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寒无法掩饰深眸里的震惊,他原以为元素会歇斯底里地拒绝,会又哭又闹让他厌恶,她确实是哭了,可他无法否认,刚才的一瞬间他看到她哭得那样伤心,甚至忍不住心生疼惜。
    她的指控没有错,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读几年级了。
    “你放心,我梁莫寒不是个狠心的男人,我给你留了几套铺面,够你和孩子生活,同时……”这些是他不曾设想过的,他原想着等离婚后他们就再也不会见面,却在看到她哭以后,忍不住说:“我会承担起照顾孩子的责任,我……”
    “不用了。”元素笑着摇头,“既然离婚,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不想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那么虚伪又功于心计的男人,不想让他知道父亲婚内出轨,跟自己的白月光在一起,不想他对父亲失望,毕竟一直以来,在他心里,他的父亲形象都很高大,他提起自己的父亲总是满脸崇拜,我不想让孩子失望。”
    梁莫寒握紧茶杯的手忍不住发抖,元素就连他追求陆清柔都懂,看来她说的没错,她一直知道他娶她的目的,梁莫寒从未这样狼狈过,他明明如愿离婚,可他狼狈的不像一个刚挣脱婚姻的有钱男人,他狼狈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又告诉他,他的那些伎俩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人家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说而已。
    这场婚姻谁是失败者?梁莫寒忽然不敢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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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元素执意嫁给梁莫寒,季家父母曾发过狠话要跟她断绝关系,这些年,元素很少回家,季东明也不准老婆去找她,一家人的关系闹得很僵,加上近期梁莫寒对付季家,更让季东明觉得梁莫寒这个女婿没安好心,心里也就更气这个女儿不听自己的话。
    宋淑芬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不敢相信道:“元素!”
    当妈的眼泪紧接着冒了出来,虽然嘴上还在骂,语气里却满是关心:
    “你这个死丫头,这么多年也不回来,就因为你爸骂你几句要跟你断绝关系,你就真的狠心不认父母了?”
    元素任妈妈打了几下,含泪抱住她,“妈,对不起,是女儿太任性了。”
    这十多年,元素和家里也不是全部断了联系,偶尔宋淑芬也会背着丈夫偷偷去看女儿,可这是她这一次踏入季家的门。
    “闺女,你真离婚了?”宋淑芬关心道。
    元素笑得有些苦,“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这些年我真是鬼迷心窍,傻傻地爱着那个男人,我真的对不起你们。”
    季东明对她没有好脸色,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这辈子就这一个女儿,从小放在掌心上呵护,哪里真舍得对她生气?再说季家眼下处境很不好,他也没这个精力把心思放在这种事上,父女俩说了几句便和好了。
    元素看着季东明头上的白发,哽咽道:“爸,你头发什么时候白的?”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让一家三口都哭了出来,当晚元素把梁希明带回来吃饭,季东明和宋淑芬都很高兴,一直嘘寒问暖,这让从来没感受过长辈关爱的梁希明心里暖暖的。
    这是他第一次来季家,原以为妈妈这边的家人都很冷漠,谁知他们都把自己当成亲孙子。
    “妈,你真要跟爸离婚?”
    元素笑笑,“宝宝你同意吗?”
    “谁是宝宝!”梁希明脸一红,皱眉道:“妈,你想好了么?你不是很爱爸的吗?”
    元素笑着扒虾给他,“妈妈现在只想把你照顾好。”
    记忆中,元素从没有扒过虾给他,梁希明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照顾,忽而明白,原来母爱是这种感觉,明明妈妈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可他心里就是暖暖的。
    当晚,俩人睡在了季家,因为多了两口人,季家别墅前所未有的热闹,晚上季东明睡不着,站在露台上吹风,元素跟出去。
    “爸,我听说季家最近出问题了?”
    季东明没瞒她,苦笑道:“万一爸爸倒了,你和希明就要跟我们过苦日子了。”
    “爸,怕什么?不就是苦日子吗?难不成还能比我从前的婚姻生活苦吗?”
    季东明一愣,叹了口气,元素闻言,笑笑:“爸,是不是梁莫寒要收购季家?”
    这是小说里的情节,梁莫寒很快把季家收购了,季家在梁莫寒的蚕食下,几款畅销的洗护产品早已没了市场,资不抵债,梁莫寒的收购不过是早晚的事。
    “是。”
    “爸,我有个主意。”元素说了几句,季东明有些惊讶,“这能行得通吗?”
