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前些日子的风平浪静,只是在等着王的这个娘来吧!
    “去就去,今儿咱们好好论道论道,我闺女是不是被你们冤枉的。”王娘听麦穗这么说,也顾不得哭了,一骨碌爬起来,也不在乎满身的尘土,掐腰对这看热闹的人群,哭诉道,“大家都听好了,我今天只是来给我闺女讨回公道来的,我闺女分明是她们家老二把她害死了,他家老三为了包庇自家人,却硬说是我闺女是误食了有毒的兔肉而亡,这世上还没有天理了啊!”
    众人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还别说,镇上那个王就是死得蹊跷,说是误食了兔肉,我也不相信呢!”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官官相护。”
    “我看也不一定是萧家老二,是王家那个大伯子也说不定,听说那个大伯子原本就不正经。”
    “婶娘,您要讨回公道,咱们去衙门看卷宗,而不是在这里凭着自己的想象诋毁别人。”麦穗率先出了院子,径自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去就去,谁怕谁!”冯氏脸一沉,拽着王娘上了马车。
    一更。
    第155章 患得患失
    得知几个女人的来意。
    许知县很是不耐烦,沉着脸说道:“这个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怎么还要来查卷宗?”
    “大人,是王家对此事有异议,才跑到我家去闹的。”麦穗上前微微屈膝道,“还望大人主持公道,我们参与了此案的侦破不假,但我们并未徇私,此案都是有证据的。”
    “哼,那也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王娘冷声道,“你们不是衙门的人,凭什么帮忙查案子,就算是我闺女是吃了那有毒的兔肉而亡,那你们怎么不查查,到底是谁给那兔子喂了毒药的。”
    “那兔子不是被人喂了毒药,而是吃了院子里的鸠果而亡。”麦穗解释道,“这些仵作也证实过了,在被掩埋的兔子内脏里,的确发现了残留的鸠果,而王娘子虽然把内脏什么的给摘除了,但那些毒素终究还是扩散到了兔肉里面,然后被王娘子误食,才导致的中毒而亡,并非是有人蓄意陷害。”
    “哼,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冯氏冷声道,“你当时又不在场,你怎么知道是兔子自己吃的鸠果,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喂的。”
    “难道当时舅母在场吗?”麦穗反问道,“你又怎么能断定是有人给兔子喂食了鸠果?”
    “既然都不在场,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你的推断是对的。”王娘越说越生气,继而又跪倒在许知县面前,泣道,“大人,此案疑点众多,民妇请求翻案,还请大人替民妇做主。”
    “这个?”许知县似乎有些犹豫,沉思片刻,徐徐道,“只是此案是总兵府的溧阳郡主负责查办的,下官再翻案,是不是有些不妥?”
    “青天大老爷,小女死得冤枉,不管是谁查办的,民妇都希望大人能为民伸冤,重新审理此案。”王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泣道,“民妇的女儿不能这么白白去了啊!”
    “大人,你刚才说这个案子是溧阳郡主负责查办的?”麦穗一头雾水,怎么郡主还管衙门里的案件呢?
    当初萧景田说是为了他二哥才主动去查找证据的呀!
    “对啊,你不知道吗?”许知县沉声道,“当初溧阳郡主听说萧景田也被牵连其中,很是着急,便特意从禹州城赶来替萧景田脱罪,揽过了这个案子,并让萧景田负责查这个案子的,要不然,我衙门的案子怎么轮也轮不到萧景田来查的吧?”
    “哼,我就说萧景田是仗势欺人,为了摘清他二哥哥,才说我那苦命的外甥女是自己害了自己。”冯氏不屑地看了麦穗一眼,继而也跟着跪下来,泣道,“恳求青天大老爷重新审理此案,还我外甥女一个公道,人命关天啊!”
    “萧娘子,你们怎么说?”许知县不动声色地问道。
    “此事全凭大人做主。”麦穗平静道,“民妇不敢多言。”对她和萧景田而言,翻案并非是坏事,反正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好。”许知县腾地起身,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掷地有声道,“那本官就重新审理此案,来人,将当日去过现场的相关人等给我全部带来,本官要亲自问话。”
    “是。”立刻有衙门应声出了门。
    “大人英明。”王娘和冯氏齐齐跪倒在地。
    麦穗刚出了衙门,就见牛五和萧宗海焦急地等在门口徘徊,见她出来,萧宗海忙上前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案子不是结了吗?”
