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了的二旦左手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来,右手胡乱擦抹脸上的血,而后指着沈浩,有气无力叫嚣:“爷非整死你,等爷出去,你爹妈,你女人,爷一定会他们常常爷的手段的。”
    父母,女人。
    沈浩的逆鳞。
    二旦言语如此恶毒,无异于找死。
    沈浩眼底泛起杀机,咬牙把洗脸池从墙上硬拽下来,猛砸二旦,咵嚓!洗脸池应声而碎,二蛋则被砸的横飞出去,扑跌在卫生间门口。
    断裂的水管往外喷水,宛若雨从天降,淋湿沈浩,却冲不掉沈浩一身嗜血杀意。
    扛打的二旦仍未昏迷,察觉到有生命危险,已经站不起来的他,用尽全力往外爬,试图远离沈浩。
    聚在卫生间门外的人,屏气凝神听里边的动静,冷不丁瞅见头破血流的二旦爬出,吓一跳,慌忙散开。
    沈浩缓缓走出,当着所有人面扯掉湿透的衣衫,裸露雄健上身,那一道道狰狞疤痕甚是惹眼。
    先前试图围攻沈浩的渣滓们为之心惊肉跳,无法想象有着怎样的经历才能落下这么多这么吓人的伤疤,但足以断定年纪轻轻的沈浩比二旦凶猛十倍百倍。
    有人快吓尿。
    有人后悔的要死。
    角落里的王志强倒是相对淡定,之前沈浩接连不断带给他震撼,已把他一颗心刺激的麻木。
    他看着惨兮兮的二旦,很是解气。
    进来第一天,他以为自己有个牛掰老爹,看守所里一定没人欺负他,谁知道这个二旦得知他老子是王力,变着法凌辱他,逼的他不止一次想自杀。
    现在,总算出口恶气,偏偏帮他出气的人,是沈浩,要不是当初绑架赵美美时,沈浩横插一杠子,他觉得自己不会进来。
    这货也不想想,若没有沈浩,他爹妈多半跟着倒霉,哪能活到今天,自私狭隘的人,就这样,错的全是别人,自己永远完美,不懂换位思考,更不懂感恩。
    他神色复杂瞅着震慑全场的沈浩,不明白多年前那个任他欺凌的穷小子,为何变得这么猛。
    二旦攒了点力气,想爬起来,沈浩快走两步,抬脚把这浑人踹趴下,只能继续往前匍匐。
    此时此刻,向来打架不要命的二旦只剩下一个念头,离沈浩远点。
    “你不是挺横的吗,你不是要报复我家人吗?来啊,站起来,让我瞧瞧你有多大能耐。”沈浩语调谈不上高亢,却令旁观者不寒而栗。
    匍匐中的二旦嗅到沈浩身上迸发的死亡气息,艰难仰起头,瞅监舍顶角的监控摄像头,以充斥惊恐的眼神哀求监控室里值班的人赶紧来。
    以前,这混蛋觉得能吓住西京道上一票大哥,是他不怕死的缘故,此时才醒悟,他和普通人一样怕死。
    外边,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速度不慢,像在小跑,紧接着监舍的门被打开,一群值班警察着急忙慌涌入。
    “全贴墙站好。”带人赶来的教导员面沉似水环顾监舍。
    除沈浩和无力爬起的二旦,其他人迅速照做。
    “怎么回事?”教导员凝眉盯着沈浩。
    “他自找的。”沈浩面无表情回答。
    教导员相信沈浩说的,二旦啥德性,看守所里的人全清楚,只是二旦踩人不成反被踩,着实出人意料。
    “你跟我来。”教导员冷冷瞥了眼沈浩,转身往外走时吩咐下属送二旦去医院救治。
    沈浩却没跟着走,而是在众目睽睽下踩断二旦的一双脚踝,确切说,是把二旦双脚踝骨踏个稀碎,脚与腿仅靠皮肉相连,这样的伤,即使不截肢,也很难再站起来。
    二旦惨叫。
    几个赶过来搀扶起二旦的警察傻眼。
    走出两步的指导员诧异回眸,不禁一愣。
    尽量将危机扼杀于摇篮中,炼狱训练营的教条,沈浩也一贯如此,哪怕万分之一的风险,绝不让父母和心爱的女人承受。
    苦也好,痛也罢,他独自来扛。
    “还愣着干嘛,送人去医院啊!”教导员反应极快,喝斥完下属,怒指沈浩“关他禁闭!”
    第四十四章 真猛士(中)
    华宇大厦。
    总经理助理办公室近百平,装修奢华,落地窗敞亮,这是郑冰的办公室,他爹郑佟不仅是华宇集团董事会执行董事,还担任总经理(coo),与ceo李国平不分轩轾,并称华宇双壁。
    郑佟仨助理,儿子郑冰游手好闲,纯粹打酱油的,不过在华宇虚度光阴,总比在外面惹是生非强。
    郑冰站在两米长的气派鱼缸前,欣赏着精心喂养的海水鱼,侧后方,站着个满脸谄笑的男人。
    李伟,华宇集团车队副队长。
    “事情办的怎么样?”郑冰漫不经心问。
    “我亲自动的手脚,只要他猛踩刹车,刹车就会失灵。”李伟得意洋洋表功。
    郑冰皱眉道:“听说那老小子开车一直很稳当,不怎么急踩刹车。”
    李伟奸笑道:“郑少大可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妥的,他一准得踩,只要踩了,绝对出事。”
    “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我肯定让你升职加薪。”郑冰阴笑着说完,转脸瞧李伟,李伟忙点头哈腰。
    下午,沈建国驾驶奔驰s600离开公司,去机场接人,刚驶入主干道,前方一辆大众轿车突然熄火停住。
    沈建国忙踩刹车,却发现刹车失灵,临危不乱猛打方向盘,试图避开前方车辆,靠着路边溜停,哪想自行车道上,俩熊孩子并排骑山地车,你推我闪的玩,不愿撞车的沈建国更不想撞人,万不得已,驾车斜着冲上马路牙子,撞树后停住。
    崭新的黑色奔驰s600前脸碎了一地,前机盖变形,好在沈建国开车从不忘系安全带,加之安全气囊弹出,毫发未损。
    沈建国忙解开安全带,下车查看,不禁心慌意乱,上班没几天,把车撞成这样,如何交代?
