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淑婉一心想让赵宁生个儿子,日后再娶了她女儿。
    “你与老四都是相貌出众的人,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不会难看,当我女婿是最好不过的。”
    赵宁僵住了,这话她可没法应下。四哥日后问鼎,他和她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儿子,婚事可由不得她做主了。
    为让赵淑婉安心养身子,赵宁应下了,“那好吧......”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届时她能不能生出儿子还另当别论,毕竟她还从未当过母亲。
    赵宁觉着这事离她太过遥远。
    赵宁给孩子留了一只金锁便离开了,赵淑婉身子虚弱,还需要多多休息。
    赵宁走出了后院,就见赵慎已经在外面等着她了。
    这两天朱浩天一直在缠着王宁,想让她想法子将他女儿变白。加之八王爷也很为小孙女的肤色着急,黑成这样将来着实不好嫁人。
    故此,便无人特意留下赵慎说话。
    赵慎也正好得了清闲,于一株盛开的梅花树下,等着他的小妻子归来。
    见赵宁步子缓慢,脸上似有隐忍,赵慎大步上前牵住了她的手,一低头间的温柔,连午后的暖阳也羞涩了,“谁让你逞能了?回去再用一次药膏子,我见你曾经倒是无所谓的很,如今愈发娇气,这种事还得多磨练,习惯了便就好了。”
    春竹和夏雪两人紧随其后,她二人琢磨来琢磨去,大约明白了主子话中的意思,登时皆是面红耳赤。
    赵宁没有力气搭理赵慎了,她发现赵慎与以往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的嘴皮子功夫。
    哼!也不晓得跟谁学来的?!
    二人上了马车,赵宁索性就告知了赵慎一件事,“对了,我方才与三姐定下了娃娃亲。”
    她本以为赵慎会很介意,毕竟那孩子的确是黑了些,他却是反过来问她,“只靠我们宁宝儿那点本事,如何能生儿子?”
    赵宁:“......”
    赵宁原本打算安安静静的养神,沉默寡言的赵慎却又“啰嗦”了一句,“我儿日后佳丽三千,多一个肤色偏沉的也无所谓。既然宁宝儿执意要定亲,那便定吧。”
    赵宁睁开眼来,怒瞪了赵慎一眼,他却一脸清冷,正揉着她的右手,赵宁道:“他敢!”
    赵慎很耐心的解释了一遍,“他怎么不敢了?你以为全天下的皇帝都会像我一样待你?你忍心让你儿子如我这般孤苦?”
    哪里来的儿子?
    儿子还没影呢,他便同她胡搅难缠了!
    赵宁抽回自己的手,嗔道:“你说这话作甚?小心隔墙有耳,有人故意将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
    赵慎浅浅一笑,“我就知道我们宁宝儿最关心我。”
    赵宁:“........”
    这一天晚上,赵宁有些害怕赵慎了,她知道他不会那么早便睡下。
    赵慎还未回到寝房之前,赵宁事先将自己裹成了一只粽子,待赵慎过来时,却轻而易举又将她“剥”出来了。
    赵宁气急,“不行的!你若是再来,我怕是没命了!”
    赵慎躺在了赵宁身侧,拉着她趴在自己胸口,他是闭眸的,似乎长吁的一口气,他便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赵宁谈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赵慎一掌摁住了她的脸,又让她趴下,“宁宝儿若是睡不着,那你我便继续谈谈生孩子的事。”
    闻着赵慎身上淡淡悠悠的薄荷香,随着他的呼吸,赵宁感觉自己的身子一起一伏的,他的胸膛还真是比被褥要舒坦多了。
    赵宁睡不着,赵慎的一只手掌放在了她后背,另一只手掌就在她面前,那上面依旧绑着布条,赵宁知道他真的伤的很重。
    这时,赵慎的声音突然传来,“宁宝儿心疼我了?”
