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最新章节!
    面对卫树这番恭维,谢容景无动于衷。
    准确来说,他的反应相当无礼。
    因为他正握着烤鸭的两个腿,操控着它在桌上走来走去。
    显然是不耐烦参加这种谈生意的场面。
    谢家香道馆的老人咳嗽一声作为提醒,但谢容景依旧我行我素。
    他只得放弃这位少主,客气笑道:“卫尚书年轻有为,眼光也是极好。尚书大人放心,我等必定不会辜负你和朝廷的信任。明日一早,老夫会亲赴礼部衙门,签署契约。”
    眼见着商议已至尾声,卫树忽然皱了皱鼻子。
    他惊喜,“本官竟没发现,雅座里的熏香换了味道!这香端严风雅,细品之下似乎还有龙涎的霸道,尽显我大齐风度!莫非是谢家香道馆要用在国礼上的熏香?!本官十分满意,十分满意啊!”
    老掌柜皱眉,有些难堪。
    这当然不是他们家的香药!
    苏酒起身,适时走出。
    她仪态端方地朝卫树行了个万福礼,“见过卫大人,这款‘九州龙韵’,出自小女子之手。小女子在长安城开有香铺,名为半日偷闲,也想参加这次国礼的皇商竞选。”
    “胡闹!”
    不等卫树发话,谢家老掌柜猛一拍桌,“我们谢家一连数百年都是御用皇商,你这小丫头从哪里杀出来的,莫非根本不把我谢家放在眼里?!”
    苏酒微笑,“又不是买东西,何必讲究先来后到?更何况这次七国会盟意义非凡,我大齐作为东道主,自然要力求样样精致完美。老人家不肯让位,莫非是能拿出比九州龙韵更合适的香品?”
    老人哑然。
    他也算见过世面的,苏酒这味“九州龙韵”,乃是上上等香药,店里根本拿不出可以匹敌的。
    苏酒在卫树身侧落座,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夫君常说,竞争时该凭本事获胜,既然谢家拿不出比九州龙韵更好的香品,那么这次的皇商名额……不知卫大人可否交给我半日偷闲?”
    似乎才想起来,她笑道:“对了,我家夫君乃是雍王萧廷琛,与卫大人也算同僚。”
    谢家背后是谢容景,侯爷爵位不可小觑,卫树看在同僚份上必定有所照顾。
    但她的半日偷闲也不是没有后台。
    果然,卫树的表情一点点发生变化。
    良久,他似乎害怕两头得罪人,只得犹犹豫豫地望向谢容景。
    谢容景盘膝而坐,位置恰在苏酒对面。
    自打苏酒出来,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尴尬的寂静中,他慢吞吞喝了口酒。
    凉州辞最烈的酒,漫过唇齿涌入喉腔,火辣辣的疼。
    他不顾老掌柜拼命使眼色,淡淡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卫大人,这次皇商竞选,我们谢家退出。我以为,长安城内,再没有比雍王妃更合适的人选。”
    卫树有了台阶下,笑呵呵的,“既如此,我也不再强求。苏侧妃,请你明日务必前往礼部衙门,咱们共同商讨细节。”
    卫树走后,老掌柜也气哼哼离席。
    苏酒给谢容景添酒,“生气了?”
    谢容景不说话。
    苏酒单手托腮,认真凝着他的眉眼,“谢二,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但幼时的梦想我一直没有改变过。这次抢了你的财路,实属情非得已。如果你愿意与我继续竞争,我毫无怨言。再没有什么东西,比花心思、花精力,通过自己的双手获得,来的更有意义。”
    谢容景连饮两盏烈酒。
    灯火跳跃,他垂着头,苏酒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良久,他忽而勾唇一笑。
    他抬头,丹凤眼不知何时湿润绯红,“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你截了我的生意?”
    苏酒:“不然呢?”
    “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商人出身,耳濡目染,我知道生意场上的规矩,我知道名额没有确定前,任何香道馆都可以来跟我抢。这是规矩,也是道义,我不可能因为这个去怪你……更何况,我也不在乎那点小钱。”
    锋利的剑眉紧紧锁着,他抬手遮住双眼,“我只是……我只是无法接受你扮成侍女跑到凉州辞,这么费尽心思的,把我当成竞争对手……如果你想要那个名额,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大大方方地送给你。我不想成为你的假想敌,因为我心知肚明,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去争什么……”
    他揉了揉眉心,又喝了一盏酒。
    夜风吹开了花窗,灯火明明灭灭。
    他的声音更加嘶哑,“我从出生起就活在锦绣堆里,金银权势,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我在乎的人不多,而你恰是其中一个。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一切,我愿意对任何人拔刀相向!我不明白,我已经做到这个程度,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当成竞争对手?!”
    今夜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站在苏酒的角度,她的做法相当正确。
    但站在谢容景的角度,苏酒的做法未免太伤他。
    苏酒沉默。
    她低着头,也给自己斟了杯酒。
    虽然一起长大,虽然把他当做朋友,但她似乎从没跟他交过心。
    她待他,永远隔着一层客套。
    青铜枝形灯盏上的烛火,被风吹熄大半。
    月光清透,照在少女曳地的绣花裙裾上,格外清幽凄艳。
    苏酒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正纠结难堪时,对方忽然握住她的一只手。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因为行军打仗、每日练武,所以有一层厚厚的茧。
    他握得很紧,但并没有风月之意。
    他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缎带,因为写字的那面贴在皮肤上,所以看不见写了什么祈福的愿望。
    但他大约戴了很久,缎带已有些褪色。
    她低声:“对不起。”
    谢容景轻笑,“我想从你口中听到的,永远不是‘对不起’这三个字……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苏小酒,你给我记住,你的后台不只是萧廷琛,还有我谢容景。”
    他答应过萧廷琛,绝不插足他们的姻缘。
    但他可以用他的方式,守护苏小酒。
    他离开了。
    苏酒独对月光,眉尖轻蹙,“刚刚的事,不要告诉萧廷琛。”
    霜降点头如捣蒜,“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如果给她家主子知道,小侯爷碰了王妃的小手手,还不得掀了天!
    ,
    明天见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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