就说,我跟你谁跟谁啊。”
    叶臻看着前方的车流:“见面再说吧。电话里说不方便。”
    “好。”
    ………………
    半个小时后,凌萱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叶臻,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不是吧?”
    “我认真的。”叶臻以前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
    一是当年母亲的离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是病死的。二是当时她也还小,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可是她还记得,当时陆绘生病时的情况。
    她好像是突然就病了。然后就一直消瘦下去。当时说是胃癌,还是肝癌。再后来,她的身体越发的不济了。
    哪怕做了化疗,可是每天都是清醒的时间少,昏迷的时间多。
    当时她太小了,以为那就是生病的人的正常表现。可是,现在认真想想,如果不是呢?
    如果是有人下毒,或者是用其它她看不出来的方法害了妈妈呢?
    她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如果她的推测是真的,那么,叶南山知道吗?
    那个渣男,他是完全不知情,还是在母亲生病的时候,他也动了手脚?
    叶臻不确定,但是她希望可以知道,当年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陈婉,叶南山,他们在母亲的死亡里分别担任了什么角色?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才十二岁的自己,在放学回家之后,看到了跟平时不一样的陆绘。
    那一天,妈妈好像知道自己要走。她不愿意呆在医院,从医院回来了。
    其实她的身体当时已经很差了,可是她在家里,不但把要收拾的地方都收拾好了。还给自己换了一套新衣服,甚至化了妆。
    她做完这些事,律师就来了。她当时太小,就听到了律师开始念遗嘱。
    她虽然小,却知道遗嘱是什么意思。她拒绝听,她只想要妈妈活着。
    可是后来呢?妈妈念完遗嘱就走了。当时,她甚至没来得及去通知其它人。
    其实之前就有预兆了。陆绘经常性的昏迷,精神越来越差。她后来才知道母亲生病了。
    叶臻一直以为,有一天陆绘总会好的。可是没想到,陆绘一病不起,后来更是彻底的离开了她。
    外公不在,舅舅不在,叶南山也不在。
    她就这么看着陆绘把要交代的都交代了。然后跟她说了句对不起。说她没办法再陪着她了。
    然后在她的哭声中与世长辞。
    叶臻闭了闭眼睛,把眼睛里的酸意给压下去。她看着凌萱,紧紧的,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我的怀疑没有道理。可是,我妈一向身体很健康。现在想想,她的病,她后面身体越来越差的反应,都有问题。”
    “凌萱,你可能会说我太主观。但是,我现在真的有理由去怀疑,我妈的死,或许会有我那个继母的手笔。”
    “叶臻。”凌萱是知道的,叶臻今天去开股东大会。之前的事,她也都听说了。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因为你今天被刺激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你继母怂恿了你爸把你赶出董事会,所以你才觉得她心虚?”
    “不。不是。”
    叶臻知道自己没有证据。可是她凭的并不是证据,而是直觉。
    “我当时说到我妈的死,陈婉眼中就闪过了心虚,如果她跟我妈的死没有关系,她心虚什么?”
    “那有没有可能,她抢了你爸,然后害得你妈早逝,所以才心虚?”
    “凌萱。”叶臻抬头,很认真的看着她的脸:“你相信我吗?”
    那样真诚的眼神,让凌萱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真的是败给你了。行了,我帮你查一下。”
    “凌萱,我知道时间很久了。我也知道,这么长的时间,真有什么证据只怕也已经找不到了。可是我不甘心。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的继母并不无辜。”
    那是一种随着她回忆往事,越来越清楚的一种念头。
    她有理由去怀疑,也有理由去质疑,去查清楚。
    哪怕最后证明了她的猜测可能只是因为她对陈婉的偏见而胡思乱想。
    可是至少她查过了,她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
    如果她不去做,她一定会后悔。若是有一天她有机会再见到妈妈,她要怎么跟她说呢?
    你的爱人可能害死了你,你的选择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不,说那些都是没有用的。只有找出真正的原因,不管是什么,她才可以安心的面对她妈妈。
    凌萱看着好友这个模样,伸手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臻臻,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查出真木目的。”
    如果她的怀疑是真的,如果陈婉真的有可疑,那一定会留下什么。
    “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凌萱白了她一眼:“行了,真要谢我,晚上请客。”
    “好啊。”叶臻没反对,她从小没有姐妹,母亲又早逝。在她心里,凌萱就跟她的亲姐妹差不多了。
    有凌萱的陪伴,让叶臻暂时忘记了陈婉身上的可疑。
    可是当她回到了李峻生的公寓,把当年的时间线,还有叶南山跟陈婉相识的时间线全部都理了一遍的时候。
    那一颗怀疑的种子,忍不住就又开始放大。
    看着她在纸上写出来的那些疑点,那些时间点,她理个人都陷入了低沉的情绪里。
    李峻生回到家时,看到就是这样的叶臻。
    双手环膝,下颌就这么搁在膝盖上,整个人散发出了浓烈的阴郁气息。
    李峻生的眉心微微一蹙,鞋子都没换,直接走到沙发前,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
    他知道她今天去开股东大会了,发生什么了?