    “爹,是王家人要翻案。”麦穗勉强笑笑,“既然他们家人不满意这个结果,翻案也好,省得她们成天疑神疑鬼的。”
    “翻就翻吧!横竖咱们没做亏心事,也不怕鬼叫门。”萧宗海长叹一声,扭头对牛五道,“如今景田不在家,也不知道这案子会被翻成个啥样,我看适才那几个衙役出门的时候都带着兵器,怕是你二哥会被传唤几天,这一时半会的,怕是也结不了案子,你常往镇子上跑,多给咱打听着点。”
    “四叔你放心,我会多过来打听打听的。”牛五忙点头应道。
    回到家以后,麦穗心情很是沉重,不是因为王家人要翻案,她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萧景田了,他明明是帮着溧阳郡主查案子,他却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说他是为了他二哥萧贵田。
    而溧阳郡主听说萧景田被牵扯到此案中,竟然不顾礼法找到衙门,说要亲自审理此案,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是真的不一般。
    她真正纠结的是她跟萧景田明明情投意合地做了夫妻,他待她也还不错,却为什么依然跟秦溧阳纠缠不清?
    兜兜转转地,她想起了前世的时候,她最要好的闺蜜跟她哭诉,说她老公对她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啊,就是她发现他后,她老公依然我行我素地找那个女人,回家后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接送孩子,做饭洗衣裳,生日送花送礼物,跟前没什么两样。
    正是因为他的好,她才陷入了苦恼中,她既舍不得离开这个男人,又不甘心他在外面另有了女人。
    前世麦穗没有结婚,甚至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对也没有什么切身的体会,便安慰闺蜜再给他一次机会,加上周围人的劝解,闺蜜最终还是没有离婚,索性挣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日子。
    可是一两年后,再见到闺蜜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原本青春靓丽的那个时尚达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黄肌瘦患有严重失眠症的病人。
    闺蜜说,她其实是做不到真正的潇洒。
    当他回家晚了的时候,当他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时候,甚至当他在卫生间的时候长了些的时候,她都怀疑跟外面的女人有关。
    她的压抑痛苦和他的好,毁了她的健康。
    “我想了许久,觉得还是离了吧!”闺蜜长叹道,“我现在才明白,婚姻中不光有冷暴力和暴力,还有一种软暴力,不打你,不骂你,也对你好,却偏偏让你生不如死。”
    闺蜜最终离没离,她还没有来得及知道。
    可那时她就觉得婚姻里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总有一个人要做出让步的。
    若是她跟萧景田也到了那一步,那她肯定是退出的那个。
    算了,不想了。
    也许是她太过患得患失了吧!
    见天色还早,又想到千崖岛大集将近,麦穗不想耽搁,便出门去找小六子,想让他驾车跟她一起去趟南山头村,当然她并不想坐着新马车去,一来马车空间小,二来虾皮味道重,会弄得满车厢都是腥味。
    还是用架子车比较好
    架子车萧家就有,以前家里没有马的时候,都是用牛拉的,如今有了这匹枣遛马,索性就用马来拉,马比牛赶路快。
    小六子正在家里闲得发慌,听说麦穗让他赶车,二话不说,套上架子车,吆喝着出了胡同。二更。
    第156章 最聪明的人
    刚到胡同口,就见乔氏和乔氏娘哭哭啼啼地走了过来,乔氏娘见了麦穗,黑着脸质问道:“不是案子已经了结了,怎么衙门里的人还把我儿带走了?”
    “还有你二哥也被他们带走了!”乔氏带着哭腔道。
    “婶娘,二嫂,你们不要着急,是王家人对这个案子有质疑,想重新翻案,衙门里自然要再走一遍流程,传他们去问个话而已。”麦穗说道,“咱们先在家里等等消息再说。”
    “敢情不是老三被衙门传唤,你自然不着急。”乔氏见麦穗打扮得清清爽爽地要出门,气不打一处来,恨恨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有心思出门,分明在故意看我们的笑话,是不是?”
    “小六子,咱们走。”麦穗不想跟她计较,也懒得跟她计较。
    “好嘞,三嫂你坐稳了哈!”小六子素知乔氏的为人,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用力甩了甩鞭子,马车疾驰而去。
    乔氏见麦穗不搭理她,气得一跺脚,拽着她娘进了公婆家,萧宗海正蹲在地上划圈圈,见了母女俩,叹道:“咱们先不着急,先等等看。”
    “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他三婶还有心情出去闲逛,老三也不在家,她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往外跑,您也不管管。”乔氏嘟哝道,“我看这个家里就她清闲,地里的话不干不说,家里的活也不干,敢情老三娶了个摆设吗?”
    连孩子也没有。
    “够了,难道你们出了点事,别人都要跟着一起煎熬吗?”萧宗海不顾乔氏娘在场,黑着脸道,“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管别人干嘛?”
    乔氏被公公抢白了一番,再不敢吱声,只好愤愤地住了嘴。
    县衙后堂。
    “许大人,这案子疑点颇多,您可千万要照应着点,若是真的草菅人命,上面追究下来,就不好办了。”吴素素端坐在贵妇椅上,优雅地喝着茶水,肃容道,“按说此案已经了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该管,可王家终究是我们徐家的亲家,王娘子又是我的堂弟媳妇,人家求到门上,我也不好袖手傍观不是。”
    “大奶奶说得是,下官一定会秉公执法,重新彻查此案。”许知县说着,心里暗暗叫苦,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徐家大奶奶亲自登门过问此事,就算他有心敷衍此案也不成啊!
