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撇撇嘴:“原来是入赘的呀,我还以为真是那位傅太太的爹呢。不过我觉得挺奇怪的,怎么还会有丈母娘一家在女婿家住着不走的。”
    这个问题才来一天的杨张氏自然不会多问,她比她女儿还要好奇怎么沈翠娘到了玉昌,明明她和王全都是江陵府人。杨张氏打从嫁给丈夫,就一直在边疆,从来没回过家,当然也不知道沈夫人夫妻俩的遭遇。
    好在她比她女儿多活几十年,知道些眉眼高低:“你管她是不是住女婿家,反正我看着别人都叫他管家呢?他现在管着家,我们也敬着些。”
    她看女儿想去外头,遂拉了她一下:“在人家家里可不要随意走动,万一碰到什么忌讳就不好了。”
    这时王全送了新的被子,原本应该是沈夫人送过来的,但衡哥儿闹着要出去,沈夫人无法,只好让丈夫送过去。杨张氏听到王全的声音,整理了一下衣裳,笑着出去:“王大哥,怎么还劳烦你送过来。”
    王全笑道:“翠娘带儿子出去了,我正好没事,就跑跑腿呗。”
    杨张氏接过被子,又夸王全:“王大哥,我们翠娘找了你还真是过上好日子了,以前村里谁不夸你能干,要是你大哥不死,当时不知道多少姑娘抢着要你呢。”
    她纯粹是恭维,王全的大哥倒是个人物,只是死的太早了,王全的爹娘又是村里有名的糊涂虫,谁愿意嫁到他们家去啊。但王全还真的听进去了,他还挺高兴的:“是啊,你叔叔当年还要给我说亲呢。”
    第43章
    杨张氏是里长的闺女, 她叔叔也是村里的甲长, 当时王全的父亲也是甲长,两家开过玩笑要作儿女亲事。但后来王全那位能干的兄长死了, 之后爹娘也死了,他一个孤儿,除了有把子傻力气什么都没有。
    后来还是沈翠娘家两个丫头, 要招赘才找了他,原本就是图他勤快老实。但王全这个人平时在家里素来被沈夫人呼来唤去的, 外人的夸奖和赞美大多是在沈莹尘或者沈夫人身上, 于他是非常之少, 所以王全心中十分自卑,但凡听到几句好言好语,就必定对人家掏心掏肺。
    他这样高兴,倒是让杨张氏颇为讶异,她面上不露半分, 又吹捧了几句, 这王全都觉得走路轻飘飘的, 之后还特意送了两碗打卤面来, 承诺明早要切卤菜过来。
    看到王全远去的背影,杨晴皱眉:“这王管家怎么回事?好的也太过分了吧。”
    杨张氏却不管这些:“有好吃的不就成了,他是管家,手指头漏点儿咱们日子也好过多了。”
    天初破晓,莹尘让梅花打了温水来,她替傅澄换了伤药, 好在伤口结痂了,她吹了吹伤口,又覆盖上纱布,“我让梅花把早点端过来吧?”
    傅澄笑的狡猾:“我要莹儿你扶我出去吃,也正好拜见岳父岳母。”
    她无法,只好扶起他,没曾想她一扶着他的身子,他就止不住的要搂住她,莹尘不许,他就“哎哟”“哎哟”的直喊痛:“莹儿,我可是病人,你把我伤口都弄疼了。”
    气的莹尘踮起脚尖,用手指戳他的额头:“成天把花招都用在这个上面了。”
    傅澄做了个鬼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妻子面前,他就真的跟小孩似的。到了门口,又不自觉的站稳身体,一幅老爷气派,莹尘也随他去了。
    进了堂屋,衡哥儿跑过来莹尘这里,莹尘抱着他在腿上问:“怎么了?不认识姐夫了啊,这才一年的功夫呢?”
    衡哥儿把头埋在莹尘怀里,傅澄逗他:“衡哥儿还知道害羞了啊。”
    一般只有没有懂事的孩子才大大咧咧无所顾忌,一般很懂事的孩子都会开始听的懂大人的话,会羞于在人前说话。莹尘摸了摸弟弟的头,白了傅澄一眼:“你就别说他了。”
    傅澄讨好一笑,又看了看衡哥儿:“咱们要不要请个先生回来认字啊?”
    现在莹尘已经把孩子们中最大的提溜出来教了,她大概六七天去教一次动作就成,空闲的时间是多了不少。但是识得几个字和真正想出头,那又有一定的距离,傅澄已经拜托秦世子帮忙他们消除罪籍,最好是把军户也销了,到时候衡哥儿不就可以考科举了吗?
