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主任明显觉得是温欣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无奈道,“你就别藏着掖着了,这恋爱要是正经谈也不是见不得人的。这三番两次你俩一起到镇上来,你都晕倒在他怀里,就那么巧?能骗得过我?我这妇女主任当了多少年了,我见过多少对儿了。我知道你脸皮薄,但是现在,对象要搞就正儿八经搞,去队上打个报告,不用躲躲闪闪的。但是分寸一定要把握住。前几天我们就又接到一个案例,是你们阳石子旁边的大队,第一生产大队,也是一个女知青,跟村里的会计乱搞男女关系,被人举报了!你知道那是什么后果吗?两个人被抓着批,斗……”
    赵姑姑正在给温欣传递七十年代糟粕文化。
    赵胜军进来就听到了最后的一句话。再看,温欣靠在床边,一手上贴着白色点滴纱布,两扇小扇子都耷拉着,虽然吃了东西脸色好点了,但是还是柔柔弱弱的看起来要多虚弱就有多虚弱,就像一个耷拉着耳朵的一条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兔。而自己的老姑,坐在旁边正板着脸训人。
    赵胜军一时没控制住的心软,提高了音量,“大姑,你又说甚呢你是?你说她干甚?”
    赵胜军嗓门有点大了,吓着了在床边的小白兔,也吓着了他老姑。老姑像一头母老虎刷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他冲过去。
    拧着他的耳朵,猛捶他,“你个臭小子,没出息!怎么啦,我说啥了?说一说也不行,扎着你心了?”
    赵胜军无语的从她大姑的胳膊下钻出去,脸涨得通红,带着小黑子拎起了旁边大大小小的慰问品,“大姑,你不要乱说,人家清清白白的一个女知青,你说那些干甚你,我们走了。”
    赵胜军动作如同秋风扫落叶,迅速就溜了出去,气的赵主任在门上大喊,“要谈恋爱得打报告!知道不?”
    不知是不是被他大姑说的害了臊,赵胜军这个洁身自爱的黄瓜大小伙回去的路上一句话都没再跟温欣说过,提着东西走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脸色并不好看。温欣毕竟是个现代人,没有把这点事放在心上,和小黑子走在前面,问了他一些今天报名的情况,姐俩聊的不错。
    赵胜军一共买了五个肉包子,温欣只吃了一个,她看小黑子的眼睛时不时的瞟到包子上,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就掏出一个来,准备给小黑子吃。
    本来在后面走着的赵胜军劈手就抢过来包子,把那纸包包好,“你给他吃作甚?他那粗喉咙的吃那粗粮就行,这包子你带回去吃吧。”
    温欣疑惑的看着赵胜军的举动。
    赵胜军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一下,开口道,“你要是吃不惯大力家的饭,想吃细粮,那要不就换一家搭伙吧,要不然你总是饿晕,总归对身体不好。”
    “王大力?”温欣奇怪的皱眉。
    “胜军哥,你说甚呢!温欣姐在我家搭伙呢。”小黑子在旁边提醒。
    赵胜军脸上一愣,但心上确是忽然一宽。看了一眼小黑子,又看了看温欣,尴尬的说了句,“哦,那……那挺好,那……也怪不得你吃不饱,包子你留的吃吧,别给他们吃。”
    第32章
    阳石子的食堂要关门了, 温欣回去就接到了食堂关门的消息, 不过食堂早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关门的消息并没有对阳石子人产生多少影响,知青们早已找好了搭伙家庭,队员们则开心村里又要发粮食了。
    发的粮食都是去年的存粮, 有社会主义大食堂的时候, 队上会把一部分粮食全部划到食堂去,存在食堂的仓库。现在食堂解散了,会把这剩余的粮食全部分给大家。温欣他们三个新来的知青因为上一年度没干活, 分配标准是按着阳石子生产大队的队员最低标准, 月供三十斤粮。粮食是从食堂的粮仓里运出来的,一人一袋高粱面, 一袋棒子面, 一袋红薯,一袋杂豆, 总之都是粗粮。阳石子的其他社员们会好一点, 特别是家里成员多的, 有的还会分到细粮白面大米什么的。
    七十年代的阳石子,人民日常生活中最重要以及最让人们关心的事情,莫过于吃的粮食了。六十年代刚过去,大家的追求刚刚从吃饱逐渐转变为吃好, 吃多少细粮, 粗粮细做怎么细作, 是邻里之间交流切磋的热门话题, 这时候分了粮食,广场上热闹非常。
