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漂浮在虚空中的手仿佛根本不属于自己,他看到自己的五根手指轮番动作起来,就像是舞动的八爪鱼,过去弹吉他的时候也没见手指那么灵活。突然那股漂浮力消失得无影无踪,胡小天的手又重重垂落了下去。
    老僧道:“你修炼得究竟是什么内功?“
    胡小天道:“乃是宫中一位老太监所传,他说是《无间诀》。”
    老僧道:“奇怪?这气息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胡小天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师说得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老僧道:“传你内功的老太监叫什么名字?”
    “姬飞花!”胡小天本想说李云聪,可后来想想李云聪只是一个隐身在皇宫藏书阁的太监,说出来别人也未必知道,自然就没有多大可信度,姬飞花却不同,他的名气在大康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姬飞花武功高强,说他教给自己这套内功,绝不会有人怀疑。
    老僧听到姬飞花的名字,双眉一动,显然没有怀疑胡小天的话,轻声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达到了剑气外放的地步。”
    胡小天照实回答道:“晚辈也不知到底是什么缘故,心急之下一挥居然产生了那么大的威力。”
    “一剑击退剑宫长老齐长光,纵观天下年轻一代中也没有几人可以做得到。”
    胡小天听到剑宫两个字心中顿时明白了,原来那位青袍老者是剑宫长老,怪不得他会找上自己,而且会从自己刚才的那一剑中认出自己的剑招来自诛天七剑。
    老僧轻声道:“东方无我创出诛天七剑,爱剑成痴,因剑成魔。若非他的弟子之死刺激到了他,他也不会参悟天道,必然会在魔道之中永世沉沦下去。”
    胡小天道:“诛天七剑?什么诛天七剑?”这厮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道:“少年人,你心机很深啊,只是你不必害怕,老衲早已看透生死。就算你拥有天下间至高无上的武学对我来说又有何用?老衲与世无争,在这世上早已时日无多。”
    胡小天笑道:“晚辈没跟前辈耍心机,晚辈的确不知道我使用的是什么剑法,稀里糊涂地挥出一剑,根本就无招可循,我也没想到那青袍人会认定我使得是什么诛天七剑。”
    老僧微笑道:“无招可循?呵呵想不到你一句话就道出了剑道的至高精义,有多少剑客穷其一生都无法悟出这个道理。”说完他却又摇了摇头道:“你虽然说出了道理。可是你自己根本就不明白,不然何以会变成这个样子。”
    胡小天道:“大师慈悲为怀,可否指点一二。”他早已意识到眼前的这位缘木大师绝对是一位绝世高手,自己现在的状况全都是因为练功出了岔子,如果他肯出手相救。那么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老僧明知故问道:“指点什么?”
    胡小天道:“晚辈那天打坐调息之时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望大师帮我。”
    老僧微笑道:“你练功出了岔子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又怎么帮你?”
    胡小天道:“大师若是能够帮助晚辈重新恢复自由之身,以后小天必结草衔环。知恩图报!”
    老僧笑道:“这话倒是让老衲有些动心,你既然是朝廷中人。那好,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
    胡小天听他提出条件,心中顿时喜出望外,就怕老和尚不提出条件。只要有条件就证明自己有治愈的可能。
    老僧道:“大康皇宫藏书阁内有一套太宗皇帝亲笔抄写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你可否帮我求来送回天龙寺?”
    胡小天听到他的要求,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在密道之中偷听之时,曾经听到过李云聪和别人的对话,当时就提到了这部心经,难道这部心经之中暗藏着什么秘密?胡小天道:“不瞒大师,晚辈在宫中只是一个小角色。”
    老僧道:“能让姬飞花如此看重,亲传武功,想必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胡小天道:“晚辈不是要拒绝大师,只是担心就算说出来,皇上也未必肯答应。”
    老僧道:“事在人为,若是皇上不肯答应,老衲也不会勉强。”
    胡小天心中暗忖,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这位缘木大师看起来通情达理,也没有逼迫自己一定去偷去抢,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将这部心经得到,于是点了点头道:“好,这件事晚辈一定会尽力去做。”
    老僧听他答应,唇角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的病情我帮不了你。”
    这句话真是大大出乎胡小天的意料,本以为自己答应了缘木大师的条件,他就会出手相救,却想不到等来了这句话,真是让他大失所望,既然帮不上忙,又怎么好意思提出条件呢?胡小天心中暗叹,怎么说人家也算是救了自己和霍胜男的性命,冲着这件事也应该为他做一件事,于是叹了口气道:“那就多谢大师了。”
    缘木大师看到胡小天的表情充满沮丧,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必然是失落之极,微笑道:“老衲虽然帮不了你,可是并不代表着施主的病无可救治,解铃还须系铃人,天下间能救施主的其实只有施主自己啊。”
    胡小天心中一动,低声道:“还望大师指点。”
    缘木大师道:“你应该是丹田和经脉之间的通路被阻断,只要能够重新开启这条通路,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如何开启呢?”