    “现在怕是不好请吧,哪有先生愿意来咱们这地方。”莹尘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这里是最蛮荒的地方,不比京城或者江陵府,傅澄一想也是,况且他还有更长远的打算,他若是和莹儿有了孩子,也不能做真眼瞎呀,要是科举考出去,可比上战场强太多了。仅仅一个秀才就可以不跪父母官,他们这些做武官的拼死拼活的至多也就捞个百夫长,就这样还有不少人说闲话。
    傅澄想了想,也只好道:“那我先教他认几个字,等日后寻摸到先生再说。”
    莹尘和他想到一块去了,甜笑着答是,傅澄倒是被这个笑容晃了眼睛,她一笑眉梢眼角就活了起来,小圆脸越发甜腻,就和上次他吃的酒酿一样,清甜爽口。
    从门外又来了杨张氏一家,傅澄含笑十分诚恳的道谢,“杨太太,若不是您我怕是和兄弟们都饿死了。您放心,以后若您有什么事,和我说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杨张氏带着儿女们坐下来,她慢条斯理道:“快别说道谢的话,不过是一点子玉米糊糊罢了。”她暗自打量了一下傅澄,年轻、英俊甚至还是百户,越发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傅澄微微一笑,“那点玉米糊糊可是支撑了我们好几天,这还是您从口粮中省出来的,这不是救命之恩,什么是救命之恩。”他一向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他又是个细致人,看杨张氏的女儿约莫着过几年就出嫁了,儿子年纪不大,住在自己家不成样子,难不成杨晴以后从自己家出嫁。
    再者家里人一多口就杂,他可不想家里成天吵吵闹闹的。出钱置办屋子他也不是不愿意,毕竟这么大老远都把这“救命恩人”带回来了。
    但杨张氏毕竟才住一天,傅澄也不好直接让人走,这不是撵人吗?但官样文章还是得做做,这样的话莹尘和沈夫人听的明白,王全却听不明白。
    他还一个劲儿的说:“我女婿是最知恩图报的,你们又是我们的老乡,在这儿安心住下啊。”
    沈夫人恨不得一个巴掌上去把王全的头拍烂,有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吗?没看到女婿一再提救命之恩,就想那女的开条件,这恩就算报了,还留下来,杨张氏可有那么大的漂亮闺女呢?难保不挖墙角。
    女人想的比男人多,以前沈夫人是万事不操心,但自从闺女成亲后,她就开始未雨绸缪了。女婿年轻又有前程,自家是罪眷,万一被哪一个想不开的拼命挖墙脚怎么办?闺女要是过的不好,她指不定和王全又回之前军户所去。
    还是莹尘笑嗔:“爹你乱说啥,人家杨婶婶以前也是地主人家出身的,哪会在咱们这里久住啊?”
    王全没听懂女儿的话,还以为女儿嫌他看低人家,他绝对没那个意思,所以急忙否认:“是爹说错话了,你杨婶以前在咱们村就是里长的闺女,大户人家出身。旭哥儿一看是个读书人,怎么会在咱们这个人住下,咱们这里人多嘈杂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全在赶人走呢,杨张氏脸都僵了,莹尘跟没看到似的:“您说的是,不过这不是没法子吗?她们背井离乡的,也只能先在咱们这里住着,若是寻摸到了合适的房子,杨婶儿您可让我们给您帮忙去,我们家赶车的老赵可以帮你们运东西。”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杨张氏尴尬一笑。
    她可没想过要走,心道这个王全乱说话,这里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谁愿意走啊。这里是百户所,靠着这里给闺女找个男人,等小儿子大了,再去寻个事做,到时候让傅澄给她置办屋子,她现成就可以养老了。
    哦,现在出去,一个寡妇带着一儿一女,儿子还小又支撑不起门户。这不是现成的给人欺负吗?至于再嫁,除非条件非常好的,否则还不如在这里待着呢。
    吃毕饭,傅澄回去床上躺着休息,现今刚刚打完仗回来,大家都在休养生息,并没有什么杂务非要他去办,他就可以好好养伤,正好借此机会和莹尘培养感情。
    莹尘坐在床沿边,拿着一个绣绷子,正在跟自己绣小衣,大红色的底子上面看去应该是两朵并蒂莲,傅澄看的火热,军中那些大老粗们荤段子讲的让他这个童子鸡听的都难耐,自然懂得这是什么。
    他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弧形,视线往上正看到两团鼓鼓的,他觉得鼻子里有东西流了出来。接着听到莹尘的惊呼,莹尘着急死了,还真是怕他有什么内伤,连声道:“要不我再去叫军医过来看看吧?你看你都流鼻血了。”
    “别,别,我是被这东西闹的。”他指了指莹尘刚刚放下的肚兜。
    这把莹尘也闹了个大红脸,她把自个儿的肚兜赶紧塞在柜子里,又转过身来,故作正经道:“也不知道你老是在想些什么。”
