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系好安全带,转头,见她双手握着白色单肩包,一动没动。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阮绵绵感觉沈逾突然靠近,熟悉的气息霎时涌进鼻息,清爽的男性气息,在炎炎夏日里,好像能扫退热度。
    沈逾长臂越过她娇小的身子,手臂划过她的衣衫,拉出安全带,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臂,阮绵绵眨了下大眼睛,然后就听咔哒一声,安全带卡扣插入卡槽的声音。
    “每次提醒你系安全带,你还是记不住。”
    阮绵绵交握着双手,声音软软糯糯,“我很少坐车,你知道的。”
    沈逾轻笑,启动车子:“叫沈教授叫上瘾了是吧,连哥都不想叫了?”
    她没想到他会在意这个:“我在寝室,同学看是你的电话。”
    “你不想表明我们的关系?”
    “我怕大家说你徇私,还是不表明的好。”
    被人说徇私他并不在意,他接受南大邀请,本就是私心。但她在替他考虑,这点,着实很受用。
    沈逾开着车,阮绵绵安静的坐在副驾驶,目光落在窗外,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致,这是她生活三年的大学周边,目光回转,落在开车人的脸上,一如往昔的面容,温和中带着坚毅,眼镜片下,浓密的睫毛,那双桃花眼,生得那样好看。
    她喜欢他的眼睛,总是温柔的望着她,后来才知道,那是桃花眼,有人说生得漂亮桃花眼的男人,容易招引桃花,且花心,薄情。
    但她却不敢苟同,她所认识的沈逾,少年时,干净,清澈。成少之后,亦是温和且坚毅,从未见过他交女朋友,更别说薄情花心。
    她哥怎么是那种人,才不是。
    好像感受到她的目光,沈逾转头看向她,阮绵绵好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儿,急忙撇开眼,这下意识的闪躲,让沈逾轻笑出来。
    路程不远,十几分钟,便到了一处高档别墅区。
    二十几米宽,十米多高的园区大门,门口的电子识别系统,在捕捉到车牌后,自动抬杆,沈逾的车子便驶了进去。
    一条笔直的双排车道延伸开来,道路两侧绿化做得极好,此时开着浓郁的九里香,株枝优美,花香浓郁。前方岔路处,右拐,前行,很快车子停在一座,独栋四层欧式别墅门前。
    阮绵绵看着外面,“这是哪?”
    “我家。”沈逾说。
    “你家?”
    “半年前买的,找人按我的要求装修,我回来就住在这儿。”
    “买这里要很多钱吧?” 阮绵绵也很诧异他居然在这儿买了房子,而且,看起来应该很贵吧。
    “这几年的积蓄都花在这儿上了。”沈逾半开玩笑,开门下车。
    这几年的积蓄,他可真没少赚钱 。
    阮绵绵也下了车,沈逾抬手用指纹解锁,门便打开。
    刚一进门,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声,目光望去,就见一只白色的英短,从阳台处,晃悠着肥肥的身子,走出来。
    “初六。”阮绵绵赤着脚小跑上前,一把抱起肥猫。
    “你又胖了,再胖我就抱不动了。”
    “初六,初六我好想你。”
    初六“喵”了一声,微眯着眼皮,懒懒的回应她一声。
    沈逾目光落在她嫩白的小脚上,放下车钥匙,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兔八哥的拖鞋,走到相聚的一人一猫跟前,他弯腰,把拖鞋放到她脚边,“抬脚。”
    阮绵绵抱着初六,抬起一只脚,沈逾把两只拖鞋穿到她脚上。
    她就这样看着他,与她记忆里的少年没有任何差别,还是那样干净澄澈,永远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有人说他高冷,她的感受却是,沈逾,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人。
    沈逾抬头,就见阮绵绵怔怔的看着他。
    他轻笑了下,眼底泛起的暖流,像似带着涟漪,在午后的时光里,将眼镜下透过的光,尽数,轻柔的落在她的脸上。
    “女孩子,不能着凉。”
    她傻傻的点头,还在惊讶于,他,给她穿鞋。
    初六喵了一声,阮绵绵摸着初六的脑袋:“哥,你有时间养它吗?”
