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茵到店里时,天色已黑,18点了。吴茵见到王昆,就十分委屈地说:“昆,医生叫我去住院。”
    王昆拉着她的手入座,关心地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茵如此这般地便把事情详细地叙述了一遍,最后不无痛惜地说:“我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停孕?按医生的意思,现在我肚子里是一个死胎罗!”
    “别着急,明天换一家医院再打个b超,说不定是别人弄错了。”王昆宽慰道。
    “真有可能,博仁医院应该是私家医院吧,总感觉没那么出名。那里的医生和资力可想而知,说不定想赚我一个人流手术和术后住院的钱。”
    “有意为之那倒不至于。我们明天再查一下,以防博仁医院误诊。”
    “有什么不可能?以前我去深圳私人诊所打暑假工,做导医。那里的妇科医生总是告诉孕妇,有炎症,孩子发育不良等借口,一心想要她们决定人流住院。只有这样才可以赚钱。那个诊所没有给产妇接生的资格。赚不到生孩子的钱,就专门暗示孕妇危险要堕胎,赚死孩子的钱。”吴茵想起暑假工的那一段经历,越想越是这么一回事。她到现在感觉身体都好好的,不痛不痒,下身先前也只滴了两滴血,后来没有再滴了,怎么可能有医生说的那么严重。
    “明天,我们去找一家公立的正规医院检查。”
    “嗯。”
    这一夜是难熬的,床上,吴茵抱着王昆无声饮泣,对门的那个房间里住着阿圆嫂子,怕影响她休息,不敢作声。
    “昆,你说这事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吴茵问他。
    医生对她说的话言之凿凿,她有八分信了,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早点休息,明天一切都会明白了。”王昆抱了抱她,以示安慰。
    然后,两人不再言语,睡下。
    第二天,他们等到7:30,就动身去医院,猜想医生8:00就会上班。眼镜店里只留着阿圆嫂子看店,她听到吴茵的事,也是担心得不行。
    王昆和吴茵来到眼镜店附近最大的医院——二附医院,到产科假装例行检查。吴茵之前,也是在这所医院产科建的档。
    很快,b超单出来了,交给大夫诊断。
    “胎儿已停孕,需立即住院,准备做人流手术。”医生说,说得很确定,与昨天那家医院的医生的说法如出一辙。
    “医生,怎么会停孕呢?”吴茵问,心中在滴血。
    “有很多种可能,现在还不知道。但停孕已是事实,急需处理,否则怕大出血。”医生说。
    王昆拉了拉吴茵,学医出身的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对医生说:“医生,我们现在就去办住院手续。”
    接下来的时间,在医生药物的作用下,下身流血量慢慢变大,都是褐色的血。吴茵上厕所很频繁,10至30分钟一趟,跟来例假不一完,像血崩一样。她想不明白,身体里怎么会流出那么多败血,害怕极了。
    次日下午,吴茵在厕所流下一个肉团,不敢细看,猜想是胎儿,便即时告知医生。然后,医生叫助理帮忙,把吴茵立马拖进手术室做了清宫术。阿圆嫂子在一旁照顾,她叫阿圆嫂子打电话给王昆,医生都等不及他来了。
    之前预定的无通人流也等不到了。因为现在正是五一放假期间,那个打麻醉药针的医生正在休假,外出了,过两天才上班。
    吴茵躺在手术室床上,像是一只待宰的青蛙,两脚抬起分开绑在支架上。然后,右手被阿圆嫂子摁住,左手被一个护士摁住。
    医生在吴茵脚边指挥若定:“上机器。”
    她的助理马上推来清宫机,吴茵看不到那机器。只是感觉到有一根管子伸进****,接着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同时,医生双手在吴茵的腹部用力按压。
    “啊——啊——!”吴茵惨痛地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喊叫。她的全身肌肉紧绷,想要挣扎,却挣扎不了分毫。这是她出生以来经历过最痛的一次。
    “忍一忍就过去了!你怎么这么怕痛?!”医生的语气里透露出不耐烦与不屑。
    医生觉得现在的女孩太懦弱和娇矜。
    “你再不配合,吸不干净后果自负啊!”医生又补充了一句。
    吴茵觉得又羞又愧,咬紧牙关不敢吱声了。突然,她现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眼角的泪水悄然流下。
    这边强按那边猛吸,似乎要把她的精魄都吸走了,她痛得死去活来……幸好时间比较短,这台手术抛开准备与善后的时间,自始至终大约花去一刻钟。所以,疼痛很快就结束了,只是心有余悸。
    清宫术结束,医生和护士全部撤走。医生临走前,嘱咐家属阿圆嫂子,让患者在原地床上静躺半小时。
    吴茵想,她真应该恢复一下身体的不适感和心情的沮丧。
    这时,王昆才赶到,吴茵见到他哭出声来了。手术中时,她好怕自己就此死去,再也见不到她心爱的丈夫了。
    阿圆嫂子在旁,王昆只是抓住吴茵的手,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询问了一下手术的事。
    然后,他把吴茵从手术室抱回病房,吴茵的恐惧与痛苦才缓过神来。
    王昆给吴茵在公司请了一个月的假休养。她在医院住了五天,期间,娘家的爸爸和公公婆婆从偏远的乡下赶到南昌探望。
    然后,王昆带着吴茵回乡下婆家休养,以慰她思子之痛。回到老家,先是带她去县城打结婚证,以前因为开店,回家太匆忙,走得也匆忙,总是找不到时间上县扯证。
    吴茵突然间觉得自己太单纯了,都要帮人家生孩子了,竟忘记要去办结婚证这么大的事。
    据说有些人家,女人不生到儿子就不要人家了。像吴茵这种孕育孩子失败,将来或是不能生孩子的话,岂不是要被丟弃?吴茵想想有点后怕,从而更加感动王昆对自己的真心。
    “到今天,我们才得空去办结婚证。走,我带你去秀峰,权当度蜜月去。”王昆道。
    “好呀!”
    王昆处处为她着想,她没有不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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