    怕傅澄闹着又要敦伦,她叹了口气:“你看你这还伤者呢,今年你也十四了,等明年不就好了,还真是心急,万一早早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哪里去吃后悔药去,我现在人人都喊我是傅沈氏,是你的就是你的,又跑不脱。”
    说罢又喃喃:“我也该避讳着点。”
    倒是傅澄有些内疚,他当然知道莹尘完全是为了她好,现在外边的人说闲话的多,他们成亲一年多了妻子肚子没个动静呢?即便之前沈夫人在外说了,女儿和女婿年龄小不圆房,但人们听听也就罢了,大家不会责难男人,只会说女人肚子不争气。
    再者他自己也确实常常觉得热血上涌,这种感觉他完全控制不住,奇怪极了。
    “莹儿,都是我不好。”傅澄道歉。
    莹尘摇头:“这算什么不好,只是你年纪轻,要好好养着,把身体练好才是至关重要的。”
    傅澄忙不迭答应:“莹儿说的话是对的,是我孟浪了。”
    第44章
    红萝卜、绿黄瓜、小葱、生菜摘了来, 莹尘拿到井水旁, 梅花抢着洗净了,她又把自家酿造的大酱挖了些出来。梅花馋到不行:“太太, 我觉着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咱家这大酱腌的可真好。”
    越是冬天越馋熟菜,冬吃萝卜夏吃姜, 现在日子过的好了,肉和鱼没少吃, 偏偏缺这些新鲜菜。这蘸酱菜也算是一绝了, 玉昌的穷人富人都爱这一口, 傅家的大酱是莹尘专门跟饶太太学的,做的十分地道。
    一端上桌,沈夫人就拿了个萝卜给衡哥儿吃,衡哥儿三下五除二就啃完了,这时候傅澄才从屋里出来。他肩膀好的差不离了, 就开始忙百户所的事情, 看着饭点了才过来。
    “相公, 快来吃蘸酱菜, 今儿我和梅花摘了不少水萝卜来了。”
    傅澄笑着坐在莹尘旁边,拿了张煎饼卷了小葱,就着酱吃。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在长身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纪,几张煎饼就“嗖嗖嗖”的没了。
    在一旁的小梅花瞧见了,也说不出的欢喜, 她自从被卖到百户所以来,是吃饱穿暖,只需要伺候好主子就成,偏偏主子人也好的很,她就是以主子的喜为喜,以主子的忧为忧,现在看到百户一家和和睦睦的她就高兴。
    再有杨家的人最近也知趣,自个儿拿了饭菜到自己房里吃,也不怎么出来,小梅花就更乐了。
    偏偏这时有人上门,傅澄一看竟是林东阳,他竟然是来报丧的,原来是林夫人过身了。
    沈夫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你娘是因何缘故?怎么我上个月看到她倒是好好的。”
    “是风疾,来的急,我们拿了药过来,刚开始几天倒好,接着就油尽灯枯了,早起一看我娘她…她去了。”林东阳抹着泪哭道。
    他来了傅家又匆忙出去,说是还要和傅溆那边报丧去。傅溆从战场上回来,大病了一场,听说还是“厚道”的林家人替他问医抓药身子骨才好起来,他又在孝中,也不能成亲。
    晚间王全买了花圈回来,傅澄写了挽联,杨张氏带着女儿过来,经过正堂正好看到了。沈夫人喊她们进来说话,又和杨张氏感叹林夫人年纪轻轻的就死了。
    “你还真别说,我虽说和林家人关系一般吧,但林夫人就比我大几岁,这人呐还真的是死的快,说死就死了。”
    杨张氏心里一动:“这林家是什么人家,我还不知道呢?是和你们相熟的吗?”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沈家是流放过来的,更加不知道什么林家。沈夫人也不想提流放的事,皆以现在身份为重,遂道:“你不知道吧,这林家可是饶千户的亲家,我们也不算很熟,只能算是认得的人。”
    “那我可以跟着去吗?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杨张氏暗示了女儿一下。
    杨晴也忙上前,“沈伯母,我们也想多认识一些人。”
    “是啊,是啊。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出一趟门不容易,您说就是搬出去住,咱们也得知道要住哪儿好不是。这林太太是饶太太的亲家,今天来的人不知凡几,我们母女也是想出去见见世面。”杨张氏索性就把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她在百户所住了这么个把月了,沈家母女和她们不过面上情,吃穿不用愁,可再多的也不会给。
    但是凡什么仇太太或者是别处有些地位的人来,沈家母女从不会让自己和女儿过去,她心里很清楚,这是怕外人知道她们母女,她不急,可女儿年纪在这儿,明年可就十六了。若是真成老姑娘了,以后可怎么办?
