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壕!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有资深探班粉回答:“看派头不是投资方就是制片方。”
    “他们来监视现场?”
    资深探班粉神神秘秘地说:“骚年,你太天真了,通常这种情况, 一般都是给女明星壮声势的。指不定是来看自家的小甜甜呢。”
    “哎哎哎,你看到没?那个女生好美哦, 我从来都不知道咱们大□□的制服还能穿出这种韵味来, 那个女生又娇又美又清纯, 好像一只sd娃娃。”
    “嗯嗯, 是新面孔, 我就喜欢这种剧组, 大胆启用新人, 你都不晓得,现在的电视剧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老面孔, 看得人都审美疲劳了。最恐怖的是,明明都是三十好几的人,竟然还要厚着脸皮演十几岁的青春美少女,哪里来的勇气和自信啊?”
    “那是因为人家作家大牌,剧本够硬。不然你以为投资商是傻子啊?”
    “就是就是,主要是橘子大大的书太过火爆,云腾影业不是从华凯手里巨额买走了版权吗?果然是我家大大!”
    “我看是因为云腾的元少跟橘子汽水有一腿吧,网上不是疯传云腾的元少在追求橘子汽水吗?我听闺蜜说,她在签售会上见过一次橘子汽水本人,人长得还挺好看的。像这种又美又有才华的女人,吸引这种公子哥儿也实属正常。毕竟,比起跟女明星传绯闻,跟美女作家传绯闻貌似更高端吧。”
    “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季薇穿着学生制服,她手里拿了一本英文课本,根据刘导的要求,走了走位,朝指定的位置走去。
    这场戏是学校运动会,紫夜凌作为足球队的扛把子选手,在球场上意气风发,这会儿他和连雪还是处于半暧昧的状态下,这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充满了粉红泡泡,撩起了一大波少女心。
    季薇在观众席坐定,见刘导暂停了手头的工作,起身招呼着相携而来的两个男人。季薇瞥了一眼,登时僵住了。
    元丽泽跟裴偃正朝拍摄现场走来,两个人都是一袭正装,裴偃穿了一件骚紫色短袖衬衫,领口微敞,既优雅又邪魅。而元丽泽则是中规中矩的月白色桑蚕丝长袖衬衫,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他将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难得会松开前襟的两颗纽扣,高贵中透着一丝丝颓废的感觉。
    这俩人一出现,拍摄场地顿时热闹了起来。
    裴偃友好地跟大家打了招呼,转过头跟元丽泽说了些什么,元丽泽应了几声,潋滟的黑瞳在场内巡视了一圈,等找到了僵坐在球场观众席上的季薇时,他禁不住怔住了。
    季薇也看到了他,见他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脸上难得会露出错愕的表情,她简直要羞死了,不自觉地就举起了手中的英文课本,挡住了红透的脸颊。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他们很久都没有见面了,没想到一见面,就是这种窘迫的场面,她现在还穿着高中制服,留着孩子气十足的齐刘海,怎么看都别扭极了。
    可这会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也不能任性地跟刘导提出换人,只能硬着头皮杵在观众席上。
    裴偃也看见了季薇,他从江允枫口中知道了一些季薇的事情,又一瞅元丽泽的表情,嘴角不禁挂了一抹兴味儿的笑意,“元总,刘导真是能力超群,也不晓得从哪里找来的龙套演员,比咱们的女主角都还要美腻几分。”
    半开玩笑半调侃的语气,教元丽泽心里不爽极了,他浓眉紧锁,也不搭腔,不由分说就朝季薇走去。
    季薇眼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这里又这么多人,搞不好明天两个人都要上头条了,她能明确地感觉到元丽泽的恼意,而大伙儿的目光也越来越朝他们俩集聚。
    她头脑发热,浑身都在冒冷汗,眼睛看着刘导,脱口而出:“刘导,不好意思,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刘导:“……”
    他知道季薇不是演员,只当她这是开拍综合征,倒也没有为难,说:“行,那你速度快一些,我让化妆师先给唐宇补补妆。”
    “嗯,谢谢!”
    得到允许,季薇飞快起身,从元丽泽身畔经过,头垂得很低,不敢吭声也不敢看他,逃也似地去桌子那边拿了自己的小包包,去了离操场不远的卫生间。
    一进入卫生间,季薇先是拍了拍胸口,小小地喘息了一下,然后掏出了手机。盯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拨通了元丽泽的手机号码。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换过手机号,季薇对于他的手机号也是烂熟于心。
    手机响了几声,接通了,自话筒里传来他清冷的声音,似乎还有些意外,“娃娃?”
