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黄胖子愣了好半天,方才说道:“嗯,好,在我这儿,不过目前有点儿麻烦……”
    说是这样说,不过瞧见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坏事。
    说了几句话,他却是将电话递给了我这儿来。
    我有些发愣,不知道为什么打给他的电话怎么就给我了,不过还是伸手过去接了过来,没想到听筒里传来了老鬼清朗的声音:“老王,你在黄胖子那儿?”
    我听到,心里面欢喜得快要炸了。说对,我在他这儿,你醒了?
    老鬼说对,我醒了,刚刚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准备回国,我听威尔说你这边出了一点儿事情,到底什么情况?
    我这边正缺人手,听到老鬼的话语,连忙说道:“不是我出了事,是黄养鬼,她跟我们翻脸了,然后鲲鹏石里面我师父的残魂也给她抹除了,我不确定他老人家到底还在不在,现在得找到黄养鬼的人,然后逼问此事……”
    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讲了一遍,老鬼有些不相信,说不可能,她不是那样的人。
    老鬼对黄养鬼有点儿那种意思,换句话说就是十分欣赏,骤然听到这种消息,自然是不信的,我一言半语也解释不了太多,只是跟他讲道:“有人告诉我,黄养鬼可能中了邪……”
    老鬼立刻反应过来了,恨恨地说道:“肯定是他父亲搞的鬼。”
    我说到底是谁搞的鬼,现在谁也不知道,唯一能够知晓的。是黄养鬼下一步有可能会去西北悬空寺,我准备过去瞧一瞧,你一起不?
    老鬼说自然,你等等我,我让人订最近的航班回国。
    我与老鬼商议了一下,决定在沪都机场见面,然后直接转机飞往西宁去。
    挂了电话之后。黄胖子心里痒痒,说你们去那边还缺人手不?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人手不够的话,我觉得我倒是挺合适的……
    我忍不住笑了,说我倒无所谓,不过你确定你能够跨出那个院子?
    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以黄胖子这般跳脱的性子,能够守在这个小院子里一直不出去,要知道他对他老爹可谈不上有多尊敬,现如今终于明白了,有着快剑马六这样的高手在,不是他不想离开,而是根本出不去。
    我觉得黄胖子得再练十年的剑,或许能够趁老头打盹的时候,出去透口气。
    听到我的话,旁边的方志龙也笑了,而黄胖子则哭丧着脸哀嚎道:“天啊,我真的想死去算了……”
    方志龙劝他,说其实黄剑君也是在磨砺你的性子,我觉得如果有一天你能够变得沉稳起来,对于道法和世间诸事都有了自己最为深刻的认识之后,他绝对不会再拦你--关键是你得自己悟,什么时候悟道了,什么时候就可以解脱了。
    我听了,深以为然,而黄胖子则抱着头,说你能不能说得简单一点儿?我以为自己挺聪明的了,结果怎么感觉这一下子又变成智障了?
    大家说笑完毕,我有些担心外面荆门黄家的人,说那帮人未必肯离开,要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着这儿,那可怎么办?
    黄胖子说这事儿你想得到,我老爹当然也想得到,跟我来。
    说着话,他来到大厅的东南角,推开门。那儿有一条下场的甬道,仅供一人行走,他指着甬道的尽头,说从那里走,直通湖边,必要的时候,借着太湖水遁。谁都没办法找到你。
    我点头,说不错,的确有南海一脉的风格。
    方志龙说老王你好不容易来我们梁溪一趟,且不能过家门而不入,去我慈元阁坐一坐吧,我车子就在外面,到时候载你一起回去?
