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可是我练了这么久一点进境都没有。”
    周默道:“不会啊,以你的聪明才智,学习一套武功心法应该不难。”
    其实没有人比胡小天自己更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儿,权德安硬是输给了他十年的内力,老太监的出发点应该不是坑害自己,他是担心自己入宫之后没有自保之力,之所以教给胡小天武功也算是给自己的投资上了份保险。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没有老太监教给他的武功,胡小天就不能对付王德胜,更不用说和小公主七七联手干掉魏化霖。在陷空谷也是凭借着玄冥阴风爪和天机局出身的杀手杀了个难分难解。
    可真正谈到将老太监的十年功力全都化为己用,就不得不修炼他所传授的内功心法,胡小天始终止步不前,根本原因就是他没有真正净身,权德安的内功心法没问题,传给任何一个太监都不会有问题,但是偏偏到了胡小天这儿就会有问题。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胡小天终于明白这句话是何其地有道理,想要练成权德安传授的武功,那就得一狠心将自己喀嚓了。胡小天费尽心机方才保住这点男人的尊严,他可不愿为修炼什么武功就轻易舍弃。虽说老太监的十年功力留在体内很可能会导致他走火入魔,可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倘若等到七十岁以后,自己享尽人间艳福,留下子孙满堂,小弟弟也算得上功德圆满。到时候即便是喀嚓了也算不上什么遗憾。
    周默当然不会想到这位兄弟是个假太监。萧天穆纵然智慧超群也没有往这方面想,毕竟皇宫是个戒备森严的地方,谁也不会想到胡小天没净身,就鱼目混珠的蒙了进去。
    看到胡小天这么久都没有说话,周默还以为他为了异种真气的事情感到忧虑,安慰他道:“三弟,你也不用太过忧虑。武功之道也讲究欲速则不达,只要你顺其自然,也许不久以后就能够解决难题。”
    胡小天笑道:“没什么好忧虑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这人一向福大命大,那次遇到凶险最后不是逢凶化吉?”
    萧天穆也道:“不错,吉人自有天相,三弟不会有事。
    随着气温的转冷。权德安咳嗽得越发厉害起来,每次咳嗽就很难停下来,咳嗽得如此用力,就像要将整个肺咳出来一样,干枯的身体蜷曲得就像一只大号的虾米。
    胡小天望着眼前这位垂暮老人,很难理解为何他还拥有那么强大的野心和权力欲。人到了他这样的年纪。为什么不能看开一些,以权德安为皇上所做的一切,他大可选择功成身退,颐养天年。
    权德安不停咳嗽的时候,胡小天就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权德安缓过这口气,用手帕擦了擦嘴道:“你这小子,好没良心……哪怕是帮我捶捶背也好。”
    胡小天道:“我害怕帮了倒忙,非但没有帮助公公,反而扯了您的后腿。”
    权德安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干瘪的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今天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
    胡小天点了点头道:“有几件事要跟您商量。一是关于姬飞花的。”、
    “说!”
    “上次咱们见面之后,姬飞花将我召到了内官监。”
    权德安抬起头,眯起双目,似乎被午后的阳光刺痛了眼睛:“接着说。”
    “他应该是要笼络我,还说以后会照顾我,要为我撑腰。”
    “你怎么说?”
    胡小天道:“我当然不敢说什么,只是说谢谢他的好意。”
    权德安充满狐疑地望着胡小天道:“这么简单?他没有要求你做什么事情?”
    胡小天道:“要求了,他让我帮忙调查酒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权德安道:“仅仅是这件事?”
    胡小天道:“我看姬飞花这个人很不简单,他应该是开始怀疑我了,还有,刘公公那边已经彻底起了退隐之心,这两天已经开始收拾,说伤好之后就会离开皇宫。”
    权德安道:“姬飞花是想收买你啊。”
    胡小天没有说话,其实这都是明摆着的事情。
    权德安道:“你把酒窖密道的事情告诉他。”
    胡小天吃了一惊:“什么?”