    季薇吐了一口气,心想,他果然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却从来都没有拨打过,想来是怕自己不会接还是什么。这会儿,她也没心情想东想西,着力解决当前的危机,“元丽泽。”
    “嗯,你说。”
    “今天的拍摄出了一些问题,原定的演员没能来现场,林导跟我说了几次,我就答应客串了一下。只是几秒钟的镜头,并且是远景,也不会署名,不会、不会给你们家造成麻烦——”季薇说到这里的时候,略微苦涩地笑了一下,“哦,我差点忘记了,即使署名也不会造成什么麻烦,毕竟,我从来也没有被你公开承认过,不是么?”
    那边静默了一下,嗓音沙哑地说:“娃娃,我让你很伤心,对吗?”
    “已经不重要了。”
    “娃娃,等我,好不好?”
    又是这句话,季薇心头一酸,静静地说:“我现在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不想跟你们元家牵扯上半点关系。”
    “等我。”斩钉截铁又不容置疑,似乎还蕴藏了些许酸涩在里头。
    季薇不想跟他谈这个,低声说:“我不想跟你传绯闻,今天的拍摄,我不会给你造成麻烦,你不要干涉我,好不好?”
    软软的音调略带些委屈,元丽泽心里一疼,静默了一秒,说:“娃娃,你是自~由的,我没有想要干涉你。如果你想进娱乐圈的话,我可以——”
    她忙打断他:“没有。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写书,不希望跟任何人有过多的牵扯。”
    那边又静默了一会儿,低低地回了个嗯。
    季薇挂掉了手机,出了洗手间。她出了一头冷汗,脸上的妆也花得差不多了,从包包里掏出一枚湿巾,简单地擦了擦花掉的眼妆,回到拍摄现场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化妆师补了个妆。
    元丽泽跟裴偃坐在遮阳伞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着。平时总是跟在元丽泽身畔的萧璟与温蒂,这次倒是有志一同地都没有出现,教季薇暗自纳闷了一下。
    等补妆完毕,正式开拍后,季薇才发现,演员真是个技术活,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胜任的。
    她完全没有拍戏经验,也鲜少跟男人靠得很近,在她的生命里,除了父亲外,跟她最亲密的男人就是元丽泽。
    她所有的初体验全都来自他,她也厌恶陌生男人的靠近,尤其是这个唐宇刚好是自己讨厌的那一款,等唐宇微微俯身靠过来时,季薇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几下。
    “cut!”
    刘导第八次喊卡,面上的表情已经不大好看,就连工作人员都开始忍不住抱怨。毕竟,这么大热的天气,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片段,还能拍了这么多条,大家在无语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魏嫣拿了瓶矿泉水递给季薇,给她鼓鼓气,“薇薇,你也太紧张了吧?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还是说你有厌男症?”
    季薇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好几口,“看来我真是不适合当演员,幸好我压根没打算在这一行发展,不然真是要命。”
    唐宇倒是不嫌弃她拖进度,他这会儿对季薇越发感兴趣,只盼着能够多跟她拍几条,最好是能够更亲密点就好了。
    这样想着,唐宇喝了口水,走到刘导跟前,趴在刘导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刘导一听,不禁开始为难:“这样不好吧,人家也不是真正的演员,这种私自添加亲密的戏份,不大妥当。”
    “我看她挺有天分的,刘导,就算卖我个面子呗。”
    刘导睨了他一眼,了然于心地说:“唐少,你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嗯哼。你不觉得她有一种特别迷人的气质吗?清冷孤傲,有时候又带一些天真与妩媚在里头,尤其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勾死人了。”
    刘导嘴角一抽,“唐少,你追女孩子的时候,哪回不是这样激情澎湃的。”
    “我是认真的。”栗棕色的眼睛泛着异样的光彩。
    刘导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个季小姐左不过就是魏嫣的助理,能被唐宇这个公子哥看上,也算是福气,若是唐宇肯捧她,说不定她还会感谢自己私自加戏呢。
    思及此,刘导也不愿意拂逆了唐宇的小小心愿,应承道:“行,但说好了,只准亲人家额头,别乱来。”
    唐宇眸子转了转,笑嘻嘻道:“成,我也不想被人家当流氓。”
    刘导眼皮一跳,唐少您这种要求,跟流氓也没差。
    第85章 强吻
    魏嫣拿了两瓶矿泉水, 隔着一众群演, 遥遥望着坐在遮阳伞下的元丽泽。他应该是有些乏了,单手支颐靠在桌子上,时不时地往拍摄现场瞅一眼。而裴偃则半躺在椅子上拿着手机玩上了游戏。