    知青们的粮食分下来,大家都直接搬到搭伙家庭了,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平时在黑子娘家搭伙的时候温欣对于成分不好家庭受到的冷落还没多大的感觉,这时候大家全部聚集在广场上,这种歧视和嫌弃就显得格外清晰了,村里几户成分不好的家庭成员都是低着头站在角落里,黑子娘也是一样,领了分的粮食就站在广场边上的一颗柳树下。
    “温知青,俺姐让俺来帮你搬粮食。”温欣转头,看到福气嫂子的兄弟大壮顶着红扑扑的脸蛋,一脸质朴的实诚,没等温欣说话,他就直接扛起温欣脚边的两袋粮食,
    “那……俺给你……扛到知青宿舍。”
    人家都扛起粮食了温欣也不好拒绝,急忙道谢,“多谢你了,大壮同志,不用去知青宿舍,你就给我扛去小黑婶子家吧,我在她家搭伙。”
    大壮看了眼温欣,点了点头,啥话没说,吭哧吭哧走了。
    温欣再转回头去,树下就剩了一个小黑妹了,她在树下看着粮食。今天小黑子不在,那么多粮食得黑子娘一个人扛回去,视线拉远,黑子娘正一跛一跛的费力的扛着一袋粮食在路上走着。
    知青们都有各自的搭伙家庭,分完了粮食纷纷有劳动力上来帮着搬粮食,倒也不需要几个女知青做什么事。温欣跟旁边的刘悠悠说了两句话,让她帮忙照看她剩下的粮食,转身就向黑子娘跑了过去。
    黑子娘身体非常瘦弱,这时候扛着一大袋的红薯,麻袋把她的身躯压得很弯,像是一只顶了一个麻袋的火柴,她跛着一只脚,一高一低的走起来特别费力。
    温欣跑过去,直接接过她身上的麻袋,“婶子,我来吧。”
    这麻袋有六十斤,温欣没费什么力气抢过来抗在了肩上,黑子娘满头大汗的要抢回去,说啥也不让温欣背。“温知青你快放下来,这咋能让你背呢,你一个姑娘家再给压坏了,你背不了这,婶子能行!”
    温欣笑笑,颠了颠肩膀上的红薯麻袋,一脸轻松,“没事,婶子,你看,我年轻,力气大着呢。”
    温欣扛着麻袋就走,刚走了两步,却忽然觉得肩上一轻,那红薯麻袋就翻了个个从她手里脱了出去,温欣一个没抓住,整个麻袋就腾空而起,直接朝后面翻过去。
    温欣转头,视线落在了那人身上,他左肩上扛着温欣这袋红薯,右手上提着一袋高粱,军绿色的褂子下面,微微露出些古铜色的胸膛。
    赵胜军一本正经的不苟言笑,看着温欣道,“我来,你的粮食呢?”
    温欣冲着广场上方向指了指,“大壮同志帮我扛去婶子家了,还剩两袋在那。”
    赵胜军脸色没怎么变,转头朝着树下招呼,“大力,你把树底下那两袋都扛上,柱子,你去知青那把温知青剩的两袋粮食搬上,一起扛到黑子婶家。”
    他招呼完了小弟,转头也没瞧温欣一眼,没事人一样走了。后面的大力扛着两袋粮食小跑过来,停在温欣身边,笑嘻嘻的,“温知青。”
    温欣冲他笑笑,“辛苦你了,大力同志。”
    王大力微微欠着身子,伸手挠挠头,“不辛苦,不辛苦,这点小活儿,你的粮食柱子去扛了,都给你扛过去……”王大力找不到话,把刚刚发生过的废话再讲了一遍。
    “大力!快点,磨蹭甚呢,赶快搬完还有别人家的呢……”
    “来啦!”王大力看了前面催促的背影一眼,急忙答应了一声。
    王大力慌忙跟温欣挤了一个笑容,“那温知青,我先去了,等会还要帮其他家运粮食呢,咱们……下次……下次再说。”
    温欣笑笑,“辛苦你们了。”
    王大力得了温知青的温柔道谢,搬粮食也更有劲儿了,哐哐哐扛着两袋粮食几步就追上了前面的赵胜军,“胜军哥你也是的,催甚呢?我好不容易才跟温知青说了几句话。”
    赵胜军转头瞪了他一眼,望着前方,“我不催你我怕你小子魂儿都被勾没了!一天天的就想的搞对象!一点儿正事也没有!”
    “那咋,想都不让人想啦?她虽然没去俺家搭伙,但是也没去张铁牛家,福气嫂子跟她关系还挺好的呢,她也没去,这就是证明我还是能想的。”少男对自己的暗恋总是十分乐观,刚说了两句话,这时候心里就冒着幸福的泡泡了。
    “别想了!这样的城里女人你养不起!好好把心思用在正地方上,再过两年取个正经媳妇儿。”少男的胜军哥沉着声音说道。
    “你咋知道我养不起?”王大力心里的泡泡被压碎了大半,虽然不乐意听这话,但是胜军哥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这时候虽然暗恋受挫,但是还是死鸭子嘴硬的不甘心。
    “一天三顿细粮你们家吃得起不?”赵胜军眼睛看着前方,轻描淡写的问。
    七十年代阳石子人对于好生活的定义也莫过于一天三顿都是细粮。
    王大力听了这话很是不服气,“那温知青人不是还在黑子婶家搭伙么,这黑子家俺还不知道,哪有细粮?吃的还不如俺家呢,之前那梁高子家,也顶多就是两掺饼子,那她不是还照样吃的香着咧?”