    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不对劲,看起来也很不好。他眼中满是关切。
    叶臻对他的味道,已经很熟悉了。在被他抱住的瞬间,她也跟着圈住了他的腰。
    她将脸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双手紧紧的,用力的抱着李峻生。
    “……”不对劲。这样的叶臻,是李峻生没有见过的:“臻臻?”
    “叔叔。”叶臻把姓去掉了,她几近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那熟悉的男性气息,让她的阴郁消散了不少。
    “叔叔,我好难受。”
    看出来了。不过:“发生什么事了?”
    叶臻摇了摇头,她不知道怎么说。
    明明面对凌萱的时候,她可以说得很顺口,说得很自然。可是当面对李峻生的时候,她却有瞬间的迟疑。
    她要怎么告诉他呢?
    明明她之前还那么自信的。可是转眼她就被赶出了董事会。又被赶出策划部,从她现在任职的位置上离开了。
    最重要的是,她要怎么告诉他,她怀疑自己的母亲死得不单纯。而害死她妈妈的人,除了她的继母,还有可能是她的父亲?
    脑子有些乱。她说不出口那些话,只能将她抱紧。
    “臻臻?”李峻生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将她的身体抱高一些,想让她跟自己对视。
    叶臻却在此时抬起了头,吻上了他的唇。
    热烈的,带着几分急切的吻。她的动作不若他那样熟练。有些笨拙,有些僵硬。
    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两个人之间的一切,好像一直都是他主导,是他主动。
    这是她难得的主动。可是她就是想这样做。
    这个时候的她,好像除了这样做,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臻臻?”李峻生似乎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他并不认为自己这个时候有心情做这种事。
    也不认为叶臻这个时候有心情做这样的事。他去拉她的手,想要阻止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问。”叶臻直起身体,又去吻他的唇。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这会把他曾经教过自己的,举一反三的用在他身上。
    嫣红的唇,一下又一下的啄着他的。想让他松口。
    李峻生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去扶她的肩膀,让她跟自己对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叔叔。”叶臻将他的手轻轻的抓住,改为环住自己的腰:“我难受。”
    “臻臻,你——”
    “你给我,我应该就不难受了。”
    她又去吻他,这一次,是吻他的下颌,还有,喉结——
    李峻生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前的叶臻明显是不想保持理智的。可是他还有理智。
    “臻臻,不要这样。”
    如果她难受,他可以用别的方式,但不是这样——
    “没有关系的。”
    叶臻抬起战栗的眼眸,打量着面前的李峻生,他很瘦,却有着相当结实的胸膛。虽然他应该是经常坐办公室。但是他的皮肤却是健康的麦色。
    有弹性而充满了光泽。再往下,她知道那里有匀称紧致的胸肌,并没有因为太瘦,而看起来显得单薄。
    她扯着他的衣服,因为不得章法而显得笨拙而生涩。
    几个扣子解了半天都没有解开,反而因为急切把他的衣服给扯皱了。
    李峻生脸上终于染了几分笑意:“小笨蛋,不是这样脱的。”
    叶臻有些窘,她的手还放在他心口的扣子上:“你,你自己脱。”
    李峻生低低的笑了:“遵命。”
    他的动作比她的要快得多。三两下就将自己身上的束缚给解决了。
    叶臻因为看到他那精壮的胸膛,一时脸有些红。却还是执着的抱住了他。
    “叔叔,给我。”
    这一瞬间的叶臻,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猫咪。
    李峻生的心软成一团,他坐在沙发上,手一伸,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放。
    “好。我给你。”
    这一次,轮到他去吻她了。
    叶臻热情的回应,感受着他温柔的吻。她渐渐迷失。
    不管是被赶出董事会也好,失去自己的职位也好。
    包括她对母亲死因的怀疑也好。这会统统都因为他的吻而变得模糊。
    就在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她只想感受他,感受这个男人的温柔。
    那些烦恼的事,那些让她难受的心情,好像都随着他的动作,抚平了。
    “叔叔,叔叔——”
    带着依恋的嗓音。一遍遍响在客厅。柔软的沙发成爱的温床。
    忘乎所以的,除了叶臻,还有李峻生。
    不一样的地方,带来的是不一样的体验。
    而叶臻难得的主动让他比之前几次也激动了几分。
    “臻臻。臻臻——”
    他叫着她的名字,一遍遍的索取。
    她热情的回应,一次次的迎合。
    身体不断靠近的同时,心灵也跟着靠近了。
    ………………
    再火热的激情也会有消退的时候。再疯狂的缠绵也会有停止的时候。
    客厅的温度降下来,叶臻不想动弹,也没力气动弹。
    身边的环境满是狼籍,叶臻却是难得的不s去理会。李峻生抱着她,轻轻的在她的发上亲吻了一下。
    “你好点了吗?”
    叶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将脸往他怀里蹭了蹭。
    “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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