    路人驻足围观。
    幸灾乐祸多过同情惋惜。
    沈建国满心苦涩,连打两个电话,叫来交警和公司的人。
    车有保险,不用沈建国赔,可谨小慎微的沈建国心情依然沉重,处理完这起事故,垂头丧气返回公司,迎面碰上郑冰。
    “撞车了?”郑冰双手插兜,牛气哄哄问。
    “刹车失灵.”沈建国弱弱解释。
    “车是新车,平时保养的很好,怎么可能刹车失灵,别把自己的问题推给车,就你这样,谁敢坐你的车?”郑冰不容分说,批评沈建国。
    不善言辞的沈建国面红耳赤。
    “你已经不适合留在公司,明天交份辞职报告,结算一下工资,以后不用来上班了。”郑冰颐指气使,搞得好似华宇集团是他的。
    沈建国有些茫然,被开除还得写辞职报告?
    郑冰瞧出沈建国心存疑惑,冷笑道:“赵叔为了谢恩,才招你进公司,哪好意思明着开除你,但公司奖罚分明的规章制度不能被你破坏,懂我的意思吗?”
    “哦”沈建国若有所悟点头,不就是既要面子又要里子,下班时,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公司,并留下一封辞呈。
    郑冰得知沈建国真辞职,暗骂傻b。
    高高在上的赵华宇,哪会过问或在意公司用车被撞这等小事,老实的沈建国上了郑冰的当。
    儿子被陷害,进了看守所,自己又整出今天这破事,屋漏偏逢连夜雨,沈建国满心苦涩,走到公交车站,准备挤公交回家。
    公交车到站,人们蜂拥往上挤,涌动的人群中,一个穿吊带短裙的妖艳女孩冷不丁拽住沈建国,高喊:“这人非礼我!”
    上车的,等车的,乃至路人,纷纷侧目。
    沈建国懵了,想不通女孩为什么诬赖他,正要辩驳,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冲出来抱打不平。
    此时一辆外形酷炫的银灰色奔驰跑车缓缓驶过公交站牌,驾车的郑冰点开副驾驶位那侧车窗,见沈建国被打倒在地,且有很多人喊打得好,阴测测一笑,呢喃:“沈浩,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当头灰头土脸的沈建国擦抹着鼻血爬起来,打他的人和那个说他非礼的女孩都消失不见,只剩等公交的人面露鄙夷围观他。
    他要乘坐的公交车已无影无踪,也没法继续在这个站牌等公交,仰起头,捏着鼻子,走向下一个站牌,背影狼狈而卑微。
    打110报警这念头在沈建国脑海一闪即逝,觉着自己身子骨没啥大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夜幕降临。
    沈建国终于回到家。
    心神不宁准备晚饭的赵慧,被丈夫鼻青脸肿的样子吓一跳,问清楚整件事来龙去脉,黯然落泪。
    儿子出事,身陷囹圄,丈夫丢掉工作,挨打,难道老天爷见不得他们一家三口越来越好?
    大概是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刺激,赵慧晃了晃晕倒在丈夫怀中。
    沈建国大惊失色,掐老婆人中,毫无效果,慌忙打120。
    ………………
    军人犯错关禁闭。
    看守所里,“教育”屡犯监规的人亦如此。
    禁闭室,就是个小黑屋,狭小空间中,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眼中只有黑暗,周围是触手可及的墙壁,站着累,躺不了,坐久也不舒服,正常人在这种环境呆几个小时开始紧张、焦躁,一两天后濒临崩溃。
    幸亏沈浩不是普通人。
    关禁闭,对能活着走出炼狱训练营的强者,太小儿科。
    整整两天,沈浩盘着腿,席地打坐,似乎新陈代谢变慢,不吃不喝,不拉不撒,定点定时来送饭的人为之心惊。
    打坐。
    医学界公认有养身修心的作用。
    佛教道教认为打坐冥想可以开智增慧。
    实际上,远不止于此,诸多国术以此凝气,通经活脉,久而久之,奇经八脉无阻无滞,内劲暗生,俗称内练一口气。
    其中的妙处,沈浩体会最深,活着走出炼狱训练营,活安然无恙活到今天,全赖这身内外兼修的功夫。
    吴老爷子授艺于他,恩同再造。
    他缓缓睁眼,双目如电,看得清水泥墙壁上的小坑、小洞,以及细微划痕,显然连续打坐两天,有所突破。
    吱扭一声,铁门开启,强光射入,沈浩仅仅眯眼,就已适应,门外的人大声说:“你可以出来了。”
    一动不动端坐两天的沈浩起身,从容跨出禁闭室,等在外边的两人大吃一惊,关小黑屋七十二小时,仍行动自如,是人吗?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才想起送沈浩回了监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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