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抱着宫卿月,在暮君邪强大的气场下,险些腿软。
    啪嗒……冷汗布满了额头,一滴滴掉落,砸到了地面上,只是一个呼吸间,黑衣人的衣服,便被冷汗浸透,忐忑的抱紧宫卿月,黑衣人提起一口气,想要离开。
    却听到暮君邪冰冷的声音传来:“你可以走,她不行。”
    碰了他的人,还想好好活着,绝无可能!暮君邪面无表情,只余一丝丝冷意在眼底缭绕。
    强大的气场,就好似王者降临,黑衣人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尊、尊上大……大人……主子爷……”
    “不要和本尊提他。”暮君邪双眼眯成一条缝,透着星星点点的冷光,“本尊向来不喜欢重复第二遍,你是知道的。所以,该怎么做,你也应该知道。”
    “是、是。”黑衣人颤抖着,将宫卿月放了下来,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颤颤巍巍地道:“尊上,不论卿月护法做了什么还请您饶她一……”
    “砰!”黑衣人的话没有说完,整个身体,就突然飞了出去,砸在了院外的树上,直接将树干砸断,可见那力量之重。
    噗……
    黑衣人撞到树干上,身子猛地弹了一下,随着断裂的树干,落到了地上,立即吐出了一口血。
    可他却丝毫不敢有任何怨言,立刻爬了起来,就地跪下,颤抖地声音,道:“属、属下错了……”确实是他错了,尊上大人的心性,他不是不知道,却还明知故犯,如今捡回一条命,已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宫卿月见黑衣人,替她求情而受伤,有些于心不忍,“你快走吧,我没事的。”若是真的死在了暮君邪的手里,也算她死得其所。
    听到宫卿月带着满足意味的话语,暮君邪一下子洞穿了她的心思,无情而淡薄地道:“你想死在本尊手里?本尊真怕脏了自己的手。”
    冰冷的话,如同一根根利剑,深深插在了宫卿月的心里,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情绪激动下,再次吐出一口鲜血,脸色亦是苍白的过分。
    捂着最痛的心口,宫卿月的嘴角边,浮出一抹苦笑。呵,到如今,他却连杀,都不愿亲自动手吗?
    宫卿月一脸死灰,正想说自行了断,却见暮君邪无情的勾起嘴角,隐隐杀气藏于眸中,宫卿月神色一变,却听暮君邪冷冷地道:“影一,带她去幽冥暗狱,没有本尊的命令,她便是永世不得出,任凭谁说的也不算。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
    名副其实的影一,突然凭空出现,对暮君邪行了礼后,抓起宫卿月作势就要离开。
    可听到暮君邪竟让她去幽冥暗狱,并且永世不得出,原本反应平淡的宫卿月,忽然挣扎起来,悲痛的大喊:“暮君邪,这么久,我一直守着你,哪怕是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可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不然,你还想要怎样?”
    嘶哑的女声,忽然响起,好像断裂的琴弦般,刺耳难听。
    暮君邪听到这个声音,连忙转过头,欣长的身姿,如同一阵风似的,快速刮过,径自来到大厅中,一眼便看到立于大厅中的顾倾城。
    “你怎么下来了?”暮君邪蹙着眉,语气里充满了不满,以她现在的情况,就该在床上好好休息,但她非要下楼,暮君邪真心拿她没办法了,打不得骂不得,简直快要抓狂了。
    顾倾城咧嘴一笑,苍白的小脸,在阳光下,愈发毫无血色,唯独那一双眸子,神采奕奕,看到暮君邪皱眉的样子,顾倾城伸出手,抚平了他皱着的眉头,笑道:“我现在可是病号,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这话,实实在在是撒娇了,可谁让撒娇是女人的专利呢。
    病号?
    暮君邪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稍微想一下,顿时有些了解了,八成阿七的意思是,看在她受伤的份上,对她好点。
    想到这儿,暮君邪无奈的笑了笑,一把抓住顾倾城在作乱的小手,可入手却是冰凉的触感,暮君邪再次不满的蹙眉,下一秒,直接将顾倾城揽到了怀里,宽大的衣袖,将顾倾城裹成了小包子。
    顾倾城嘿嘿一笑,往暮君邪怀里凑了凑,小声道:“君邪,我们还是出去,先将事情解决再说?”
    “好。”暮君邪揉了揉顾倾城的发丝,充分做到了二十四孝夫君的准则,实行绝对的纵宠,顾倾城说去哪,他们就去哪,他绝对没有二话,径自揽着顾倾城,走到了院中。
    “你……”
    宫卿月一看到顾倾城,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明明死亡之域那么危险,为什么……为什么顾倾城还好好的?
    “我没死,让你失望了。”顾倾城轻轻勾起苍白的唇,流露出不同寻常的风采。
    有一类人,能够让人吃了苦头,却感恩戴德,那是暮君邪,可有一类人,即使在狼狈,即使在不堪,也有属于自己的不同风采,那就是顾倾城。
    “这……”怎么可能?