    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投诚,杨张氏想的远,自家的闺女嫁个穷军户肯定是不行的,但是要嫁个和傅百户一样的人,也只有自己提升门楣了,所以今天是明着找女婿,暗地里也是自己找个靠山。
    沈夫人听了倒是心头一喜,这么大的姑娘老是住在百户所里,怎么着看着也觉得不对劲,再说了傅澄就是千好万好,也防不住人家成天送殷勤啊。
    因此沈夫人次日就装病,让杨张氏带着姑娘陪莹尘过去,莹尘不置可否。
    傅澄在外边骑着马,莹尘和杨太太母女一起过去,到林家的时候。她们家的小院里挤满了人,倒是有个熟悉的饶太太,饶太太没流什么眼泪,她脸上神情冷淡,上完一炷香就走了。她儿媳妇林淡月正在灵前哭着,秦侍玉正是匍匐在地,伤心极了。
    见莹尘过来,秦侍玉和林淡月都勉强撑着起来说话,莹尘略劝了几句,她本来就和林家的人关系一般,也不会哭的死去活来的。倒是这杨张氏真让莹尘开了眼的,她一个妇人,谁都不认识,竟然能和秦侍玉连着林淡月都聊的开。
    更巧的是杨张氏要租赁秦侍玉的屋子,原来饶君羡回来后,千户所搬了地方,林家把之前的宅子卖了又重新置办的新宅。新宅是饶君羡帮林家置办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还多加了一个院子,林家的人哪里住的过来,早就想租出去,只是这里人烟稀少不说,穷军户占多数,哪里有钱租屋子。
    这次替林夫人办丧仪,花光了林家的积蓄,若是可以把屋子租出去,也能赚些进项。
    杨张氏就看了林家这个大宅子,心就更热了:“您说若是去城里住着吧,我银钱也不够,好歹在军户所里我也就放心了。”她又抬头看了莹尘一眼,歉意道:“傅百户家对我那是极好的,只是我们家不能老是仗着一点芝麻大小的恩情就不走。”
    秦侍玉的目光看向杨张氏后面的杨晴,她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知道沈莹尘和杨张氏关系一般,这杨太太倒是个硬气人,如今秦侍玉也不用避讳一个百户的太太,遂和杨张氏笑道:“这老话怎么说来着,久住人已贱,傅百户家虽然是好心,但毕竟住自己的房子那才安心。您放心,虽则您租我们家的房子,我是个爽快人,您租了便当自个儿的房子就成。”
    看这二人你来我往,莹尘只觉得好笑,她插言:“杨婶婶,你是我们爷的救命恩人,我们爷也说过凡您要出来住,这无论是租赁还是买宅子,我们都该出钱的。林大奶奶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这大冬天的出来一趟不容易,我让梅花拿一角银子过来给您,您若看中了就下定,若是看不中,再等等也成。”
    这混不吝的,赶人也太快了吧,林淡月暗自心中摇头,这沈莹尘果真是个善妒的,她赶人家出门不就是因为人家有个年轻姑娘吗?住下去又如何?不过是多几口饭而已。
    小梅花拿了钱袋子过来,莹尘拿了五两银子放杨晴荷包里:“你也知道我们爷俸禄低,这五两还是我们过年的钱,你别嫌少。”
    她说的也是实话,一家几大口子吃饭、裁衣,付下人工钱。杨太太嘴上说自己节俭,货郎一来她和她女儿跑的最快,什么银钗子、胭脂水粉哪样不花钱。说到底当年杨太太给的那顿饭给傅澄吃,她很感激,但傅澄也带着她一家子脱离虎口,重新花钱去衙门帮她儿子女儿置办户籍,供养了好几个月,也算对得起她了。
    可再多的,比如供养杨家一辈子,或者把自己的丈夫贡献出来,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之后,她就去了饶家,也不想管后边的事情了。
    饶家从百户升为千户,已经算得上是改换门庭了,饶太太身边也有了好几个伺候的小丫头,见莹尘过来,倒是极为高兴。
    她指着桌案上的一份饺子对她道:“刚刚厨房给我上了一份饺子,三鲜馅儿的,是你爱吃的,来,和我一起吃点。”
    莹尘推辞:“我吃了过来的,您别忙。”
    “陪我吃点吧,这几天我都没好好吃饭,吵都被吵死了。”
    这个“吵”就不知道说的是谁了,莹尘也聪明的没问,她顺从的坐下来。饶太太不由得抱怨起来:“你说说我这一个人在家也是冷冷清清的,早知道我还不如生个丫头,你看你爹娘现在跟着你多享福。”
    不说别的,沈夫人上次看起来气色多好啊,她女儿又当家做主,听说连她爹那种憨头都管着采买。可她呢?说起来是饶千户的娘,虽然管着家,但儿子有本事啊,该贴补林家的,人家还是贴补,她现在管的不过是一些小钱,而且还说不上话,她说的多了还被儿子嫌啰嗦,倒是那林淡月皱个眉头,她那个儿子都能紧张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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