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傅远根本就不觉得跟韩家结亲是错误的选择,韩玉庸做首辅这么多年,不说手里有多少权利,只说他的门生,就在朝占了不少,冲着他这份人脉,这亲事傅家就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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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新桐坐在阁楼之上看书,心里烦闷不已,商素院被团团围住,别说跑了,她和萧氏连出个院门都别想做到,眼看都要十天了,只有音姐儿和大夫人来看过她们,大夫人告诉她们,十天之后傅家就要跟韩家交还庚帖了,萧氏这几天以泪洗面,傅新桐安慰也没有用,再加上,她自己心里都接受不了这件事情,天道轮回,难道他改变了父亲和哥哥的命运,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怎么都逃不过命运的摆弄吗?
    坐在阁楼里看书,其实根本就看不进去,只是做个看书的样子,欺骗欺骗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跟韩家订了亲,只要她被放出去,就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就是收拾东西跑到山上去,也不会如傅远和韩玉庸所愿,再一次嫁给韩进臣那个人渣的。
    她坐在一张软塌上,旁边就是窗子,二楼的风景看起来比较开阔,她变将窗户开着,幽幽叹了口气,忽然看见一只鸟飞来,正纳闷这鸟难不成要撞到窗台之上的时候,那只通体雪白的鸽子就准确无误的从窗户里飞入,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收翅落下。
    傅新桐看着它,大眼瞪小眼,鸽子嘴里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傅新桐小心翼翼用手指碰了碰它,它也不怕,大着胆子将它抱起,果然在它的右脚之上,看到了一个小竹筒,傅新桐将小竹筒解下,将筒口的塞子拔出,小小竹筒里,居然卷着一张小字条,抽出字条,傅新桐迫不及待的打开,就见一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莫慌,有我们在。
    这字体……傅新桐几乎没有多想什么,就知道是谁写来的,没由来,心里就升起一股子暖意,仿佛这几日的焦躁和不安全都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顾歙,他知道了。并且让她不要慌,也就是说,事情他会解决的意思吗?可他会怎么解决呢?
    傅新桐想起了那日他悄悄闯入她的闺房,跟她说的那些话,他问自己,想不想再教训教训韩进臣,傅新桐没有回答,现在看来,也许顾歙真的已经有了对应之策,可离韩家没落还有一年,难不成顾歙能把这个时间提前吗?
    心中的焦躁不安得到了缓解,可疑惑与担忧又席卷而来,不过这种疑惑与担忧却不如先前那般没有目标和底气,顾歙送来的这几个字,无疑给了傅新桐面对的勇气,让傅新桐知道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虽然她被关在院子里,可是外面依然有人在替她奔走,为了保护她而战。
    这就够了,遇事不再一个人面对,这对傅新桐来说真是一件叫人感到高兴的事情,让她重新相信了,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她改变了父亲和哥哥的命运,如今轮到她了,而这一次,她的身后多了顾歙,多了探事司的朋友们。
    所以,她就更加无所畏惧了。不管他们能不能提前把韩家击垮,就算不能,傅新桐也不怕了,正如音姐儿之前说的那样,无非就是不要名声了,她有银子,有产业,就算亲事订了,她也不怕悔婚,不怕被世人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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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远哪里知道傅新桐这几天的心理历程,在他和韩玉庸约定好的第二天,韩家就送了聘礼过来,傅远自然是照单全收的,让段氏加急准备好傅新桐的庚帖,准备几日后交换,定日子,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还在做着跟韩家结亲之后,傅家能更上一层楼的美梦,而那边韩玉庸就被悄无声息的收入了天牢之中,韩家整个乱作一团,终日闭门。
    跟傅远约定好的十天之后换庚帖,自然也就没有下文了。
    因为韩玉庸是被悄悄收押的,所以朝中上下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说韩首辅有好几天没有上朝之类的话,傅远觉得奇怪,便在逾期之后的第二日,亲自去了韩家。
    可却见韩家大门紧闭,不像是要见客的样子,傅远让小厮去敲门,敲了好久才有人来应答,大门开出一条门缝,在门缝里,小厮和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小跑着下台阶,走到马车的窗户旁,傅远将窗帘揭开,小厮就凑上来对他禀报道:
    “老爷,说是韩首辅病了,已经好些天不见客了。”
    傅远不解:“好好地怎么会病?病了也不该闭门谢客呀?”