    “现在有些时间,就带过来养着。”
    初六是她和沈逾一起领养的小猫,带回来的时候,才一个月,现在呢,都是成年老猫了,性格很怪癖,好像猫的性子都很高傲,总是一副天下老子我最大的强烈自我催眠意识。
    沈逾挽起衬衫袖口,进厨房给她洗水果。
    “把初六放下,去洗手。”他说。
    “抱一会。”
    “一身猫毛。”沈逾端着水果盘出来。
    阮绵绵放下初六,初六噌的一下跑开,她再看自己身上,一身毛。
    初六掉毛,所有猫都掉毛。
    她去洗手处理掉猫毛,出来时沈逾正在打电话。
    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粒晶莹饱满的葡萄放进嘴里,汁肉香又甜。
    初六迈着高傲的步子,在客厅里走直线,扫地机器人游荡过来时,它权当没瞧见,依旧一脸傲视的表情,不急不缓的迈过机器人,然后机器人又对它追穷不舍,因为掉毛,机器人就一直跟着它。
    沈逾同学来过家里,说初六的性子,这么高冷,一定是随沈逾的。
    沈逾讲完电话,见她正在发信息,“有事?”
    阮绵绵摇头:“是李然。”
    “李然?”
    “就是那天在教师楼门口的那个同学。”
    沈逾放下电话,双手搭在膝盖处,端坐着看她发信息,大概几条信息过后,阮绵绵一抬头,正撞见沈逾漆黑的眸子,那里有些复杂的情绪,让她一时琢磨不透。
    他,是不高兴了吗?
    阮绵绵默默低下头,沈逾眸光霎时一转,转上一抹柔和,“二十一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点头:“是啊。”
    “还有一个月零二十三天过生日。”
    刚才他的神色让她有些错觉,好像那个不是她所认识的人,再一抬眼,他的眸光里依旧温暖一片,好像刚才,都是幻觉。
    她点点头,没想到,他记得这样精确,连她自己都不记得还有多少天。
    “长大了。”
    她笑了下。
    “有喜欢过男孩子吗?”
    她一怔,她哥从没跟她聊过这些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沈逾挑眉,“谨慎点好。”
    作者有话要说:  沈教授:不要轻易喜欢别的男孩子。
    阮小妹:为什么?
    简哥:妹控,不要不要的。
    第6章
    沈逾的别墅,硬装很简单,软装倒是花了些心思。
    复古水晶吊灯,怀旧的棋盘式地板,欧美老电影里的吧台式样,六开的酒柜,陈列的摆满了酒。
    酒类她无法分清,她不喝酒,对这些也没研究,沈逾站在她旁边,给她介绍,玛歌,帕图斯和白马法国勃艮第产区的drc黑桃a,迪狮龙……
    她听得云里雾里,不过她印象里,沈逾也不喝酒的,“哥,你什么时候研究酒了?”
    “我在国外淘的,偶尔喝一点,当个摆件吧。”
    哪有人拿这个当摆件,阮绵绵低下脑袋,目光落在脚上的粉色兔八哥拖鞋上,他一个男人独居,又是刚回国,“你这儿怎么会有这双拖鞋。”
    “回来置办家居设施的时候,一起买的。”她喜欢什么,他都记得,找了很久,才找到这样的款式。
    阮绵绵抿了下唇瓣,“谢谢。”
    这声客气的道谢,沈逾轻叹一声:“非要跟我这么客气?”
    阮绵绵的性格,就是不急不缓的去做任何事,心思也很简单,他知道,他想做的事,只能慢慢来。
    对,他是她哥,不用这么客气的,她点点头,抬头冲他笑了下。
    “你跟我来。”沈逾转身,迈步向楼上走去。
    阮绵绵跟上,一楼缓步台上,挂了一张极简的写意画,她看着,有些眼熟,很眼熟。
    “卧室在二楼,第一间是我的房间。”沈逾给她介绍,但他并未推开房间门,而是向里走去,最里间的房门口,他站定。
    “进来看看。”沈逾说着,便推开了门。
    阮绵绵站在门口,望向里间,沈逾说,“怎么样?”
    这间房间的装饰与摆设与她在沈家住的卧室基本一致,粉粉嫩嫩的色系,床上的被子,窗边的窗帘,写字台和书架,以及床上放着一只粉色兔八哥,是超大版的,足足有一张床的长度。
    她微张着嘴巴,一脸震惊,诧异的看向沈逾,“这……”
    “喜欢吗?”
    阮绵绵脸上一扫而过的兴奋,取而代之,是一抹无法言说的复杂神色。
    “不喜欢?”沈逾想过她会开心,却没想到,开心的表情,短暂的仿佛像是幻觉。
    “谢谢,只是这样太麻烦了。”她和母亲有自己的房子,而且她现在住宿舍,她其实,更多的是不想太过依赖他。
    “非要这样?”沈逾的声音透着清冷与不容抗拒。
    感觉他语气中有些薄怒,阮绵绵一时语塞,两只小手不安的紧握。
    “你就这样一直跟我客套?”
    阮绵绵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很感激他的好,可是,又觉得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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