    赵宁一抬脸,发现他明明是闭着眼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135章 半路截杀
    东宫太子的寝房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太子的肩胛骨被赵翼的长剑直接穿刺,这等重伤即便是习武之人也未必能承受的住。
    内室燃着进贡的紫檀香, 立侍的宫人俱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此时, 太子的右手握笔,但半晌也未曾写出一个字来, 那雪白的宣纸上落下墨滴,瞬间晕染了开来。
    顾慕瑶站在一侧看的心惊胆战, 她不敢当着太子的面说出实情,但见此情此景,她着实无法忍受, 道:“殿下,您被赵家人如此残害,因何不去父皇面前告发赵家?!
    太子苍白的唇角一抽,冷笑了一声, 顾慕瑶徒有一张漂亮的脸蛋,长相看似精明能干,实则就是一只无用的花瓶子。
    这次的事,就是他朱明安一手策划出来的,他的目的是针对赵慎。
    皇帝老虽老了, 可他是何等精明之人!
    赵家那边都没有吱声, 他这个始作俑者却去皇帝跟前告状, 还嫌他不够丢脸么!
    朱明安舒了口气,赵宁被赵慎接回去已经好几日了, 他们如今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吧?
    赵慎啊赵慎, 你夺了我朱明安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如何会放过你!
    朱明安对一侧的顾慕瑶道:“时辰不早了, 你先歇着吧,我再练会字。”
    顾慕瑶爱慕太子么?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只是知道自幼开始,家中爹娘与兄长便告之她,她这辈子要嫁的夫君一定会是人中之龙。
    而顾慕瑶见到太子的第一眼起,便被他的清俊儒雅的外表所震撼到了,这样一个身份特殊,又是才情俱佳之人,哪个姑娘家会不喜欢呢?
    顾慕瑶如愿以偿的嫁给了太子,成了京城贵女所艳羡的太子妃,可事实如何,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时至今日,她与太子之间还是清清白白,这话若是说出去,就连顾慕瑶自己也无法相信。
    太子正当血气方刚,又是个健朗的男儿,而她自己呢,曾名扬京城,乃京城第一美人,太子没有理由对她不动心。
    所以,怪来怪去,一切皆是由赵宁而起!
    如果没有赵宁此人,太子不会对她视而不见,更不会因为这次掳走了赵宁而受了重伤!
    有些事太子虽然瞒的很严,但顾慕瑶身后可是整个承恩伯府顾家,她如何会不知道这些事的来龙去脉?!
    “殿下!您还不清醒么?赵宁她就是一个浪.荡的女子,一边勾.引了您与辽王,一边还对她自家的兄长起了心意,就跟她那个母亲一样!否则以母亲二嫁的身份,如何能在定北侯府站稳脚跟,她们母女两人一定是学了妖术了。殿下,您可一定不能被她蒙蔽了双眼,她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啊!”
    太子闭了闭眼,仿佛没有听进去顾慕瑶的话。
    可赵宁是什么为人,他如何能不知道?
    除却上辈子之外,从五年前开始,他便暗中注意她了,她那样简单单纯的女子,岂会有什么妖术?
    太子依旧坚信,他一定与赵宁有着割不断的缘分,他从第一眼看到她时,便觉着一定在哪里见过她,他们一定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顾慕瑶继续道:“殿下,忠言逆耳,您就听妾身一言吧。您要娶侧妃,妾身不会有任何怨言。但赵宁此女着实不良,她用心不纯,一开始勾搭您,许就是为了赵慎啊!”
    太子听不下去了,自以为聪明的人在旁人眼中都是极为可笑的,他轻笑了两声,也不知究竟是在嘲讽谁。
    他看着妻子漂亮的脸蛋,道:“赵宁她从未勾.引过我,勾.引我的人是你!”
    此言一出,顾慕瑶登时手脚冰凉。
    她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只有旁人巴结她份!世家公子为了能够见上她一眼,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初为了吸.引太子注意,顾慕瑶的确下过不少功夫,确切的说她也的确是勾.引过太子。
    顾慕瑶觉着自己被人狠狠打脸了,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站在这里?是因为对这个男子还存着一星半点的幻想么?还是她舍不得这唾手可得的权势?