    赵胜军转头瞪了一眼他,“你上次又不是没看见,那温知青都能饿晕过去,昨天在镇上又晕过一次,要是吃的香能饿晕?那城里人的喉咙细,吃不了咱们这粗粮的,每顿都得吃细粮才行,她要是你对象,你能让她吃粗粮?”
    王大力不吭气了,每顿吃细粮他家还没那条件,顿了一会儿感慨道,“哎,也是,也就是那天天吃细粮的人才能长得那么白,跟白面似得!那温知青的脸蛋儿跟那刚发出来的白面馒头似得,我每次一见就……”
    “啊~~”
    王大力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狠狠的一脚,王大力一个趔趄,肩头上的粮食都掉下来一袋。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这种小流氓的话也敢说!是不是给你定个流氓罪你就消停了?”赵胜军瞪着眼睛骂这小子。
    王大力蔫蔫的低头,扛起那袋粮食,吐了吐舌头,没敢再说话了。
    赵胜军瞪了这小兔崽子一眼,“没出息的货!”嘴上骂着小弟,但赵胜军自己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那白面馒头的画面,手上突然仿佛出现那软嘟嘟的触感,那白生生的脸蛋,他还摸过。他狠狠的摇摇头,为自己的流氓思想感到羞愧,脸上突然热起来,大步向前走去。心里默念着还有几家的粮食还没搬完。
    今天发了粮食,黑子娘家的粮食比往年要多的多,除了自己家里那份和温知青的那份。黑子娘昨天听说温知青饿晕的事情一晚上都没睡好,人家小姑娘在她家搭伙,结果竟然给饿晕了,她还收了人家搭伙费,这可不让黑子娘寝食难安。
    黑子娘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做的饭得更细致一点,虽然没有细粮,但是粗粮细做也能做的很美味。今天她就准备做一道工序繁琐的饸烙面,这东西费时费力,麻烦的紧,一天天在生产队忙活完了,黑子娘也没那闲功夫,因此很少做。
    饸烙面是一种北方特有的面食,用饸烙床子把和好的面团压成滚圆的长面条。今天分的杂粮里面有一些荞麦面,正好适合制作,公社上分的粗粮颗粒大,没有好好的磨过,黑子娘家的小院子有个小磨,她为了能把粗粮做的好吃,又在磨上从新把荞麦细细的磨了一遍。
    刚磨好面,她这小院就来人了,只见赵胜军扛了一袋子白面放在院子当中。
    “婶子,家里吃不了的,给你送过来,你们留下吃吧。”放下就要走。
    这年头哪有家里还嫌白面多的,黑子娘急忙拉住他,“这可使不得,胜军,赶快拿走。”
    “没事,放下吃吧,粗粮喇嗓子,吃不下就吃细粮。”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黑子娘看着走掉的赵胜军,这孩子平时一副热心肠,但也从来没热心肠道这般田地,黑子娘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这时候也不糊涂,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年轻小伙子的心思。
    饸烙面和面的时候很有讲究,如果是单纯的荞麦面,苗条不容易成型,容易下成一节一节的,只有荞麦面粉比例一比三,荞一白三出来的面条才会成型。
    黑子娘和了两个面团,揉成了软硬适中的面饼,又找出来土法造的压面机,碗口粗的木头做成,把面团放到面机的凹槽里,扣上木塞,对着把柄使劲一压,面从床子里挤出来,一股一股的细长面条。配了白面的荞麦面会比较筋道,容易压成面条形状,但纯的荞麦面就比较不行,虽然黑子娘细细的把面磨过,但是仍然是粗糙松散,压出的面条很短,一节一节的。
    压好了面,黑子娘就开始制作哨子,这荞面饸烙最适合配的就是荤汤了,可眼下没有那条件,黑子娘就做了清汤哨子。
    把菜窖里的各种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拿了一点,白萝卜,红萝卜,土豆,番瓜,香菇,都切了丁,加入了一些八角粉,盐调料放到锅里炒熟,再加了水进去,熬成了一锅鲜美的清汤。
    黑子娘特地打了一个荷包蛋,捞到了做好的汤里。
    接着把压好的饸烙面在开水里煮熟,捞起来放到碗里,浇上哨子高汤。这一碗好吃的北方特色饸烙面就上桌了。
    温欣还是第一次吃这种面食,入口柔涧劲滑,十分开胃,吃的温欣两眼放光,“婶子,你这手艺太好了,这饸烙面可真好吃。”
