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人进去之后,囚山一班人马上分开两边,让了一条路。
    我正要仔细看看里面的布置,无名忽然很惊慌的拽了我一把,拉着我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他用力过猛,又突如其来。我差点摔倒在地上。
    等我站稳了身子之后,有些不解的看着无名。而无名紧张的指了指前面,比划着说:“镜子。”
    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头。发现密室当中有一面很大的铜镜,几乎像是一面墙一样。如果我们刚才仍然站在原地,囚山已经通过镜子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我把头缩回来,心想:“真是好险,这个囚山真够狡猾的,居然在这里准备了镜子。”
    我听到有一个老人欢呼了一声:“终于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圣女血吗?”
    囚山说:“不错,这就是圣女血。”
    我实在忍不住,又把头探出去了。好在铜镜磨得再亮,也不如玻璃镜看的清楚。我距离镜子尚远,而且只露出一个头来。在铜镜当中,只有模糊的一团黑影,囚山应该不至于发现。土妖状圾。
    我看到他接过纸人手中的茶杯。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然后随手一点,那纸人就变成了一小团火苗,只是两三分钟而已,就烧完了,变成纸灰散落在地上。
    一个老人问囚山:“你不会弄错了吧,这真的是圣女?”
    囚山摇了摇头:“肯定不会错。你忘了老祖宗给算的那一卦了吗?将来会有圣女来尸谷,救苦救难,让我们做正常人。”
    另一个老人奇怪的问:“那你怎么就确定。圣女一定是这一位?咱们这里虽然封闭,但是隔一段时间,总有人进来,也不乏女人。”
    囚山笑了笑:“因为我从我哥哥的遗物中。找到了一幅画。”
    囚山在身上掏了掏,拿出一块布来,然后缓缓地展开了,贴在胸口,向左右展示了一下。那些老人看到这幅画之后,居然全都信服了,再也没有疑问。
    等这幅画的角度能让我看到的时候,里面的内容顿时把我惊呆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是我看的清清楚楚,里面画的人是我。
    不可能是另一个和我模样相似的人,那种眼神和感觉,绝对是我自己。
    我蹲在柱子后面,陷入了深思:“这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画像?为什么是我?谁把我的画像放在这里的?”
    无名拍了拍我的肩膀,冲我笑了笑。然后示意我继续看。
    我点了点头,又缓缓地探出头去。
    我看到老人问:“现在找到圣女了,不过咱们怎么用她?”
    囚山很自信的说:“这个就太简单了。”他指了指前面的镜子,对周围的人说:“大家看好了。”
    囚山拿过一把小刀来,把自己的指尖割破了,然后把血滴在了镜子上面。随后,把身上的衣衫都脱掉了,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面前。
    我看的面红耳赤,心想:“这一帮老头在玩什么把戏?”
    只见镜子中的囚山忽然发生了变化。在镜子当中,他的皮肤上渐渐出现了红色的经脉。不,那不是经脉,而是血管,因为我看到心脏了。
    我看到了囚山的心肝脾肺肾,看到了白色的骨头。
    我惊讶的想:“这铜镜是透视仪吗?为什么我能看到囚山的内脏?”
    几秒钟后,我又看到不一样的地方了。囚山的头顶上,燃着小小的火苗。这火苗左摇右晃。似乎随时会灭掉,但是又顽强不屈,努力地燃烧着。
    囚山缓缓地抬起手来,指了指头顶上的火苗,对众人说:“咱们尸谷中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本命阳火就不全。所以无法通过那扇门。”
    周围的人都说:“是啊。咱们一落胎就被父母抱到这里来照镜子。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人拥有三盏本命灯火。”
    囚山笑了笑:“咱们的父母阳火就不全,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正常?现在,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可以把本命灯火补回去。”
    囚山端起桌上的茶杯,向众人说:“里面放的,就是圣女的血。”
    随后,他一仰脖,把那碗茶喝下去了。
    紧接着,镜子中的囚山发生了变化,他的两个肩膀上,出现了小小的火苗,火苗虽小,但是三盏本命灯火凑?了,意义大不一样。
    那些老人全都露出惊喜的表情来:“只用了一滴血,就能补全我们的本命灯火?”
    囚山点了点头:“没错。”
    那些老人忽然问:“咱们尸谷当中,有成千上万人。这圣女一个人,能把大伙都救了吗?”
    囚山忽然嘿嘿笑了一声:“咱们可以把她囚禁在这里,今天取一点血,明天取一点血。不出三个月,应该够了。”
    我听了这话,遍体生凉。
    有一个老人忧心忡忡的说:“咱们这一代人,利用圣女血恢复正常了,可是咱们的后人,会不会依然阳火不全?”
    囚山沉吟了一会说:“这个,倒是一个难题。不过,咱们只要把圣女留在这里。让她为我们生育,繁衍后代。我们的阳火虽然弱,但是她的阳火很旺盛,我们的后代应该会慢慢地好起来。”
    老人拍手笑了一声:“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那老人露着黄牙,一脸奸笑:“我们可以用谷中秘术,让她老的慢一点,死的慢一点。虽然这样有可能把她变傻,不过……傻了反而有利于控制。这样一来,她就能一直为我们繁衍后代了。”
    我听到这里,一颗心都凉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是蜂后了。疯狗的先祖形容的太贴切了。
    看样子,那女人当年也和我一样,被这些人抓来了,囚禁在尸谷中,改善他们的体质。只可惜,那女人失败了,于是他们又把主意打在了我身上。
    我小声问无名:“咱们怎么办啊?”
    无名低声说:“再等十秒钟。”
    我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要等十秒钟?”
    我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一会,忽然听到密室中的囚山撕心裂肺的叫了出来。他的声音惨的要命,简直是痛不欲生。
    无名咧嘴笑了:“咱们在茶杯中下的毒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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