    权德安并没有重复第二遍,他站起身缓缓踱了两步,留给胡小天一个佝偻的背影:“姬飞花是陛下面前的当红之人,宫内的大小太监想要攀附者不计其数,你有了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
    胡小天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可细细一品,马上就明白了,权德安是要自己趁机接近姬飞花,老太监这是要让自己去当卧底的节奏。将密道的事情告诉姬飞花是要取信于他,等于在姬飞花面前立下投名状。
    权德安道:“姬飞花是杂家一手提拔而起,此人心机颇深,连杂家都被他瞒过,如今利用龌龊手段蛊惑了皇上,仗着皇上的恩宠,日渐嚣张跋扈,此人不除,必成大患。”
    胡小天心中暗忖,干我鸟事,姬飞花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个龙烨霖更不是什么好人,你们狗咬狗一嘴毛最好,老子乐得旁观看戏。
    权德安道:“以后杂家会尽量减少和你见面。”
    胡小天道:“权公公,您难道不怕我会中途倒戈?”
    权德安桀桀笑了起来,他笑眯眯望着胡小天道:“杂家教给你的内功心法,修炼得如何了?”
    胡小天摇了摇头道:“还是老样子,一点点进展都没有,我看这辈子是不可能有所突破了。”
    权德安道:“即便是你没什么突破,杂家传给你的十年内力也已经足够你防身了。”
    胡小天道:“只是最近我时常感觉到腹中疼痛,却不知是不是你传入我体内的异种真气在作祟?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若是我不能将这些内力化为己用,早晚就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危害,甚至会走火入魔。”
    权德安点了点头道:“不错!”
    胡小天对此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故作惶恐道:“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权公公帮我。”
    权德安淡然笑道:“你也不用如此害怕,短时间内这些真气对你不会有任何的危害,只要你踏踏实实为杂家做事,事成之后,杂家必然会为你解决这个难题。”
    胡小天心中暗骂权德安,老太监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利用这件事来要挟自己,可小命被人家捏在手里,总不能翻脸发作,依然陪着笑道:“短时间究竟是多久?”
    权德安想了想道:“长则三年,短则三月。”
    胡小天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权公公,要不我还是将这身内力还给你吧。”性命和武功相比,当然还是性命重要,过去他没有武功的时候也活得好好的,现在有了武功内力,却要时刻担心走火入魔。还不如将武功还回去,求个心安。
    权德安微笑道:“杂家给出去的东西,不是你想还就能还回来的。”
    胡小天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老太监不好对付,好不容易才有了这张要挟自己的牌,权德安怎么可能轻易就收回去,否则他也不会放心大胆地让自己投靠姬飞花当卧底。
    权德安阴测测道:“这几天,你将密道的地形彻底查清,等到时机成熟,就将密道的事情透露给他。”
    胡小天道:“真要告诉他?”
    权德安道:“姬飞花既然让你调查酒窖,就证明他对酒窖已经产生了疑心,皇宫下面存有密道的事情已经传了很久,这个秘密根本守不住的,与其以后让姬飞花查出来,还不如你将这件事主动禀报给他,只当是立了一个投名状。”
    胡小天暗赞权德安深谋远虑,事无巨细全都考虑周到。可以想象得到,自己以后在这皇宫之中的日子更是步步惊心,稍不留神就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姬飞花和权德安全都不是什么好鸟,游走在他们两人之间,如同走在冰面上一般,务必要小心谨慎这大康皇宫绝非久留之地,只要时机成熟,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至于什么异种真气,什么走火入魔,焉知不是权德安在故意恐吓自己?大不了老子这辈子都不用武功,再不行就找人将自己的武功废了,你个老乌龟还想威胁我吗?
    权德安看到胡小天始终沉默不语,知道这小子心中一定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低声道:“你心中还有什么顾虑?只管说给我听。”
    胡小天道:“权公公,我入宫已有三月,和爹娘也有大半年没有见过,现在风头也已经过去了,您看是不是安排我们见上一面?”
    权德安叹了口气道:“不是杂家不愿为你安排,而是现在仍然不是时候。你只是一个小太监自然无人关注,可是你爹却是昔日大康的户部尚书,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你们父子相见,知道内情的会认为你们是亲情伦常,可别有用心者却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给你们扣上一个密谋逃走,投奔西川的罪名也未必可知。”(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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