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魏旭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忙活,终于耗光了自己所有的药材配置了一百多瓶除病药剂,刚刚开始配置需要两个小时,渐渐地熟能生巧不到半个小时就可以配置出一瓶。如果不是材料用完了,魏旭估计会继续配置下去,两天天时间又有先后5个人发病。还好魏旭的药剂不掺水分,而且发现的早,那五个很快被治愈带回去了。卫队现在人手有魏旭发的三瓶除病药剂,看到发病的直接逮住灌,病情被遏制了很多,今天是最后一天一例发病的也没有,估计和卫队增强了夜间职守有关,或许那只吸血鬼已经离开也说不定。
    看着屋外逐渐昏暗的天色,魏旭伸了个懒腰锁上店面前往螃蟹甲壳,镇上唯一的旅馆,去混点吃的,毕竟已经有三天滴水未沾了。
    纵然镇上面近几日有些风声鹤唳,但是这个点的酒馆也还算比较热闹的了。还没有推开门,就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吟游诗人朗朗的歌声。
    “年月忽过,光阴葱郁。
    对酒当歌,我们祈诵战乱将去。
    风暴斗篷,败将残军。
    誓夺故土,铁血为据。
    逆贼乌佛利克,弑君之人!
    汝之挽歌,欢唱入云。
    天际之子,身怀战士宿命。
    魂归索隆加,那载誉的圣境
    苍苍吾疆,还当肃清。
    夕夕所愿,亦当守护其洁净!……”
    里面传来一阵叫好声,魏旭推开门,跳跃的火光映照出一片围在一起的人群,估计是那个新来的吟游诗人唱的比较吸引人气。
    魏旭径直走到吧台点了三份牛排五个面包和一大罐果酒,找了一个偏远点的位置默默地吃着晚餐,一边听着那边传来的歌声。人群中的叫好没有持续多久又是一阵鲁特琴的声音想起,这次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年月忽过,光阴葱郁。
    对酒当歌,我们祈诵战乱将去。
    帝国走狗,败将残军。
    誓夺故土,铁血为据。
    赞美乌佛利克,至高王的宿命!
    汝之赞歌,欢唱入云。
    ……”
    又是一个《战乱将逝》不过听着好像是风暴斗篷占领地的版本,内战期间,吟游诗人虽然力量小,但架不住他作曲的传唱啊,这样可以一边给己方赚取声望,一边打压对方的士气。
    一曲终了,又是迎来一片掌声,一般这个点在酒馆的无非雇佣兵地痞流氓,赏金猎人之流,没有丝毫的阵营感,只是听点小曲乐呵乐呵,谁唱得好就给谁鼓掌,谁唱的有意思就给谁鼓掌。
    年轻吟游诗人一曲唱完,年长的吟游诗人也就是之前唱帝国版的那位不依了,怒道“哪来的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就来蛊惑人心给叛军当间谍。”说着挥拳就打了上去,年轻的诗人架不住年长诗人的殴打,被三两下放翻在地,手上的鲁特琴也被损坏。人群中一片起哄却是没一个人前去拉架。酒馆的女仆吓得躲回了自己的屋子,酒馆老板也是躲在了吧台底下。吟游诗人云游四方,一般还是有点身手的,普通百姓哪个敢上前去拉架。
    年长的诗人打翻年轻诗人之后觉得不解气,又要上去踹两脚才肯罢休。魏旭最终还是看不下去出手了,反手一道电弧划过,击中年长诗人的小腿,年长诗人身体一抽,腿失去了力量瘫倒在地,头发炸了起来变成了刺猬头。
    魏旭出手很隐秘,没有几个人发现。年轻诗人抱着头等待了好久并没有等到想象中暴风雨搬的拳打脚踢,抬头,发现打他的人已经瘫软在地上,浑身抽搐个不停。年轻人慌忙起身,草草收拾了一下折成两半的鲁特琴,寻思着看看修一修能不能用,毕竟这个鲁特琴是他师父给他的,现在市面上买的话一把鲁特琴要三四个银币呢,他可负担不起。
    围观的群众看到打斗不了了之,也就慢慢散去了,互相讨论着刚刚表演的精彩之处。
    “年月忽过,光阴葱郁。
    长歌当哭,战乱从未离去。
    帝国的走狗,风暴的叛军。
    血洒的故土,精灵的诡计。……”
    年轻的诗人匆匆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而后向旅馆给吟游诗人们开放的下榻之处走去,路过一个穿着蓝色布袍的十七八岁黄皮肤少年身边,听到少年轻哼着这首《战乱将逝》,不过词句被改动的十分和韵,至于词句的内容……
    “逆贼乌佛利克,弑君的蓝衣!
    至高王托依克,背负走狗的名义。
    天际之子,身怀战士宿命。
    魂归索隆加,那载誉的圣境
    苍苍吾疆,还当肃清。
    夕夕所愿,谁守护其洁净!”
    倒是显得十分的……怎么说呢?中立,对。年轻的诗人觉得填这种词的人不简单,没有立场或者说站在了普通平民的立场上写出的这首词。而且面前的这个青年也是胆大,敢唱这种谁都得罪的词。而在这个世界,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有一个人胆子这么肥,那就是我们来自二十一世纪,所受教育中平等主权贯穿始终的魏旭了。
    “这位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您的这首词是谁填的呢?”年轻的诗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自己啊。”魏旭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灌了一大口果酒,然后一点一点的咽掉,细细的品味其中的酸甜。
    “我不明白,为什么您既要批评帝国军队,又要指责乌佛利克领主呢?这样的话我们还能赞美谁?”年轻的诗人见到魏旭这么随意,也稍稍放松了姿势,坐在魏旭对面的椅子上。
    “我问你,是谁割让出去了落锤?”等到一口果酒咽下去,魏旭目光直视年轻诗人的双眼。
    “这个谁都知道啊,是帝国……”年轻诗人的精神力毕竟没有魏旭这个经常锻炼法术的人强悍,一时间不敢与之对视。
    “是谁禁止天际的子民们祭拜圣灵塔罗斯,将塔罗斯驱逐出九圣灵的席位?”魏旭逼问道。
    “是帝国……”
    “那么帝国的这种割地赔款,类似萨默尔走狗的行径该不该被唾弃?”魏旭也不在意年轻诗人的回答,自顾自的念叨着“丧权辱国”几个字,突然想起了清末的那段华夏黑历史。
    “所以乌佛利克领主勇敢的站出来反抗帝国军队,要让八圣灵重归九圣灵,要灭掉入侵的萨默尔人,这难道不应该被赞扬吗?”或许年轻诗人都被自己的说辞给鼓舞到了,不禁面色涨红的盯着魏旭。
    “乌佛利克没有挑起内战前,海尔根镇有一百八十三户人家,周围有大大小小6个村庄,其中三个村庄里每个村庄至少有一个农场主,四处都是麦田,家家户户每年都有余量,现在呢?海尔根镇只剩下了七十二户人家,周围的村庄全部被夷为平地,所有庄家都是一片荒芜。你说,他乌佛利克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魏旭淡淡的瞥了年轻诗人一眼,喝完最后一口酒,也不等他回答,转身走出了旅店。
    身后的年轻诗人呆立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环顾四周,却发觉那个为他思维打开一扇门的人已经离开了。
    “只有让平民过上快乐日子的人才值得被赞扬,一切打破这种平静的行为都应该被指责……都是战争的过错啊。”年轻的诗人一边思量着,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这一夜估计他是难以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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