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一说完,就瞪着两只眼睛死死的看着夏鸳鸯,心里既有些害怕,又有些渴望,如果夏鸳鸯真的是古羌人或者古蜀人的后代的话,说不定我可以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几千年前的秘辛。
    而且他居然还会说那种古老的语言,若是我可以跟着他学会这种语言,那么我说不定就能自己翻译出这几次在各种幻境中所听到的一些东西。一想到这里,我就满脸激动的看着夏鸳鸯,哪怕是身上因为受伤而传来的疼痛感也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夏鸳鸯两只桃花眼近乎眯成了一条缝,他盯着我细细打量,脸上面无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我一愣,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这夏鸳鸯和我只是一面之缘,我也不清楚他的品行,而且现在当着一旁李小卉的面,我更是不可能将我身上的秘密告诉他。我总不可能直接和他说我们陈家祖先在三百多年前发现了古羌和古蜀的秘密,然后做了布局,我想要和你询问你祖先的事情吧,估计我一说完就会被他先抓起来审问,想到他刚才的身手,我此刻身上受了伤还真不一定能干的过他。
    我脑海中思绪乱飞,心里想着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应付这夏鸳鸯。但就在我发呆的时候。那旁边一直看着我的夏鸳鸯却是突然出手,他此时脸色虽然有些惨白,但是这一瞬间动手的速度还是极快,他的身子就像是一阵风一般绕到我的身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就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裤子,猛然用力,只听“哗”的一道撕裂声,我的裤子就被他生生扯了一个大洞。
    我感觉背后一凉,屁股上的皮肤都暴露在了空气中,我心中大骇,慌忙伸出一只手捂住屁股后面被夏鸳鸯撕开的大洞,我对着他怒吼道:“夏鸳鸯,你他妈干什么!”
    夏鸳鸯眯着眼睛着我的裤子,他说道:“没有。”
    我一愣,不明白他这两个字的意思,赶忙开口问道:“什么没有?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夏鸳鸯视线从我的裤子上移开,淡淡的说道:“尾巴,你的背后没有尾巴。看来你不是他们的人。”
    我瞬间无语,这夏鸳鸯脑袋不会有问题吧,我好好一个人又不是什么妖怪,屁股上又怎么可能会长尾巴呢。想到这里,我对他说道:“你搞啥子名堂,我一个好端端的人,背后咋可能长尾巴。”
    就在这时,旁边被这一串事情惊的目瞪口呆的李小卉尖声说道:“夏鸳鸯,你这个死流氓,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莫非你看上了陈子轩,想要男女通吃?”
    我看到夏鸳鸯额头上冷汗直冒,我也是在身上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夏鸳鸯可能是因为刚才的伤势,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他还是对着李小卉笑了笑,嘴角扯起的那抹弧度比哭还要难看,他说道:“小妹妹可别乱说,哥哥可只喜欢女人哦,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刚刚说的尾巴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和那个青衣古羌或者是古蜀文明有着什么关系。”我连忙对夏鸳鸯追问道。
    夏鸳鸯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既然你屁股上没有尾巴,那就不是他们的人了,有些话我也可以和你谈谈。不过现在这里可不是什么谈话的,还是先去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吧,呆在这湖边,说不定那小妖精什么时候又会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夏鸳鸯这话说的有道理,我和他现在都受了伤,万一刚才那个小女孩又回来,那事情可就麻烦了。还是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在慢慢商谈吧。
    因为我刚刚受了伤走路不太方便,李小卉就走到我一旁搀扶着我离开,而夏鸳鸯看了我俩一眼,苦笑一声,脚步有些不稳的跟了上来。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我扭头一看,在远处的百丈湖畔,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女孩正站在河岸边,白生生的身体在阳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泽,一张美艳的脸上满是怨毒和怨恨。
    我吓得身体一颤,赶忙催促这李小卉和夏鸳鸯赶快离去。这个从赤鱬身体里传出来的小女孩实在是太过诡异和恐怖了,我可不想再招惹她。
    很快的,我们便离开了百丈湖景区,到了外边的一家小茶馆,点了两壶茶坐了下来。此时我的裤子被夏鸳鸯撕破,而夏鸳鸯看上去也是狼狈无比。不过茶馆老板只是看了我们几眼,没有多说话,像这种生意的一般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对于客人的事情,他们可不会过问,只要能赚钱就好了。
    “陈子轩,你们受伤了,要不要先去医院看一下,别出什么问题啊。”李小卉看着我嘴边残留的点点血渍问道,她有些担忧的看着我和夏鸳鸯。
    我对李小卉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的。”
    我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夏鸳鸯说道:“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和青衣古羌到底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是他们的后裔?”