    “在国内肯定行不通,可据我所知,梁莫寒公司的洗护产品已经远销欧美,这是好事,但好事也能变成坏事,尤其是梁莫寒旗下那款婴儿爽肤粉,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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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自家公司的婴儿洗护产品在美国被人告上法庭,梁莫寒连陆清柔都顾不上,赶紧回到公司总部。
    “怎么回事?”
    “几个女人说自家孩子用我们公司的爽身粉以后出现不同程度的问题,还有几个女士曾说,她们用了我们公司的爽身粉以后得了癌症。”
    “得癌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公司高层焦急道:“问题是我们公司的爽身粉里所含的滑石粉,而滑石粉在开采过程中又很容易与石棉污染,如今很多人证实石棉有致癌的风险,原本没人朝这方面想也没什么,可不知道怎么的,就这几天,该国网上有一篇转发很高的文章,里面提出石棉致癌,可引起卵巢癌和皮肤癌等,而我们公司则是被指出含有石棉,因我们的产品在国外卖的很好,引起消费者恐慌,不知是谁召集了一些用过我们产品又得癌症的人,现在有超过30个人认为他们得癌症就是用了我们公司的洗护等产品,已经提出诉讼,你也知道的,外国法律严明,如果他们告成功的话,那我们将面临高额赔偿,并承担高额罚款。”
    梁莫寒眉头紧锁,律师团进来说了事件的严重之处,整个公司忙得焦头烂额。
    哪怕梁氏买通了媒体,可出乎意料的是,媒体先一步爆出这个消息,当下梁氏产品被告的消息传遍网络,因为涉及母婴用品,网友议论纷纷,出现极大恐慌,生怕自己用了梁氏的产品会致癌。
    “有没有不致癌的爽身粉?”
    网友都有这个疑惑,就在这时,有一篇网文盘点不致癌的爽身粉,里面很多都是日本品牌,唯独有家中国企业,就是季家的爽身粉,因是纯植物配方,没有使用滑石粉,也就不存在致癌问题,这篇文章让季家的爽身粉重新出现在国人的视线中。
    —原来咱们国内也有这种良心企业啊。
    —我一直代购国外的爽身粉,早知道咱国内也有好的就在国内买了。
    —梁氏的不能用了,季家的季风品牌也不错,以后就用季风了。
    —我用了好多年梁氏的产品,现在好怕,如果一个企业连婴儿用品都能致癌,那你敢用这家的其他产品吗?反正我不敢。
    —梁氏?就是那个总裁一直在外包小三,天天传绯闻的男人?你们知道吗?梁莫寒可是个十足的渣男,他有老婆有孩子,还在外面乱玩,这种男人做的企业也敢说是良心企业?
    当下,季家的季风爽身粉受到消费者的疯抢,很多代理商传来消息,说爽身粉和其他洗护产品不购买,要总公司这边发货,原本处于破产边缘的季家,顿时看到希望,在随后时间内,销售业绩的激增化解了季家的困境,季家的营收状况有了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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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元素一直帮季家化解困境,她站在背后指点,虽然从不出面,可有她的谋划,季家爽身粉并没有投入任何的广告费,只在对付了梁氏之后,又花了很少的钱做了一篇软文,便把季家的爽身粉推出去。
    从头到尾,季家没有正面跟梁氏对抗,却坐收渔翁之利。
    梁氏不是傻子,也想继续对付季家,可眼下谁都想告梁氏,梁氏自顾不暇,因为一旦国外认定石棉确实致癌,给出巨额赔偿,那所有用过爽身粉的顾客都可以提出诉讼,到那时梁氏想翻身就难了。
    这段时间,梁莫寒忙得头大,他一向顺风顺水,从未遇到过这么大的困难,却没想到,在跟元素离婚后,一直很不顺利,他也猜测过是元素对付他,可是转念一想觉得她根本没那个能力,便放弃追究。
    而元素,则趁机跟梁希明培养感情。
    为了拍到儿子被校园暴力的证据,她偷偷在梁希明的书包里装了个针孔摄像头,为了保险起见,她还联系了一个声优,录制了一段特别的声音。
    与此同时,梁希明被人拉进了学校后门的公厕里,一向爱欺负他的余威攥着几个鞭炮走近。
    熊俊鲲吓了一跳,有些担心道:
    “余威,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点?万一闹出问题来不好收场,再说了他爸爸可是梁氏的老总。”
    “那又怎样?”余威不屑地说:“你们还以为他真是大少爷啊?我告诉你们吧!梁希明的爸妈离婚了,他爸爸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他跟他妈一点地位都没有的,就算弄出人命,也不用我们背着,再说你们忘了吗?我们可没成年!”