    对方是好意,不过我却还是拒绝了。
    毕竟慈元阁开门做生意,关键时刻人家扛住了,并不能让人家一直顶着,我此刻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特殊,慈元阁又是人多眼杂的单位,我过去了,若是传到了荆门黄家的耳中,只怕不知道背地里有多少阴招使出来呢。
    人家可以热情,但我却不能无所顾忌。
    基于这一点,我到底还是拒绝了方志龙的邀请,他劝了我几句之后,也不再说,伸手与我相握,说你我都是黄胖子的兄弟。自然也是兄弟,有什么用得着方某人的,你有我电话,随时招呼。
    这话儿说得十分场面,也让我感觉到当了慈元阁这个家之后,方志龙的性情沉稳了许多,越发地像一个江湖大豪,又或者是一个罩得住的商人来。
    屁股决定脑袋,这事儿当真锻炼人。
    方志龙离开了,而黄胖子送走了他,又回到密室来,亲自把我送到了密道的尽头,在出口的门口处,他与我紧紧相拥。勒着我,低声说道:“兄弟,这一次我没有办法,不过终究有一日,我们会再次聚首的。”
    我从密道离开,沿着湖边走了一段路,总感觉心头有一些阴影。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随身的物品处理妥当之后,直接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湖水冰冷,对我来说却并没有多少危害,毕竟有着能够将冰雪融成温泉的火焰狻猊在身体里,就如同一电暖机。
    大半夜的,我又喝了点儿酒,人在湖水之中畅游,莫名间就多出了几分兴致来。
    我往深处游去,潜泳多时,又浮出水面,整个身子漂浮于湖面之中,水波荡漾,仰望星空之上,却见繁星点点,天空仿佛一张黑色的幕布,充满了一种禅意的静谧。
    一轮圆月挂在半空中,已然西斜。
    我就在湖面上随波逐流地漂着,突然间瞧见一剪黑影从月亮处划过,凝目一瞧,却是一只鹰隼。飞翔于半空之中,隐隐间围绕着黄胖子家的小院在滑翔。
    瞧见这个,我心中一动,没有再悠闲地漂浮着,而是沉入了水底去。
    尽管没有证据,但我却能够感觉的出来,那头鹰隼定然是荆门黄家的那个长眉老头儿豢养的。而它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在半空中监视着这边。
    狡兔三窟的道理,是个人都懂,那些家伙自然也明白,所以才用这么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东西在监视着。
    我刚才倘若是没有防备,跟着去了慈元阁,又或者沿着湖边小路走,只怕现在已经被围上了。
    偏偏我鬼使神差地一个猛子扎进了湖底里去,然后一口气潜游到这边来,就实在是出乎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
    事情就是这般没道理,没想到我一个随性的举动,却让自己摆脱了大麻烦。
    在知道那帮家伙锲而不舍之后,我没有太多的游行,一路潜游,一个小时之后,在一个偏僻的农场附近上了岸,在人家的房梁上歇息了半宿,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又换了一套衣服,打扮了一下自己,在附近市集上吃了早餐,又找了一黑车,包车前往沪都。
    一路并无波折,而且因为之前回过的时候,威尔那边给了丰富的馈赠,倒也不缺钱,到了沪都之后,我在机场附近找了一家快捷酒店。然后住下。
    我在那快捷酒店等了两天,然后预计着老鬼的时间,前往机场接机。
    到机场的时候,我才打开手机,刚打开,就接到了梁京发来的短信,告诉我。他未来的岳父老子基本上将事情处理妥当了,那事儿由当地的有关部门出面进行了撮合,双方私底下达成了和解。
    至于他,则在两天后返回金陵,让我有空打电话给他。
    对于这个结果,我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毕竟从郭书记的角度来看,这并不是他熟悉的领域,唯有妥协,方才能够将所有不利的因素给摒弃掉,将影响降到最小。
    此事我并没有给予太多的评价,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或许并不如我的意,但与我也无关。
    老鬼乘坐的航班有点儿晚点,我在机场焦躁地等了两个多钟头,正郁闷中,瞧见出口处走出了一个黑西装,这衣服裁剪合体,看着十分贴身,将整个人儿的英气和高贵都给凸显出来,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而那人……
    我犹豫了好一会儿,不敢相认,而那人也站在了我的不远处,犹豫地望着我。
    两人对视了半分钟,顿时就都笑了起来。
    随后,紧紧相拥。
    抱过之后,我拍着老鬼的肩膀。说什么情况啊你这是,怎么感觉完全就不像是你了?
    老鬼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还觉得镜子都错了呢,不过这样也好,跟以前截然不同,至少不会那么扎眼。
    我说你还不扎眼啊,我觉得半个机场的姑娘,眼珠子都往你这儿戳呢,我的压力很大啊?
    老鬼说不是这个扎眼,而是不会被荆门黄家当做以前的老鬼通缉了。
    我摸着额头,说你放心,回头该咋地还咋地,跑不了的。
    两人聊着天,准备离开,这是旁边走来一满脸桃花的女孩儿,对着老鬼一脸倾慕地说道:“请问一下,你和费翔是什么关系,父子么,怎么这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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