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东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吓得脸色惨白,低声道:“完了,他们这么多人呢,咱们只有两个,今晚只怕要吃亏了。”
    胡小天道:“咱们才来第一天,以后的日长着呢,如果不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史学东道:“怎么办?”
    胡小天低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找件称手的东西,晚上咱们兄弟俩大不了跟他们干上一场。”
    史学东听胡小天说得如此气势,也感觉到有些热血沸腾,他点了点头:“早知道我偷偷带把杀猪刀来了,谁他妈敢惹咱们,我扎死谁。”他过去狠话说惯了,这段时间因为家道落,气势上的确弱了许多,很少说这种嚣张的话,说出来也感觉气势上弱了很多。
    胡小天道:“要那玩意儿干吗?让人抓住,诬你一个私藏凶器意图谋害圣上,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史学东叹了口气,抄家灭族这四个字最近他可不陌生,趁着周围人不注意,这货蹲了下去,悄悄将地上的半截砖块拾起藏在袖里。胡小天也趁机将一块板砖塞入袖。
    胡小天和史学东进了二号房,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两人一进去就看到十多名太监坐在通铺之上,间一人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正是白天扬鞭抽打史学东的那个麻。
    史学东暗叫倒霉,他第一反应就是气氛不对,咧嘴笑道:“不好意思走错房间了。”
    身后闪出两名太监,把房门给关上了。
    麻脸太监双目之流露出怨毒之色,目光打量着胡小天和史学东,最后落在史学东藏在袖里的右手上:“手里拿的什么?”
    史学东嘿嘿笑道:“大哥……你说我啊?”
    麻脸太监点了点头。
    史学东道:“什么都没有。”
    两名太监向他逼了过来。分明是要搜身。
    胡小天向前缓缓走了一步,盯住那麻脸太监道:“这位大哥,大家都不容易,来宫里无非是讨口饭吃,今儿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大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是在尚膳监牛羊房讨生活的弟兄……”
    “谁他妈跟你弟兄?老入宫都七年了,什么人物我没见过?弟兄?我呸!想在这里讨生活,行!只要以后将我们兄弟几个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好说。去!先去给我们打洗脚水去!”
    史学东此时已经被两名太监抓住手臂,藏在袖里的半截砖头露了出来。
    麻脸太监看到那半截板砖,表情显得越发狰狞,他当然猜到史学东这半块板砖是用来对付自己的。怒道:“是不是想拍我黑砖?你丫吃了熊心豹胆了?”
    史学东吓得魂飞魄散:“我……我……”他眼巴巴看着胡小天,心说今天算是被这位结拜兄弟给坑苦了,我曰,刚我为什么那么听他的话?我拿板砖干什么?要拍黑砖,你胡小天咋自己不拿呢?
    胡小天笑眯眯道:“大哥,人家问你呢,是不是想拍他黑砖?”
    史学东此时只差没哭出来了,我曰。胡小天啊胡小天,咱俩好歹也是磕过头的兄弟。过去的确我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现在咱们是同病相怜,家里都败落了,咱们都惨到这份上了,你还记着以前的事情,不忘坑我。叛徒……你个无耻的叛徒……,可心里再腹诽着,板砖的确是在他手里发现的。
    胡小天道:“想拍就拍呗,大哥,这就你不对了。既然说了就得干啊!”
    史学东道:“我不对?我怎么不对了?”这货苦着脸,一副欲哭无泪的样。
    那麻脸太监冷笑道:“拍我?靠!有种你来啊!有种你来拍我!”
    此时胡小天突然启动,宛如一头矫健的猎豹般窜了出去,一个箭步就已经跨越了房门到通铺的距离,然后腾空跃起,右手高高扬起,一块青灰色的板砖结结实实就拍打在这麻脸太监的面门上,蓬!的一声,这个干脆啊,板砖落出血花四溅,痛得那麻脸太监惨叫一声,四仰八叉倒在了通铺上。
    胡小天左手抓住这厮的右腿,用力一拉,将这厮整个人从床上拖了下来,狠摔在地上。
    周围十多名太监看到势头不妙,一起从通铺上跳下来向胡小天围拢而去,胡小天手板砖飞了出去去,蓬!咚!先是一名太监脸上被板砖砸,然后又摔倒在通铺上。
    那帮太监原本仗着人多势众,意图给胡小天两人一个下马威,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胡小天如此强悍,下手又是如此阴狠毒辣。太监净身之后,生理上发生不小的变化,自然带来了心理上的改变,所以才会有很多太监有女性般阴柔的表现,看到两名同伴鲜血淋漓的场景,多数人都吓得尖叫起来,举着双手,捏着兰花指,尖着嗓叫道:“流血了……流血了!“杀人了……”
    胡小天趁机从他们的包围圈退了出来,看到麻脸太监就在自己的身边,抬起脚一脚照着他的小腹踩了下去。麻脸太监痛得惨叫起来,双手双脚高高举起。
    胡小天冷冷道:“全他妈给我闭上嘴巴,谁再敢叫唤,我先弄死这麻。”
    此时外面传来当值太监的声音:“里面吵什么?”
