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确凿的证据,对方还是来使身份,要顾忌一点。”万俟晏揽着她的肩膀,小心得避开周围的人群说。
    沈银秋点点头,“说的也是,但是他们是不是在宫里呆的太久了?怎么还不离开,这都大概住了有七八天了吧。”
    万俟晏凑近她耳边道:“是皇上故意留着他们,别忘了,辛子国的事还没有处理。”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直留着他们也不是个方法吧。
    “难道等的就是让他们着急自己露出马脚?”
    沈银秋的嘀咕被万俟晏肯定,“这不,终于等到了?”
    沈银秋难以形容他们这些人的丧心病狂,每天看似什么都没干,其实都在算计着忍耐着等着着。
    亏她之前还真的担心乐安公主有事。如今她都开始怀疑乐安是不是伙同万俟晏和皇上等人在做戏,既然是为了抓住辛子国人的把柄,装装傻什么还是可能的吧。
    万俟晏看她的神情就猜到她脑瓜子里在想什么,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乐安的事是真的,这也是意外,毕竟皇上对公主的朝阳殿确实是增强了守卫,但对方的刁钻古怪,总能避开那些侍卫的巡逻。昨天我入宫也是为了商量这件事,结合你受伤的事件来看,我怀疑对方可能有某些秘法,催眠了一些侍卫,所以才如入无人之境。”
    沈银秋对这些最感兴趣了,她回忆起那个紫怡说话的诡异,嗯声道:“对方确实有古怪,不用对上眼睛,听声音就可以中招,我忘了我当时是怎么恍惚的,只是一瞬间想起过去遇到的危险,然后就清醒过来。我觉得不止声音中招,她的眼睛也有点问题。”
    她说着说着一停顿,“所以你们现在都还没有确认到底是谁哦?乐安真的是被吓到了?她有那么容易被吓到吗?”
    万俟晏带着她越走越偏僻,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不是身后跟着万童和万三,按照之前的经验,她会怀疑现在这个万俟晏是被人假扮的。
    “惊吓就是一个合适的契机,在毫无心理准备下,乐安公主被养的太娇贵,受到一时冲击也说的过去。”万俟晏继续往前走着,对沈银秋有问必答,有惑必解。
    “现在的她的问题不大,好好静养几天就能恢复过来。皇后娘娘一直陪着她,耽误了许多后宫待盖章的事宜,却没有人敢上前催她,借着公主,她总能掐着那些人上气不接下气。”
    沈银秋感叹万俟晏收集消息的广泛,这人连在皇宫都有眼线在,她也是没话可说了。不过她现在不明白万俟晏突然说起皇后娘娘的事是做什么。
    万俟晏继续解答道:“皇后如此‘伤神’下去,后宫的妃嫔定将不满,她压着她们要的东西不批,内务府就不会放给她们,总有一个受宠的妃嫔会跟皇上进言,那个妃嫔非淑妃莫属。皇上会通过惩罚淑妃的方式,让三皇子那边的人有所收敛,人心惶惶。”
    之前他收集下来的证据也该够皇上‘龙颜大怒’的了,洛阳的官员也都担心受怕够了,放了那么久的线是时候该收回来。
    皇上想一口作气打的他们措手不及,他会配合着。
    现在接沈银秋回来,不只是因为刘诗覃有古怪不能让人放心,也因为他要开始对那个女人下手,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为了防止意外,他当然是把沈银秋带在自己身边才是最放心了。
    沈银秋有些迷糊的理不清这前后跳跃的意思,跟着他一直走,也不知道怎么绕的,竟然绕回了侯府的后墙,万俟晏揽着她从墙上回到长安院,所以为什么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翻墙?
    万俟晏留给她足够的时间理解这背后的意思,这个阶段拿淑妃开刀意味着皇上已经确定了未来继承皇位的人到底是谁。因为最近三皇子因为太子得势,在背地里拉帮结派的行为引起了皇上的不满,皇上虽然身体不太好,但他还能再坐镇一段时间,比起太子在身边辅助他,三皇子的野心简直昭然于世。
    再加上他时不时的透露一些三皇子找他时,许下的什么承诺,还有那些贪官污吏不少是南候爷和三皇子的党羽,这两点就足以让皇上把他给彻底排除,也就是说三皇子彻底的失宠。
    可他本人还是不知晓,他们拖了这么久在等什么?在等那些新挖掘的人才适应官场的职务,等皇上拔除了那些老党之后,培养的青年才俊可以迅速上位,进行一场大换血。
    沈银秋回到房间里都没有想明白,淑妃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她想的脑袋都疼了,都成了一团浆糊非要搅阿搅。
    “你就直接告诉我嘛。”她拉着万俟晏准备撒娇来着,忽然想起来有什么东西给忘了,恍然大悟道:“万白,万白还在我娘的院子里,他不知道我们已经回来了!”
