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我不想娶福晋。”绵悠腮帮子鼓了起来。
    “为什么呀?”满嘴是油的阿雪一脸不解,“你大哥二哥不都娶了福晋吗?”
    “可我不想娶福晋!”绵悠气鼓鼓道,“我为什么非娶福晋不可?!我难道就不能一个人自由自在过日子吗?!干嘛平白娶个管家婆回来?!”
    阿雪脑袋一歪,“换了是我,我也不想娶媳妇。”一个自由自在是最好不过了,没人抢被子,没人抢鸡腿。
    绵悠眼睛亮了,那张稚气未退的脸蛋上透着顽皮,“阿雪,咱们跑路吧!”
    “啊?!”阿雪一脸懵逼,这是什么节奏?
    “咱们去吕宋!过些日子,二哥就要启程出海,到时候咱们偷偷跟着去!等出了海,咱们就自由了!世界这么大,咱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岂不妙哉!”绵悠越说越带劲儿,一双眸子灿若星辰,他挥舞着手臂道:“我才不要一辈子拘束在京城呢!我要去吕宋,去澳洲!去欧罗巴!”
    叼着鸡腿的阿雪看着呆萌地眨了眨眼睛,他淡淡“哦“了一声,“那就去好了。”
    “好兄弟!”绵悠激动地泪水盈眶,他紧紧拥抱紧了阿雪。
    第五八一章、赔我儿子!
    “娘娘,不好了!三阿哥留书出走了!!”
    正在翻看秀女名册的盈玥,收到了这样一个惊爆的消息。
    绵悠已经三天没去御书房读书了,对外宣称是春暖乍寒,染了风寒。盈玥只当是这个兔崽子是懒劲儿又犯了,也没理会。
    哪里想到,这个兔崽子竟然跑了!!
    三天前,正是绵懋启程去吕宋的日子,走的是天津港!想也知道,绵悠着小兔崽子肯定是跟去了!这会子只怕在就扬帆出海,不知跑出几百海里了!哪里还追得回来?!
    盈玥看着那留书,眼前一黑,险些没气晕过去。
    那信上赫然写着:皇额娘,我不娶福晋,我和阿雪一块去周游世界了,您老人家别惦记着,我们俩玩够了会回来的。
    等你玩够了,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
    “快去……告诉皇上!”盈玥咬牙切齿道。
    四阿哥绵偲小嫩脸气鼓鼓的,“哥哥们都跑出去玩了!也不带上我!我也要出海!我也要去吕宋!”
    盈玥:……
    “都给我看紧了四阿哥!若是他也跑了,仔细你们都皮!”盈玥凶狠地道,其实她实属多虑了,绵偲才十岁,又没有绵悠那样几近人仙道修为和一只狐狸打掩护,想要跑出重重宫闱,不啻是痴人说梦。
    但是盈玥四个儿子,三个没影儿,她能不小心盯着吗?!
    永瑆闻讯而来,一脸黑沉沉的怒容,他飞快看过了三儿子的留书,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个孽障!那么多书全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他不晓得‘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吗?!”
    盈玥怒瞪永瑆:“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让绵懋去吕宋,绵悠哪儿有机会跟着出海了?!”说白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是永瑆给提供的?!
    永瑆有些愤愤不平:“月娘你讲点道理还不好?这怎么能怪朕?”
    盈玥正在气头上,气急的女人会讲道理才怪!
    “我不管!你赔我儿子!!”盈玥上去便揪起永瑆的衣领便开始撒泼,“好端端的,你非要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撵出京城!这小子好了,连绵悠也跑了!你现在得意了吧!你赔我儿子!!”
    永瑆被吵扰得耳膜都发胀了,他一咬牙,吼道:“别吵!朕赔!朕现在赔给你一个儿子了!“
    然后,永瑆直接一把打横抱起了盈玥,冲进了内寝殿……
    我叉叉叉叉你祖宗十八代!!
    青天白日的,盈玥哪里料到永瑆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一双白花花的大腿被驾了起来,扛在肩上,永瑆就站在床底下,哼哧哼哧,如老牛耕田,那叫一个卖力!
    这也就罢了,更严重的是,永瑆一把拽下了盈玥脖子上那个玉坠子,那个有着避孕之效的法器,狠狠给摔在了地上。
    我擦擦擦擦擦!!