    胡小天冷冷扫视那帮太监,众太监被他刚刚表现出的威势震慑住,居然无人敢应声,一个个如同惊恐的小鸡般挤在一团。
    外面又有人叫林丙青的名字,胡小天脚下的那个麻脸太监忍痛道:“袁公公……没事……就睡了……”
    史学东从两名太监手里挣脱开来,看到胡小天刚才的表现,这货此时也是恶从心生,扬起手的半块板砖照着那个叫林丙青的麻脸太监脑袋上就拍了过去,咬牙切齿道:“老拍的就是你……”
    胡小天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史学东虽然用尽了全力,可手腕一旦被胡小天握住,就感觉如同上了铁箍一般,动弹不得。史学东暗叹,我这兄弟力气可真大啊。
    胡小天倒不是怕史学东打人,而是害怕史学东出手没轻没重,真要是把人给弄死就麻烦了。
    麻脸太监满脸是血,刚看到史学东扬着半块板砖照着自己的脑袋问候而来,吓得魂都没了,竟然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史学东朝着这麻脸上啐了口唾沫,骂道:“龟儿,真是胆小如鼠。”
    胡小天站起身来,没事人一样拍了拍双手:“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说出去,不然大家都免不了责罚,以后谁敢欺负我们兄弟两个,他就是你们的表率,还有,这宫里每天都有人失踪,上上下下好几万宫人,不见了一个两个也不会有人知道,你们说是不是?”
    这帮太监哪见过这么狠辣的角色,一个个被吓得噤若寒蝉。刚才被胡小天飞砖拍到的那名太监,捂着扔在流血的面孔,挪下了通铺。
    史学东指着他道:“你干什么去?”
    那太监颤声道:“小卓给两位公公打洗脚水去。”
    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无法逃脱强者为尊的规律,胡小天用板砖拍晕了意图纠集众人给他和史学东这两名新人一个下马威的林丙青,成功树立了他们的强横形象,因此而带来的好处很快就显现出来。且不说每天的洗脚水总有人端到自己的面前,搬抬牛羊,洗净分割的粗重活儿也只需要做做样,只要管事的不在,马上就找个树荫下一蹲,和史学东几人聊天打屁,不时还会有献媚的小太监送上一壶刚刚沏好的龙井茶。有时候这个送茶的是小卓,有时候又变成了小邓。
    作为曾经被胡小天板砖第一批临幸的人员之一,小卓深谙见风使舵的道理,痛定思痛,马上就坚决倒向了胡小天的团队,和他抱有同样心思的还有几个。
    胡小天也明白组建小团队的重要性,在太监如云的皇宫,没有几个心腹是万万不行的。史学东无疑是胡小天小团体的核心成员,这货虽然被切掉了命根,可残存的雄性荷尔蒙仍然没有从体内彻底清除干净,平日里和胡小天的聊天内容大都离不开女人,开始的时候是他过去在京城烟花柳巷的风流情史,又或者他当街强抢民女,霸王硬上弓的无耻经历,谈得口沫横飞,神采飞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太监们对这些事情多半是不感兴趣的,往往他的诉说对象只能是把兄弟胡小天,换成过去,胡小天肯定会将这个无耻之尤的家伙一脚弹开,可宫内的日实在是枯燥乏味,权当听起来解闷,史学东忆往伤今,对往日风光的追忆只能让他对现在的境况徒增感叹罢了,最后往往会叹一口气:“老也算值了,什么样的女人我都见识过了。”
    到了这种时候,胡小天就会舒舒服服地啜一口茶,笑眯眯望着史学东,嘴上不说,心里却想,让你丫作恶多端,活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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