    温欣是南方人,对于这种北方面食还真没见过。
    黑子娘看着大快朵颐的温欣,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哎,只是一碗素面,你就将就吃吃。这面是荞面和白面掺着做的,你要是吃不惯就直接跟婶子说,我再给你换细粮。你别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身体再给饿坏了,婶子这心里可是过意不去。”
    温欣边吃边说,“哎呀,婶子,你做的很好吃了,我晕倒也不是因为您的饭菜,您别多想。”
    黑子娘温柔的看着温欣,“你这孩子就是心善,但是自己的身体可要注意,想吃啥就直接跟婶子说,只要婶子能做的,都做给你吃。”
    温欣笑笑,“婶子你手艺太好了,这饸烙就很好吃啦,我还是第一次吃呢。”
    黑子娘勉为其难的笑笑,“哎,这也是家里穷,勉强就能吃吃这素饸烙,以后要是有条件,婶子给你做羊肉饸烙吃才是最正宗的。”
    “羊肉饸烙?”温欣抬头。
    “我们以前小时候吃的,就是用熟羊肉,葱花,茴香,再加上花椒、胡椒、当归、桂圆、红枣、枸杞、麦冬、西洋参,熬上个一整天,这高汤即去了羊肉的膻气,还减了火气,那个汤鲜的呀,顿一锅,整个村子都能闻着。这羊肉汤里,再配上这饸烙面,撒上一点香菜葱花,连汤带面,吃上那么一碗,别提多舒心了。”黑子娘一边说,一边像是沉浸在一种温暖的回忆里,氤氲着羊肉饸烙面的香气。
    “嘶溜~~”旁边有不合时宜的口水声。
    小黑子搅和着碗里一节一节的饸烙面,没控制住流了口水,引得一桌人笑了起来。小黑子有点尴尬,急忙把头埋到碗里,疯狂扒拉碗里的饸烙。
    温欣刚刚只顾着吃自己碗里的面了,这才注意到黑子娘一家三口的碗里,饸烙面明显跟自己的不一样,断断续续的,颜色也不一样。温欣看了一眼对面的黑子娘,“婶子,你不用特别照顾我,钱我也没多给,你们吃啥我吃啥呗。”
    黑子娘笑笑,状似无意的说,“没事,粗粮喇嗓子,不好消化,你们城里人喉咙细,猛然吃吃不惯的,先合着细粮一起吃,对身体也好。你不用担心,胜军这孩子今天拿来一袋白面,够吃的。”
    温欣看了黑子娘的笑容一眼,没再说话,低头吃自己饸烙了,这个家伙。
    第33章 七夕番外篇
    小黑子家庭成分不好, 之前在阳石子颇受排斥, 经常与其他孩子们打架打的头破血流, 后来他的胜军哥把他收编麾下,大家才渐渐不再欺负他了,不过最近, 小黑子明显感觉自己在阳石子的地位有所提升, 那种认同感与日俱增,走在路上都不得不抬起头来了,从小就备受孤立的小黑子最近也突然开始有些为这种特别受欢迎的盛况所累。
    村里的半大小伙子们突然都高看他一眼, 走在路上远远的就招呼他, 经常有意无意的笑嘻嘻的上来套近乎,有的甚至对他进行各种小恩小惠的贿赂, 这一切现象当然是有原因的。大家的话题开始后三句话不到就会扯到去他家搭伙的他温欣姐身上。几次之后小黑子心里也猜到个大概了, 但他是个有原则的小伙子,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熊样儿, 觉得跟他天仙一样的温欣姐实在不太相配。因此从来没有泄露过半分消息给他们, 可这些癞蛤蟆却还天天不厌其烦的凑上来打听消息。
    那天, 小黑子从镇上下学回来,腹中饥饿,在村头拒绝了刚刚等他的铁牛给的两颗鸡蛋以后,饿着肚子板着小脸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遇到了“碰巧”路过的胜军哥。
    “胜军哥, 你又来啦?温欣姐可能还没来。”小黑子抬头打着招呼。
    正在溜达的赵胜军被小黑子的问话弄得一滞, 脸上有点微微的尴尬, 咳了一声, “哦,下课啦,我……我不找她,我就是路过。”
    小黑子最近在自家门口见到他胜军哥的次数和频率实在太高了,所以见到的时候也不由自主的就说了个又字,看着他的胜军哥尴尬的走开的背影,小黑子站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两只小手背在身后,眉头皱起来,轻轻摇了摇头,小脑袋里迅速的思考着。
    他的温欣姐那么好!说话又好听,长得又好看,心地又善良,又有文化,还能拿满工分,简直比仙女都不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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