    小厮回头看了一眼,见那门缝已经闭上,便对傅远继续说道:“老爷,我觉得韩家人的态度特别奇怪,说句不该说的,哪里像是人病了,简直像是人死了……”
    傅远呵斥:“休得胡言!上车回去。”
    尽管这样说了,但傅远心里却还是因为小厮的那句话而忧心,怀疑渐生,哪有人会这样无端端的病了,闭门谢客,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可是傅远明明记得前几天跟韩玉庸说话时,他还中气十足,精神矍铄,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多年的官场打拼让傅远下意识就觉得韩家之事不简单,回到府里,依旧愁眉不解,段氏上前相问:
    “韩家到底怎么说的?我命人把庚帖早就准备好了,韩家的聘礼也入了礼单,这韩家怎么就没人来了?莫不是韩家想反悔,不想娶桐姐儿了吧?”
    傅远脑子里有点乱,蹙眉坐了下来,深思一番后,对段氏说道:
    “韩家的聘礼,暂且别入礼单,事情只怕有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替换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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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第103章
    段氏大惊:
    “有变?为何?这,不是韩大人亲自上门提亲的吗?难道就因为上回桐姐儿对他无礼一事,可这事儿,老爷不是亲自上门赔礼,韩大人也接受了,还送了聘礼,怎么突然又变故了呢。”
    这事儿傅远自己都不怎么想的通,虽然现在还只是怀疑阶段,但他知道,韩家忽然这般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对段氏说道:
    “别问了,我去李大人家一趟。”
    韩家忽然闭门谢客,这种事情从前没有发生过,凭着韩家如今的地位,若非出了大事,是绝对不可能闭门谢客的。
    李大人是吏部侍郎,跟傅远私交还不错,所以傅远决定,将一切暂停,先去找李大人问问情况。
    傅远携礼往吏部侍郎府去,李家虽没有闭门谢客,但是李家门房却告诉傅远,李大人这些天都住在吏部,并未回家,府里只有夫人在,傅远也不好进去打扰,只留下了礼品,让门房转告李大人,让他回来之后,去傅家通传一声,门房谨慎应下。
    到了晚上,傅远在书房里看书,门房就来禀报,说是李大人求见,傅远正在等他,赶忙迎了出去,两人便进了书房,除下身上的披肩后,李大人对傅远问:“老师何故去我门上,可是有什么事?”
    李大人是傅远的学生,当年考太学的时候,傅远曾提拔过他,之后便一直有来往,傅远轻声对他问出了韩家的事情,只见李大人的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傅远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就别瞒我了。前儿韩家来我府提亲,也不怕你笑,还没换庚帖,约定的时候韩家也没露面,我去他门上问,他门上只说韩大人病了,可前几天我还见过他,也没发觉有什么病态,是不是……出事了?”
    不得不说,为官多年,傅远还是有一定的警觉性的,本能察觉事情有异。
    李大人犹豫一会儿后,才沉吟道:“此事我不好跟老师说太多,只有一句话,韩玉庸这回怕是要遭,他家的亲事,老师可得慎重了。”
    这句话,便是李大人对傅远最大的提醒了,若再多说,便是泄露天机。
    傅远送走李大人,在书房踱步片刻后,就去找段氏,干脆直接道:
    “韩家违背约定,把聘礼全都退回去。”
    段氏正在喝参汤,听了傅远的话,就屏退了左右,上前问:“退回去?就……一点没有回旋的余地了?退回去了,韩家只怕真的再不会上门了。”
    傅远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如今的情况不容他犹豫,李大人的话已经说的很分明了,他甚至连一声‘大人’都没有喊,直接叫的韩玉庸的名讳,可见韩玉庸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出了事,被擒了,如今应该在吏部审理之中,所以李大人才好些天没有回家,可见韩玉庸出的事绝对不小,此时不退,等到韩家的事情给爆出来,他傅家也得遭受牵连也说不定。
    傅远知道,此刻必须当机立断了,大手一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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