    顾慕瑶承认自己很贪心,她既想要权势,也想要丈夫的真心。
    顾慕瑶一忍再忍,她依旧表现的温柔端庄,“殿下,看来妾身的忠言逆耳,您是听不进去了。妾身只想让殿下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妾身与顾家都与您共进退。那今日妾身就不打扰殿下了。”
    太子没有挽留她,这一番“掏心挖肺”的话对于朱明安来说并没有起任何的作用。
    他与顾家不过是相互捆绑而已,顾家拉拢他是为了日后的利益,而他娶了顾慕瑶也仅仅是为了顾家的兵权。
    这二者之间只有相互利用。
    *
    月华孤冷,残月悄悄躲入了云层,这天着实太过冰寒了,以至于年关将近时,长街两侧也早早打烊收摊。
    顾慕瑶的马车停在了承恩伯府的侧门,这已经不是她头一次半夜离开东宫,一切都安排的顺顺当当。顾家将她嫁给太子之前,就已经在东宫打点好了一切。
    顾慕瑶见到顾程时,漂亮的眸子里尽是泪珠子,一身的傲骨也消散了,哭道:“哥哥,你无论如何都要替我杀了赵宁!赵宁一日不死,太子的心就不会回到我身上!还有赵家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顾程看着一贯清高孤傲的妹子哭的如此伤怀,他大约知道了什么,劝道:“你放心吧,我们顾家与赵家迟早要做个了断。倒是你,怎么又是大半夜出宫,太子殿下他不知情么?”
    有些话,顾慕瑶羞于说出口,她与太子至今还没有圆房的话,她自然也不能让旁人知晓。
    “哥哥,我实在是累了,若非明早还要给皇太后请安,我倒想歇在家中了。”顾慕瑶抽泣了几下。
    顾程继续安慰,“皇太后那边不能松懈,你若是哄好了皇太后,对你而言也是有利而无一害的。妹妹放心,哥哥自然护着你。你若是能早日为太子生下长子,那就更好了!”
    如今只有赵慎与太子已娶妻,她与赵宁谁先生孩子,那孩子就是皇长孙,意义重大!
    顾慕瑶有的是手段,不到关键时候,她还不打算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但为了生下孩子,她不得不那么做了。
    可惜,太子眼下又是重伤,她即便是给太子下.药,也无法成事。
    顾慕瑶点了点,“哥哥说的是,眼下子嗣才是关键!”
    太子还没有娶侧妃,若是日后有了侧妃,顾慕瑶就该更加忌惮了!
    *
    次日一早,赵宁醒来时,身边又空无一人了,她胸口有些微微发疼,低头一看,竟发现小衣也不见了踪迹。
    赵宁:“......”
    赵慎算准了时机,他大步从外间走来,手中握着一只兰花小瓷瓶,见赵宁面色粉红,眸露羞涩,赵慎笑了笑,“你醒了?正好让为夫给你上药。”
    赵宁现在这副样子,她哪里肯出来?揪着被褥就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你.....你太过分了!
    赵慎似乎很委屈,“我怎么过分了?不解衣,如何能涂药?”
    他上前欲要扯开赵宁的被褥,赵宁自是不依,赵慎却道:“我们宁宝儿休要赖床,一会你儿媳的洗三礼就要错过了。”
    儿媳?
    赵宁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昨日之所以敷衍了赵淑婉一句,也无非是为了安抚她。
    屋子里烧了地龙,赵慎并不担心赵宁被冻着,他一脸君子模样,亲手掀开了她身上的所有被褥,还非要亲手给她涂药,且处处涂的仔细,他是带着虔诚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并不含任何的.情.欲。
    赵宁煎熬了片刻,待赵慎终于收回了手,她已经酥软的没有一丝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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