    魏嫣犹豫了一下,有一名工作人员小跑步过来, 对着她说:“魏小姐,裴总叫您过去一趟。”
    “好的。”
    跟着工作人员到了裴偃面前,裴偃放下了手机, 吩咐工作人员另外搬了张椅子, 朝魏嫣努努嘴,笑道:“魏小姐请坐。”
    “谢谢裴总。”
    将矿泉水放在桌子上后,魏嫣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元丽泽,这会儿他的精神好像稍微好了一些,见魏嫣看着自己, 元丽泽眯起黑眸,也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魏嫣心里一动, 第一次毫不避讳跟他对视着。这段时间, 因为元丽泽奇怪的举动, 魏嫣已经患得患失了好久, 她其实很想开口问问他, 在他心里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对于她, 又是怎样看待的。
    只不过,一来没有机会, 二来,这些话她也不敢轻易发问。有些东西,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跟元丽泽对视了一会儿,魏嫣终究是招架不住,低声说:“元总好。”
    元丽泽记不清楚她的长相,也没心思多问,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这种奇妙的气氛让裴偃越发觉得有趣,他看了看魏嫣,又看了看元丽泽,不禁莞尔,“魏小姐最近辛苦了,电视剧收视率屡创新高,魏小姐功不可没,若有机会,裴偃倒是愿意跟魏小姐建立起长期的合作。”
    “多谢裴总的赏识,魏嫣不敢居功,这些全是团队的力量。至于长期合作的话,魏嫣自然是愿意跟裴总还有元总多多学习。”
    裴偃眯眼笑:“魏小姐太谦虚了,话说回来,最近裴某倒是听到了不少小道消息,关于魏小姐与元总的——”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魏嫣脸上一热,悄悄地看了一眼元丽泽,他完全没在听他们的交谈,依旧是单手支颐,瞬也不瞬地凝视着拍摄现场,魏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才发现他在很专注地望着季薇,黑瞳中隐隐泛着几丝温柔。
    一种既模糊又清晰的答案呼之欲出,魏嫣不敢相信,不肯相信,更不愿相信。
    就在这时,一直都是一副意兴阑珊模样的元丽泽霍然起身,一拳击在了脆弱的简易桌子上,放在桌子上的两瓶矿泉水弹跳了起来,骨碌碌地滚落在草坪上。
    这是魏嫣第一次在元丽泽脸上看到类似愤怒的表情,她不及反应,就见元丽泽大踏步朝拍摄现场走去。
    裴偃也被元丽泽的举动惊住了,尾随其后,一起去看看有些混乱的现场。
    拍摄现场的确有些混乱,饶是刘导也不知该如何收场,而被甩了一记耳光的唐宇,更是一脸懵逼地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林导这下子也有些尴尬了,快步走到季薇面前,见季薇眼眶红红的,不停地用手背擦拭着嘴唇。
    她的嘴唇原本就娇嫩,很快就被手背擦拭得一片嫣红。
    唐宇捂住火辣辣的脸颊,理智渐渐回笼,被一个女孩子在拍戏的时候,当众甩了一记耳光,这种事情在他看来,真是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刚才开拍,季薇难得没有那么抗拒了,眼见这条就要大功告成,唐宇微微俯身时,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他发誓,真的只是轻轻碰了碰,连味道都还没有尝出来,就被她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
    这种反应着实有些过激了,唐宇觉得丢脸的同时,也有些恼了,“你是不是有些夸张了?不能接受吻戏当什么演员?ok,就算你说你只是个临演,既然站在了拍摄场地上,好歹也有些职业操守吧?”
    季薇怒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导朝唐宇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唐宇忍了忍,终于没再吭声,捂着脸走到了旁边,有助理赶紧拿了冰块给他敷脸。
    季薇喝了一口矿泉水,又把水倒在手心里,不断地清洗着嘴唇,俨然把唐宇当做了致命的病毒。
    唐宇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等元丽泽越来越靠近混乱的现场,季薇抓着矿泉水,率先朝他走去,元丽泽眼底燃起了熊熊怒火,见季薇朝自己走来,黑漆漆的眼睛里隐隐有水光,好似还带着一丝丝软软的央求。
    他明白这种央求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她不愿意让他再惹事,他止住了脚步,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等再睁开眼睛时,元丽泽直勾勾地注视了一会儿季薇,握紧了双拳,转身就走。
    或许会出事,季薇恍惚地想着,忍不住就挪动了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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