    这话如同镇定剂一般,让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余威拿着一截鞭炮,笑道:
    “梁希明,今天就让你尝尝爆炸的滋味!”
    梁希明一脸惨白地往后退,董一豪和吕元伟很快架住他的胳膊,让他躲无可躲,他就像只弱鸡,被人制住无法动弹,熊俊鲲很快扒了他的裤子。
    梁希明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中。
    没有人可以救他,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这样活着好累啊,还不如一死了之。
    轻生的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掐不住,有了这样的念头后他竟然不再害怕,就这样闭着眼任余威把鞭炮绑在他身上。
    就在绝望之际,梁希明怀疑自己幻听了,因为他仿佛听到了元素的叫喊声。
    厕所门忽然被敲响,元素的声音传来:“希明,是你吗?我听说你在里面,是不是拉肚子没纸了?怎么还不出来?要不要妈妈给你送纸?”
    “该死的!”余威赶紧把梁希明下身的鞭炮取下来,威胁道:“敢告诉你妈妈,明天来学校我弄死你!”
    门陡然推开,元素就这样站在门门口,余威吓了一跳:“你怎么进男厕所?”
    元素自然没有忽略少年手里的炮仗,炮仗可以怎么用,她完全可以想象,愤怒充斥着她的胸腔,让元素恨不得揍这几人一顿,可她忍不住了。
    少年的恶比成人的恶更让人胆寒。
    元素笑得莫名,“希明啊,你每天都说回去晚是因为跟同学写作业,就是这几个同学?”
    余威瞪了梁希明一眼,梁希明立刻点头。
    “那正巧,现在就去我们家,在我们家做作业,等做完再回去。”
    “不用了……”余威正要说话,却被元素拽进车子里。
    元素把他们带去学生边上的房子里,这套房子是留梁希明午休用的,怕孩子中午来回折腾,会很累,这是一套复式房,元素把人请进门,笑嘻嘻招待他们,又给每个人塞了一块水果蛋糕。
    “啊,妈妈忘了买果汁,希明你去买一下。”
    梁希明想说什么,最终乖乖地出了门。
    “你们先坐,我去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元素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便走了。
    这家里还有客人?
    二楼忽然发出一阵沉闷的电锯声,这声音很突兀,让余威几人吓了一跳。
    他们四人小心翼翼地上了楼,却见走廊的第一间房门紧紧关上,里面传来电锯锯骨头的声音,还隐约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声。
    一时间,看过的恐怖电影全部冒了出来,他们隐约觉得这情况不太多,和他们想的一样,那屋里很快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声,还有刀子插入肉里、鲜血四溅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人汗毛直立。
    “她在干什么?”余威哆嗦道。
    “梁希明的妈妈该不会是在……杀人吧?”董一豪浑身发抖。
    虽然他们敢欺负梁希明,可杀人在他们看来却是一件想都不敢想的事。
    屋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血从门缝里流了出来。
    忽而,房门打开,元素的声音传来了出来:
    “呀,你身上的血真多,流到现在还没流干,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很快就会把你的肉端上餐桌。”
    电锯又响了起来,一声惨叫后那人似乎晕了,元素锯了很久,终于发出一声怪笑,而后,余威四人就看到走廊的墙上的倒影。
    元素把一个人的身体拖到一边,而后掏出电锯。
    “你的骨头还真硬,估计至少要好几天才能把你锯完,不过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为了吃你的肉,我什么都愿意做,咯咯咯……”
    怪异的笑声让余威四人后脊一凉,她还要吃肉?这番话吓得四人浑身发抖,他们赶紧跑出元素家,临走前迫不及待地扔了水果蛋糕。
    等他们走,元素才走出来,盯着手里的电锯摇头道:“这头猪真不好杀,杀了半天流了一地的血,还没把猪肉杀好。”
    她关了录音机里找朋友录好的惨叫声音频,又摇了摇头,“就这样跑了?枉我精心准备,一点意思也没有!”
    说完,嗤笑一声,把电锯扔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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