    盈玥简直都生无可恋了。
    完事儿后的的永瑆提上裤子,哼笑着捡起了地上的那个玉坠,揣进了自己的兜里,“这个东西,朕没收了!朕这些年就不该惯着你这个臭毛病!凭什么你想不生就不生了?!”
    “朕才四个儿子,子嗣如此稀薄!”
    “你必须再给朕在怀个儿子!这是你身为皇后应尽的职责!”
    某人理直气壮地道。
    盈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把玉坠还我!”
    永瑆邪魅地笑着:“不是月娘让朕赔一个儿子吗?朕乐意赔了,你倒是不想要了?!”
    盈玥气得都要吐血了,“我说的不是赔这个!”
    永瑆抖了抖双腿,“朕只有这个可赔!你就好生收着吧!从今儿起,朕会每日努力,一定让你怀上!”
    先帝可是有十七个儿子,朕居然连一个零头都不到,想想便觉得丢人!
    盈玥眼前一黑,险些要晕厥过去,丫的连孙子都抱上了!居然还想要儿子!!
    我叉叉你祖宗的!!盈玥内心狠狠爆了粗口。
    永瑆拍拍屁股走人了,盈玥还得挺着酸涩的腰肢起来洗漱更衣。
    她转念想,永瑆都快四十了,那啥的活力应该不咋滴了吧?
    “应该不会怀上了吧?”盈玥喃喃嘀咕。
    才刚重新梳好了架子头,小乐子跑进来禀报:“恭喜主子娘娘,慧郡王福晋有喜了!”
    盈玥一喜,这还真是个大喜事!绵悫去了盛京主持京旗回屯事宜,鬼才晓得什么时候能回来了,这可着实耽误谷杭生二胎。如今可好了,谷杭又怀上了!
    “老天保佑,这回可一定要是男孩。”前头生的大格格,永瑆这个做祖父的,愣是连名字都没给取。还是她给起的名儿,唤做鵷雏——黄色的凤凰,是为“鵷雏”!这个名字取的,还真是够大气的!
    当初绵悫还预备着,让苏氏生的二格格也跟着大格格的字辈儿取名呢,结果一看这名儿,得嘞,还是把“鵷”字去了一半,再添个斜玉字旁,从“琬”字辈吧。所以大苏氏所生的二格格唤做琬瑗。
    倒是两个孙子,永瑆都给精挑细选定下了名字,绵悫那儿是个庶长子,所以永瑆便选一个“继”字,奕继,意思是让绵悫继续努力。而绵懋的嫡长子则取名奕纬——经天纬地的“纬”。这就看出嫡庶差别来了。
    “赶紧送信去盛京,告诉悫儿一声!”盈玥笑着吩咐道。
    “嗻!”
    陶嬷嬷笑着说:“大福晋约莫跟冯夫人一般,都是先开花后结果。”
    盈玥微笑颔首,若的儿女双全,凑一个“好”字,着实不错。想到此,盈玥叹了一口气,“本宫这辈子是没有女儿福可享喽。”
    陶嬷嬷立刻道:“主子娘娘还年轻着呢,与皇上又如此恩爱,肯定能再怀一胎的。”
    盈玥黑线了:丫的别乌鸦嘴了好吗?刚刚才跟永瑆滚了个木有安全措施的床单,她正担忧着呢。
    她摆了摆手,“嬷嬷别胡说了,本宫都是抱孙子的人了。”还生个毛啊!都不够丢人的!
    说罢,盈玥扭了扭老腰,刚才的一波,可真有够猛的,老娘的老腰啊,实在招架不住,于是吩咐了陶嬷嬷去寻了些滋补品赏赐去慧郡王王府,她便去寝殿歇着了。
    第五八二章、宝容离世
    “我想出宫去看看宝容……”夜色寂静,盈玥躺在万字殿的凤榻上,轻声喃喃对枕边人说。
    “嗯?”永瑆睁眼睡眼,“不都派了太医去了么。”
    宝容是她这么多闺阁姊妹中最能生的一个了,自嫁给修龄,前后足足生了五个儿子,裕丰、裕瑞、裕兴、裕清、裕全,清一色的浑小子。早年生得多,如今病痛也找上门了。
    “太医说,怕是不太好了。”盈玥唏嘘不已,宝容、吟容、咏絮三人,明明宝容是最年轻的,却要最先撒手了。
    “都怪她自己不好,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盈玥忍不住怨怼了起来,明明都告诉她避孕的法子了,她倒是好,尽拿来受孕了!儿子一个接一个地生,生生毁了身子!早先年轻的时候还好些,这年岁稍一大,便是这般光景。
    “想当初闺阁之时,宝容的身子骨多好!”盈玥鼻子开始发酸。
    “好了好了。”永瑆将她揽入怀中,“她儿孙满堂、一生如意,少活几年也不亏啊。”
    盈玥狠狠瞪他永瑆一眼,“你竟然还说风凉话!”
