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廷的别墅里,南衡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睛看着窗外别墅区中的璀璨灯火,再又瞥了眼站在落地窗前一身阴沉冷漠的秦司廷,斥笑了句:“老子怕他想不开,过来瞧瞧,结果他像根木头似的杵在窗前半个小时了,我怀疑他这是已经入定成佛,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墨景深不温不火道:“他的事,的确不该插手。”
    南衡因为又坐在这里喝了几杯,这会儿也有些醉意,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淡道:“我在美国欠了时念歌一个人情,否则你以为我愿意管她和老秦这点陈年破事?”
    南衡哪里是个喜欢管这种闲事的,如果不是时念歌恰好选在他生日这天说要带个蛋糕过来,又恰好南衡这几天很想找找秦司廷的麻烦,他也没这闲心来插手。
    他更也没兴趣去帮谁,不过是秦司廷这些年过的太过孤寡清淡,看他这日子过的像和尚入定了似的,看不顺眼,给他平静如水的生活找点别样的刺激。
    墨景深边开车边淡道:“你还在他那里?”
    南衡:“他这里最近添了不少好酒,我又喝了点,到现在才算是喝透了,懒得走动,今儿就在这住了。反正两个大男人,我在这守着总不至于让那个看似可怜的凌萱儿再回来,趁老秦之危真的做出点什么来。怎么着,你还真来啊?”
    秦司廷那里最近新添的酒,当然全部都出自墨景深之手。
    墨景深:“等着。”
    十五分钟后。
    南衡叼着烟,回头看向在别墅里出现的男人。
    墨景深一身黑衣,如同沁染在夜色里,走进门,瞥了眼仍然站在窗前的秦司廷。
    秦司廷单手插在裤袋,俨然没打算理会他们两个,即便是墨景深居然在这么晚的时候忽然过来,他也只是冷淡的朝门前看了眼,眸色冷淡的收了回去,没说话。
    “他站多久了?”墨景深走了进去。
    南衡转眼看着身形挺拔的男人走近,骨节分明的手指掸了掸烟灰,眉锋挑起:“估计是回来后就一直站在那,我来时他就这样。”
    “话说回来。”南衡又似笑非笑的嘲弄着看向墨景深:“这么晚你居然还能过来,该不会季暖醉到认不出你是谁,把你直接从床上踹下来了?”
    墨景深冷瞥他一眼:“你很有经验?经常被女人踹?”
    南衡眉眼一挑,笑着叼起烟,拿起茶几上的酒给他倒了杯。
    墨景深没去接酒杯,淡冷的眸色看向秦司廷的方向,秦司廷从始至终都冷冷的看着窗外。
    “被你带回来的落魄千金,这么快就赶走了?”墨景深看着他那阴沉的模样,清清凉凉的问。
    南衡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眯着眼睛笑,也瞥了眼秦司廷那边:“分明对凌萱儿一点兴趣都没有,偏要把人买下来,把这么一块牛皮糖放在身边做为代价,无非就是不想让时念歌过的太舒心,啧啧,这又是何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哦不,应该是伤敌一千自损一万……”
    墨景深没说话,南衡刚要给他递个烟过来,结果收到墨景深冷淡的视线,想起这烟他是早八百年前就戒了,当即哼笑一声,将烟往茶几上一扔。
    第2卷 第170章:睡不着你们两个就特么来这里围观我?
    墨景深走到落地窗边,掀了掀眼皮,向外看了眼。
    秦司廷站在这里一直所看的方向,是对面不远处的那栋别墅。
    别墅里黑暗无光,始终无人回来,门前的黑色雕工花大门也已安静了一夜。
    这一边的落地窗前只亮了一盏地灯,昏暗的光线下,没有人说话,有着片刻的寂静。
    整个世界仿佛都是安静的,唯有对面别墅外高墙上跳出一只白色的猫,不时的在夜色下轻轻的喵了两声。
    墨景深单手插在裤袋,沉静低凉的嗓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当初爱的奋不顾身,再又恨的要死要活,人回来了,你始终避而不见,今晚也摆明了要继续形同陌路,你还站在这里看什么?她一夜不回来,你还打算站这里等一夜?”
    在这里入定了许久的秦司廷这才有所动作,却也只是转眸看他一眼:“谁他.妈说我站在这里是为了看她?”
    似是一晚上的压抑平静终于被打破,秦司廷眉目间尽是冷意:“你看我像是能为了这种女人站在这里守到天亮的类型?”
    墨景深凉凉道:“她这套别墅在这里空置几年,你就搬过来几年,望着一套空别墅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走了的人回来了,她怕是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就住在她对面,你又究竟每天每夜的站在这里望过多久,自己心里没数?”
    秦司廷:“……”
    他骤然转身走到沙发边,拿起南衡刚扔在茶几上的烟点染,抽了几口冷静了下,才语调冷然的开腔:“搬到这里住也是几年前少年无知还沉浸在爱恨纠葛里时的决定,现在早没感觉了,无非只是住习惯了而己,懒得换地方。”
    南衡边吞吐着烟雾边冷笑:“是年少无知,还是你他.妈活了二十几年就对这么一个女人动过心思,到现在那群追在你屁.股后边想泡你的女人都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结果谁知道你这颗纯情的少男心早被一个女人挤爆了揉碎了到现在还没拼凑完整?”
    秦司廷面无表情:“你们两个大半夜来我这里,就是来奚落老子当初那段愚蠢的过去的?”
    南衡笑:“我确实有点这意思,就是不知道他这么晚怎么也会说来就来,说他是被季暖给踹下床了,他还不承认。”
    南衡边说边看墨景深。
    墨景深淡淡道:“睡不着,过来看看老秦究竟有多不开心,他说出来我或许还能开心开心。”
    秦司廷:“……”
    “睡不着?”秦司廷冷笑,烟只抽了几口就在指尖掐熄:“睡不着你们两个就特么来这里围观我?”
    南衡叼着烟在那发笑。
    墨景深只不咸不淡的冷冷挑眉。
    确实睡不着。
    没有被踹下床,也没有吵架,是他女人想去t市学习,从墨太太的身份转变成为t大商务系的学生,虽然学习时间只是短短几个月,但也算是一种在他身边的暂时剥离,这明显是那天宴会之后她才做下的决定。
    小女人明显是借着醉意才敢说出这个决定。
    能拒绝么?
    可以拒绝,但又显然是不能。
    他明显能感受得到,季暖在几个月前的性情有所变化之后,在冷静成熟的表面下,藏着一种莫名的脆弱敏感。
    她极度害怕面对生离死别,更极度害怕无法去掌控她自己的人生,她的骨子里多了些执拗,多了些想要坚守的东西,却藏的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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