    缘木大师道:“必须真正达到心无旁骛,身心放松,一个人活在世上,时刻都能够感知到自己的生命,感知到他人的存在,感知到周围一切事物的生长变化,感觉敏锐固然是一件好事,可在很多时候却又成为负累,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打个比方,感觉敏锐的人对疼痛的感觉也一定深刻,而麻木的人却在这一点上占据着相当大的便宜。一个人心中积累了太多的感觉,犹如在头脑中形成了一道道的禁锢,积沙成塔,集腋成裘,最终这些禁锢会将自己封闭其中,想要重新获得自由,就必须破碎禁锢,唯一的方法就是忘我!”
    胡小天道:“忘我?”
    缘木大师点了点头道:“心中无我,脑中无我,才能做到自然而然!”
    胡小天想了半天,皱着眉头道:“大师的这番话实在是太过高深,晚辈只怕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了。”
    缘木大师微笑道:“做不到为何一定逼着自己去做?”
    胡小天此时又皱了皱眉头,这次不是想不通而是有些尿急,有了这种想法,心中很快就变得迫不及待了,可霍胜男晕了,周围只有缘木大师,胡小天苦着脸道:“大师可否帮我一个小忙,我有些内急。”
    缘木大师道:“老衲帮不了你,其实你顺其自然就好。”
    胡小天目瞪口呆,缘木大师说完这句话居然一转身就走了。
    顺其自然?总不能我这么大人就尿在这炕上吧? 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我胡小天还有何面目做人?
    胡小天叫了一声胜男,霍胜男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胡小天现在的状况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膀胱越来越涨,胀痛欲裂,再不解决这个问题只怕膀胱都要炸开了,胡小天咬了咬牙,顺其自然?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老子尿炕就尿炕,也是被你这老和尚逼的。
    他准备原地解决,可真正想解决的时候,方才发现尿炕也并非容易的事情,生理上虽然迫切需要解决这件事,可是他脑子里的自尊和荣辱感却有一根弦绷在那里,几度想尿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反复提醒自己不能做这种没面子的事情,胡小天纠结了好一会儿,却仍未成功将这泡尿撒出,这种纠结无助的感觉却让他浮想联翩。
    胡小天此时却忽然想起,自己的丹田气海和自己过度充盈的膀胱何其相似,都是欲泻不能!要说不同,一个是尿道括约肌在起作用另外却是被无形的关卡所限制,不对!真正禁锢自己的还是自己的意思,胡小天脑海中突然一阵空明,自己之所以尿不出来,是因为自己穿着衣服躺在床上,是因为自己太过在意自己的形象,想当初自己刚刚来到人世间的时候,赤裸裸毫无牵挂,当然不会有什么羞耻感,当然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同样的道理,自己不会武功的时候,压根不会想到什么丹田气海奇经八脉,过去只知道脑梗塞脑出血会导致偏瘫,从未想到还有真气走岔的偏瘫,如果自己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岂不是就永远没有这样的风险?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光屁股的婴儿,那么岂不是百无禁忌,想拉就拉想尿就尿。
    想到这时候,胡小天丹田气海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在他感知不到丹田气海的同时,却有一股庞大的内息沿着他的经脉汹涌澎湃地狂涌而去,瞬间已经行遍全身,早已失去知觉的右臂和右腿突然感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然后感觉到尿意盎然,胡小天大叫一声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宛如被烧了尾巴的兔子一样窜出门去,刚刚离开大门,这货就迫不及待地松开了裤带,一道雪亮的水箭从他的双腿之间一泻而出!(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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