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条街道,经过一簇簇花海与一座座假山,王道与月紫妖终于来到了一座大殿,名为天机殿。
    这是天机圣宫的主殿,道天机在这里接待王道他们是一种最高规格的礼遇,因为一般人拜访的话,顶多会安排在偏殿。
    天机圣宫的每一花一草,每一座建筑的布置都很讲究,在期间,月紫妖险些再一次陷入那种悟道中,走到哪里都要停停留留,认真地思索与观察一下。
    两人来到这座大殿足足花费了将近一个时辰,这还是因为最后王道不耐,直接拉着月紫妖捂着她的眼,才能这么‘快’的到来的缘故。
    天机殿很气派,如同南宫世家的主殿一样,尽显帝尊的超然之风,宛若九天之上降下的一座神殿。
    尤其是天机殿三个大字,自语之间有种莫测的天机流转,经久不息,就连王道看着都险些入迷。
    这三个大字没有固定的形态,甚至它不是这个时代的文字,但一眼看去,就是能够认出这是天机殿三个大字。
    就在月紫妖将再一次进行深层次的领悟,王道要将她的眼睛捂住之时:
    吱嘎!
    大殿的门自动打开,并不显得厚重,发出的声音与大殿那一丈之高的大门的规格与厚度不相符。
    王道硬是拽着将要入迷的月紫妖进入主殿中,殿中一片辉煌,神光四射,瑞彩条条。
    一切的摆设是那样的玄妙,以至于妙到毫巅,一盆花草、一副书画、一件古奇珍品等几处景象看去,居然令人宛若见到了一片山水世界。
    此种布局当真巧妙,处处有天机!
    再想里走去,王道明显地感觉到有一道道天机之力流转,仔细看去,那居然是周围的一幅幅刻图。
    这是昔日的帝尊手笔,一笔一划看似随意,但仔细看去却觉妙用无穷,诸多天地奥义接连闪烁,但又抓不住。
    一道道天机之力交织闪烁,王道抬头间,他……居然看到了一片小宇宙?
    周围混沌气蒙蒙,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光芒,没有天地诞生,一片虚无。一颗像是种子一样的东西发芽、涨大,最后化成了一个茧一样的形状,岁月流转,混沌蒙蒙,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茧越来越大,表层不满了蚕丝,显得有些破旧与风化。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蒙蒙混沌不断流转,滋养着这颗茧,直至有一天,茧突然破了,爆发出一团无比璀璨的光芒。
    轰隆一声,这是混沌中发出的第一道声音,听起来只是一声普通的爆炸之音,可当中呢却蕴含诸多奥义,所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化万物,这道声音便是初始的,以后所有声音的那个一!
    之后宇宙当中演化出来的所有音节都是以它为基础的!
    光华大放,璀璨的程度照亮了整片虚无中的混沌,接着,能量暴乱,隆隆之声不断响彻,时光碎片飞舞,空间扭曲,然后崩碎!
    恐怖的景象接连闪烁,王道恍如见证了一个时代的毁灭,但下一刻,新生出现。
    暴乱的能量渐渐散去,王道看着不知何时升起的群星与日月,他这才明白,原来刚才的恐怖暴乱是开天辟地的初始。
    天地生,星辰现,日月运转,时间有序,就这样,自一片茫茫无边的虚无中,由混沌气孕育出的那颗茧最终化成了一个小宇宙。
    宇宙中有了生机,有了生灵,有了万物……
    终于,王道看完了这幅由天机之力交织而成的画面,脸上满是震撼的神色。
    他刚才以为恐怖的暴乱是在灭世,但最后居然见到了重生?
    破而后立,要重生必先破碎与毁灭,唯有如此才能构造出一种全新的面貌。
    如果刚才的那片虚无不破开,空间不碎开,没有毁灭的暴乱,何来后面出现的新生的宇宙?
    王道对于破而后立似乎有了进一步的理解,是的,他本来就对这个词理解的很深刻。
    碎丹涅槃,凝聚十颗道丹之时,他险死还生,身躯几乎风化,彻底衰败,但最后重生出一股源源不绝的无穷之力,他成功凝聚了十丹。
    在帝尊传承地登天梯,他拼着肉身几乎崩溃的危险,法则入体,练就一副不坏之体。
    他打破了以前人身最多只能开辟九大人身宝藏的传说,开启了第十种人身宝藏。
    一种种经历,无不是指向一个真理,破而后立!
    他看向月紫妖,发现她看到的东西似乎与自己不同,又在那里着迷了起来。
    王道很无语,摇了摇头,直接将差一点儿陷入悟道中的月紫妖拉着向前走去。
    “你放开我,魂淡……”多次被王道打断,月紫妖很不满意,不禁如此咒骂道。
    她从来不骂人,也不说脏话,但面对打断自己领悟这么多珍贵的东西的王道的举动,她不能忍了。
    “姐姐,以后我就把你留在天机圣宫了,你想看多久都行,咱被在这里争朝夕行吗?”王道很无奈地解释。
    道天机一身白色道袍,超然如仙,正笑眯眯地看着王道与月紫妖。
    “破而后立之后是蜕变与升华,要破不难,关键能够真的立而后生,否则那么就只有破,只有毁灭。”道天机沧桑的声音传来,他看着王道说,同时示意两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闻言,王道躯体一震,破而后立,这……似乎另有所指。
    他想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自元古甚至更久远之前,一个个大时代凋零,然后开出新的时代,再凋零,再新生。
    这……代表了什么?
    也算是破而后立吗?
    那么究竟是谁一直在破一个个的时代?
    没错,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令王道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旁边的月紫妖正在思考自己刚刚领悟到的天机一道的至理,忽然感受到身边王道的变化,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这种表情她真的是第一次在王道身上见过,哪怕当日他得知家族剧变,得知无极宗主抓了王家的许多子弟时,也没有这样严肃过,那时他脸上更多的只有愤怒与杀意。
    她又想了想,刚才天机宫主说什么来着?哦,是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若破了后立不住,自然是走向衰败,然后越来越弱,最后灭亡。恩,也有涅槃一说,或许灭亡后也有新的生机与变数会渐渐衍生出来。但这一切有很大的气运与变数……”月紫妖下意识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王道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破而后立,若破了立不住,便是走向衰败,越来越弱,直至灭亡?
    那么……一个个时代的毁灭,又有一个个新时代的诞生……
    王道不敢想下去了,他看向道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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