    宝容的确是儿孙满堂,长子次子都已经成了婚,孙子都好几个了。这样福分,若要拿寿数来换,还不是儿孙少些!
    “朕明明是在安慰你!”永瑆咕哝道,“罢了罢了,你想去便去吧!朕给你多安排些暗卫护佑着,枪械之物,实在是过于危险了些,不得不防。”
    枪械还不是你搞出来的?盈玥心里咕哝了一下,工部火器司所造的枪械,射程和准头已经相当可观,若是被拿来做为暗杀利器,的确相当危险。
    “话说,枪械的管制不是很严吗?应该不会外泄吧?”盈玥嘟囔道。
    永瑆“嗯”了一声,“火器司的规章,的确是堪称完美。这么多年了,也不曾出过纰漏。但是……”
    但是主管火器司的工部左侍郎苏幕刚刚被永瑆调派去了云南为布政使。这点盈玥当然晓得。
    盈玥不由腹诽,明明知道苏幕管着火器司是再稳妥不过的了,却还是因为私怨而贬斥之。啊不,布政使是封疆大吏,苏幕其实算是高升了呢。不过贞嫔殁了,苏幕据说伤心欲绝,才到云南任上便病倒了,只怕是……
    “原工部尚书年老致使,这一下子工部尚书和左侍郎都是朕新委任的,朕这不是担心被钻了空子么。不管怎么说,多防备些,总是没错的。”永瑆啰啰嗦嗦道。
    盈玥幽幽道:“看样子我得炼制几个护身符才是……”枪子若是打过来,她未必能来得及用精神念力,好吧就算她能躲得掉,也得给孩子们炼制几个保命的法宝才是。
    想想现代世界,多少总统被暗杀,可都是死在枪子儿上。虽说这片土地上,枪械管制极严,但永瑆说得对,多防备些总是没错的。
    “放心吧,我会警醒着些。”只要她提高警惕,哪怕是远距离狙击的枪械逃不过她的精神感知。
    翌日一大早,盈玥便乘着夹了钢板的特殊马车出了园子,她并未打出皇后的凤驾,但随从的侍卫着实不少,里三层外三层簇拥着前后三辆马车,前头两辆更加华丽大气,为的是吸引注意,盈玥实则是坐在最后一辆马车里的。
    夹了钢板的马车,着实沉重,这就直接导致速度减慢。
    盈玥百无聊赖在马车里坐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总算抵达了豫亲王府。
    虽未摆出凤驾,但豫亲王修龄还是带着一干大大小小的儿子出府门迎驾了,长子裕丰已经被立为世子,瞧着已经很是稳重,最小的裕全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小脸上满是懵懂。
    盈玥扫了一眼之后,便叫了起,“本宫是微服而来,就不必拘礼了。”
    修龄不由腹诽,如此大的阵仗,这微服跟不微服有区别吗?嘴上却连连称是,也不敢抬头直视凤颜,连忙请了这位“微服而来”的皇后娘娘入府门,“福晋前些日子也惦念着娘娘呢,只可惜是无法入宫请安了……”说着,修龄脸上满是黯然。
    其实盈玥心里挺埋怨修龄的,宝容一个接一个地生儿子,还不是因为修龄喜欢儿子?但看他这幅苍老了许多的容颜,盈玥又着实怨怪不起来了。
    “宝容病了许久,府上可还好?”一边往银安殿而去,盈玥随口询问着。
    修龄忙道:“两个儿媳妇都很顶事,打理内务井井有条。”
    盈玥嗯了一声,忽的却觉得不妥当,宝容病着,理当时世子福晋打理庶务,怎的却是两个儿媳妇一起打理??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豫王府内务,她还是不要多嘴了。
    王府后院正堂,是个极为宽敞大屋子,里头一股子苦涩的药味,盈玥闻着只觉得肠胃翻涌,几欲犯恶,她打量着在床她上病得精神昏昏的宝容,哪里还有昔年鲜衣怒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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