    沈银秋这一话题转的十分快,万俟晏刚准备告诉她最近的大致行动就被这话打消了。他示意沈银秋不用担心,“万白能在江湖上独自行走,自然是有自保的法子,就算不派人通知他,等你娘回去后,他就会自己回来了。”
    别人拥有一个神医处处供着当个宝,万白却沦落成一棵草,对此,沈银秋默默的心疼他几息。批评万俟晏道;“你这样,我们很容易失去老白的,知道吗?”
    万俟晏稍稍挑眉,笑了笑,“他身上有信号弹,也知道我们在京中的据点分别在什么地方,遇到危险只会有惊无险,你不用担心,京城没有几个人认识他,不到半个时辰他就会臭着脸回来。”
    结果这眼瞅着过了半个时辰,又过了半个时辰,沈银秋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万白都没有回来。
    万俟晏安顿好沈银秋,皱眉吩咐身边的人去刘诗覃的院子看看万白是怎么回事。
    夜幕降临,青叶在外奔波了数日,风尘仆仆的回来,从她略差的气色中可以看出她这些天到底有多忙碌。
    青叶的任务都是直接给万俟晏汇报的,她回来的很意外。沈银秋在里间休息,万俟晏在外间和青叶交谈,丝毫不怕影响到沈银秋。
    “离十日还有一半的时间,是线索断了还是找不到线索?”这些天已经没有人送礼盒来,不知道是青叶的追查让他们倍感压力,还是另有阴谋。
    青叶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条和一些书信,书信和纸条是两种笔迹。
    她指着纸条道:“属下在少夫人最后一次收到礼盒时跟踪了送礼盒的小厮,他在花楼里的打杂,丝毫不起眼,却只听令于花楼里的花魁。那个花魁基本不露面,属下试了几次,是个很警觉的人,蹲点了三天,昨天夜里她行动了,属下跟踪她发现,她去了刘氏的府邸和刘氏会面,两人在大半夜交谈了一会,其中涉及万白和少夫人。”
    青叶顿了顿道:“他们知道万白是什么身份,而刘氏暂时担保了少夫人什么都不知道,两人大约相谈了一刻钟,那个花魁才趁夜离开。本来属下该尽快跟主子汇报,但注意到万三和万童在少夫人的身边便不想错过对方的一丝行踪。那花魁和刘氏会面以后就去联络了其他人。主子,您看,这来往的书信笔迹像是谁的?”
    万俟晏早已经在青叶叙说她这今天的发现时,就已经把那些来往的书信纸条给看完了。
    “纸条上的字迹和上次礼盒遗留下来的,相似度近百分之九十九。”万俟晏捏着纸条冷声道。
    “不,主子,属下指的是另一封书信,那是青竹的笔迹。”青叶见万俟晏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事情,直接就给点明出来。“那个花魁和青竹有书信来往,主子,青竹知道太多我们的秘密了。”
    换做以前是要处理了的,但因着前王妃在世前曾经让主子答应照顾青竹,所以主子总是再三的网开了一面。
    她早有预感青竹会对少夫人下手,青竹不会背叛主子,却不能保证她不会加害少夫人。如今青叶在征询万俟晏的意见,她下定决心要除去青竹,但要得到主子的首肯。
    万俟晏看了一会那些书信,才看出端倪,他极少去关注青竹,虽然青竹的笔迹他并不熟悉,但好歹也是曾经见过的,稍微细想一下,还是能认出来。
    “那个花魁是****上女魔头,竟然扮成了花魁,你跟着她,可有见到青竹?”
    青叶摇头,“没有,她们大部分都用书信来交流,那些礼盒可以肯定是青叶在背后搞鬼。”
    “先别急着处理,抓到她留活口把她扔到刑阁。”万俟晏面色淡淡,手中的书信却已经皱了起来。
    青叶得到想要的答案,正准备离开用剩余的五天去找人,哪怕青竹真的在北漠她都能把人给抓回来,何况青竹还没有在那么遥远的地方。
    那些送来的礼盒真的是恶作剧?她敏锐的感觉哪里不对,却说不出个什么来。
    她思考着正准备离开,万俟晏却叫住她道:“追查青竹的事暂时先交给别人处理,在这之前你先去找一下万白吧。”
    事关万白,青叶脚步一顿转身皱眉,“主子,他出了什么事?”
    “如果按照你说的,刘氏应该知道白小生是什么身份,从午时至今,他都没有回来,万白没有呆在刘氏府邸那么久的理由。”
    那么剩下的可能就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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