    宫卿月摇着头,根本不相信,忽然她看到了暮君邪蹙着眉的样子,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哈哈,果然还是我输了……”宫卿月疯狂的癫笑起来,笑得眼泪横飞,她输了输在暮君邪对顾倾城的在乎。以顾倾城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在死亡之域活下来,也根本不足以完成与镇魂血石的契约。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这一切都是暮君邪的功劳,都是暮君邪付出了他的心头血为代价,都是暮君邪……
    哈哈,她输了输的彻底,可她却是输在了,这个守了多年的男人手里。
    看到宫卿月忽然癫狂,顾倾城几不可见的眉心一拧,状似无意地道:“你确实输了,可你知道,你输在了哪里吗?”
    “顾倾城,我是输了,可我不是输给了你!”宫卿月双眼血红,往日埋藏在深处的痴狂,在这一刻全部展现出来。
    暮君邪见状,对影一吩咐道:“带她走。”
    “是。”影一快速走上来,控制住宫卿月,可宫卿月还在疯狂挣扎:“为了她,为了她,你连自己的……唔!”
    宫卿月的话未说完,影一一记手刀,直接将宫卿月打晕,扛起来就走了。
    一旁跪着的黑衣人,看到影一和宫卿月离开,也随着立刻消失。
    顾倾城皱着眉,抬起小脸看向暮君邪,正想说什么,却被暮君邪阻拦下来,只见暮君邪轻轻一笑,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着空气,道:“雷龙还不出来?”
    一直躲在暗处,不敢偷跑,也不敢出现的雷龙,听到这话,乖乖的走了出来,低着头,立在暮君邪和顾倾城面前,“我、我……”
    “你们该走的走,该消失的消失。”暮君邪无视雷龙,径自道。
    而他这话,明显是冲着屋里看热闹的那些人去的,明长风抖了抖身子,抓起华萱的手,转身回房,碰地一声将房门关的严严实实,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暮君邪的命令。
    至于,顾少阳和顾文满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来到院中,和顾倾城打了一声招呼,立刻溜之大吉。
    顾倾城看到这一幕,好笑地摇了摇头:“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怎么把他们都吓跑了?”
    “接下来,你要和雷龙契约,你确定要这些人在场?”暮君邪不答反问,直接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顾倾城瞪大了眸子,一脸不解,正想着说: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可有的人,比她还着急。
    “什、什么?”雷龙直接跳了起来,完全不能接受和一个人类契约。他好歹也是神兽一只,让他和人类契约,这也太太太坑了!
    不、不行,绝对不行!
    顾倾城看到雷龙反应这么大,正想要损他两句,却突然咳嗽起来,肺部里的空气,似乎都被碾压出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暮君邪连忙将顾倾城往怀里搂了搂,一只手学起顾倾城,贴在她的额头上试温度,他记得顾倾城曾经说过,受过伤的人,最忌讳起热。
    想当初,他身上有伤,顾倾城便担心到不行。
    微凉的大掌,在顾倾城的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到顾倾城额头发烫,便收了回来,可一低头,暮君邪就看到,顾倾城捂着心口,小脸皱成一团,结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这是怎么了?
    暮君邪心里一沉,忽然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镇魂血石一旦与人类完成契约,就要进入宿主的体内,当时完成契约后,他只顾着将人抱了回来,直接将镇魂血石丢进了镇妖塔,一同带了回来,却没有让镇魂血石进入倾城的体内。
    难道是因为这一点?
    思来想去,暮君邪只觉得有这一个可能,但余光瞥到了欲言又止的雷龙,他看了过去,“你是不是知道阿七这是怎么了?”
    “你不是也想到了吗?”雷龙一脸委屈地道。看这男人的神情,分明是猜到了,却还来问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果然!
    “阿七,我们走。”暮君邪抱起痛得说不出话来的顾倾城,快速回到了楼上的卧室。
    雷龙呆在院子里,看到两人离开,却没有选择逃跑,因为他知道,以暮君邪的实力,就算他逃跑了,暮君邪也绝对会把他再抓回来,所以明知道逃跑根本没用,他还逃的话,那就是傻子了。
    二楼,卧室里。
    暮君邪将顾倾城放在床上,立刻拿出了镇妖塔,将镇魂血石取出。
    果然,镇魂血石一出来,立刻闪着刺眼的血色,像是嗅到了什么美味一样,快速向顾倾城身边移动,掌心大小的镇魂血石,忽然变得只有一粒红豆一般大,贴在顾倾城的心口上,瞬间钻了进去。
    镇魂血石一进入顾倾城体内,顾倾城立刻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暴乱的力量,在四处游走,那痛苦,不亚于淬体时的痛,顾倾城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
    暮君邪见状,怕顾倾城又将牙关咬烂,上前抱住顾倾城,二话不说,低头噙住顾倾城的双唇,顶开她的牙关,他宁愿顾倾城将他的舌头咬烂,也不愿顾倾城自己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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