    虽然此案是溧阳郡主负责查办的,按说他不敢这么快就翻案,可听说巡抚大人就住在总兵府,若是这帮刁民告到总兵府或者是上报知府,他都得重新查办此案。
    更何况,徐家大奶奶的兄弟是齐州知府,虽然不在一个州府,但终究是官高一级,他不能不敬着。
    待吴素素走后,吴师爷才从屏风后走出来,满脸凝重道:“大人,若是此案重申的结果跟原先一样,怕是徐王两家不会善罢甘休,不如先拖着,看他们两家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你这是什么话,谋杀案就是谋杀案,误食案就是误食案,难不成你还非得找出个凶手来不成?”许知县不可思议地看着吴师爷,说道,“眼下,我这是两头为难,一头是徐家,一头是溧阳郡主,两头都不好得罪。”
    “大人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吴师爷望了望窗外,上前低声道,“溧阳郡主关心的并不是这个案子,而是萧景田,眼下此案只要不牵扯到萧景田,溧阳郡主是断不会过问的,再说了,如今溧阳郡主忙着去收拾那些海蛮子,哪里能管上这些琐事,眼下唯一的好办法就是拖着,看看徐王两家的态度再说。”
    “若是他们怀疑萧家老二是凶手,难不成我就把萧家老二定成凶手,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许知县沉思片刻,又道,“虽说溧阳郡主关心的是萧景田,但若是动了萧家老二,萧景田又岂能坐视不管,闹了一顿,岂不是又得闹到溧阳郡主面前,还有那乔二梁,跟萧家也是姻亲,也轻易动不得。”
    “那若照大人这么说,剩下徐家大郎,更是动不得了,没道理翻案翻到自家头上的道理吧!”吴师爷振振有词道,“若是都动不得,只能维持原来的结果了。”
    “那岂不是白翻案了嘛!”许知县有些烦躁起来,这也不能,那也不能,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所以啊大人,咱们现在只能是以静制动,先拖着再说。“吴师爷眼珠转了转,献计道,“不审不判,先把人关起来,看看他们几家的反应再说。”
    “那就先这样吧!”许知县点头道,“你对外就说衙门正在紧锣密鼓地查办此案,让他们几家先等着就是。”
    “是。”吴师爷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
    就说这衙门里他才是最聪明的人嘛!
    可惜,命不逢时,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只做了师爷,上天不公啊不公!
    乔氏娘和乔氏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萧贵田和乔二梁回来,反而见麦穗拉了满满一车虾皮虾酱回来,圆滚滚的麻袋跺在车上,她心里越发不痛快,肯定是公公婆婆在分家的时候留了后手了,要不然,老三两口子哪里来的银子买虾皮虾酱。
    但碍于公公在场,乔氏不敢说什么,只是愤愤地绞着衣角。
    倒是乔氏娘忍不住开了口:“看来老三媳妇手里真有钱,竟然买了这么多虾皮回来,也不知道在哪里发了财。”
    “亲家母,我们自打分家后,就是各过各的日子,小辈们赚的钱,我们是从来不过问的。”孟氏实诚,并没有听出乔氏娘的话外音。
    萧宗海等不到儿子有些忧心,无心理会妇人间的斗嘴,烦躁地起身出了门,叫上牛五,又去了镇上打听消息。
    “娘,不是我们眼红老三住大房子吃白面,老三两口子什么时候各过各的日子了?”见公公出了门,乔氏才不满地出声道,“他们哪天不是跟着你们吃喝的?尤其是老三媳妇,手里竟然还有闲钱出去上货?若分家的时候,都是一两银子,那我们现在手头上怎么富余的银子?”
    分明是公公婆婆偏心了呗!
    “你们没有富余的银子得问你们自己,别人怎么知道?”萧芸娘听不下去了,冷声道,“你们是只看到别人享福,看不到别人受罪,前两个月我三嫂跟表姐在浅湾那边捞鱼卖的时候,二嫂怕是整天忙着打扮逛街吧,如今看人家手里有了银子,又翻腾当初分家的银子,真是好没道理。”
    “小姑,我们说话,你跟着掺和什么?”乔氏沉着脸道,“像你这个伶牙俐齿的样子,哪个敢娶?”
    “我有没有人娶,就不捞二嫂费心了。”萧芸娘一跺脚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看不出,你家小姑脾气还挺冲的。”乔氏娘冷笑道,还想说什么,但见孟氏脸色不好看,也没好意思再吱声。
    毕竟是在人家家里,又是为了儿子的事情来的,闹翻了也不好。
    孟氏叹了一声,掂着小脚出了门,见麦穗进了南屋,也跟着走了进去,皱眉问道:“媳妇,你怎么收了这么多小虾,能卖了吗?”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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