    我此刻已经可以确定在青衣古羌和古蜀国之间,夏鸳鸯应该和青衣羌有着极大的关系。虽然说在我数次所见过的幻象和梦境之中,青衣古羌在语言上和古蜀人差不多,而且两个古老的文明同样都信奉那个方嘴大耳的青铜神像,但是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个极为重要的线索。
    在六年前。我听从爷爷的话进入了青衣羌人的古寨,在那个供奉着青铜神像的神龛前,我曾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我看到了一块供奉在青铜神树的白石,那块白石和我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甚至就像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让我发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但我却是在那一场梦里看到了一个身着青衣的矮小男子,他被一个女人带着走进了供奉白石和神像的神龛,取下了那块本应属于我的白石,而放了一块赝品在上面。
    我忘不了,在那个矮小的男人转身的那一刹那,我看到他衣服下的那条尾巴,那条短小的、灰蒙蒙的尾巴。
    夏鸳鸯既然在百丈湖畔时极为在意我的屁股上有没有尾巴,那可能就和我在梦中所看到的那个矮小男子有关系了,若是我猜的不错,这夏鸳鸯十有八九就是当初的青衣羌后人。
    果然,随着我的话说出口,夏鸳鸯的脸色顿时一变,他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眼,说道:“哦?这么快就确定我是青衣羌的后裔了?不过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又是否可以先告诉我你和青衣羌或者古蜀国又有什么样的关系,呵呵,在如今的社会,可没人去关注那些几千年前的事情了。”
    我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把早已想好的话说了出来:“我去过你们青衣古羌的遗址,一座隐藏在深山上的巨大羌寨,在里面还有一座古堡,我在里面看到了你们供奉的神像之类?”
    “什么!”
    我话还没有说话,那夏鸳鸯脸色大变,他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出两只手抓住我的领口,看上去情绪十分的激动,他厉声说道“你说什么?你进去了,你进过青衣古羌的遗址?”
    夏鸳鸯双眼大睁,脸色涨得通红,我刚刚说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他的某个敏感地区。
    “死流氓。你干什么,快放手,你都要把陈子轩勒死了!”李小卉看到我快被激动地夏鸳鸯勒的喘不过气来,她赶忙伸出两只小手扳开夏鸳鸯扯住我脖子的手。
    “你先别激动,我们坐下来好好说。”我喘了口气,对着夏鸳鸯说道。他刚刚的表现可是吓了我一大跳。
    夏鸳鸯此刻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坐回位置上,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干咳两声,对着夏鸳鸯说道:“我话已经说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还有那个尾巴,那些长着尾巴的又到底是什么人?”
    夏鸳鸯眯着眼睛,声音略显低沉的说道:“你猜的不错,我就是两千年前那些青衣羌人的后代,不过这么多年来,羌汉混杂,我们这些遗民也早就被汉化的差不多了。不管是血统还是文化,其实和汉人也没什么两样了,真正能代表我们还是羌人也就从祖上传下来的一些残缺的巫术咒法和一些历代人一直守护的秘密罢了。”
    “至于那些长着尾巴的人,呵呵,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羌族民间最著名的史诗传说《羌戈大战》?”夏鸳鸯说道。
    我摇了摇头,虽然从雅州往北部和西部的汶川、北川都是羌族的聚居地,但是我除了青衣羌外,对于羌族的其他事情并不了解,夏鸳鸯所说的《羌戈大战》我更是从来没有听过。
    夏鸳鸯没有理我,他似乎陷入追忆之中,自顾自的说道:“在遥远的古代,羌族的祖先从西北往西南部游牧迁徙。在这岷江流域遇到了一个名为‘戈基’的部落,那些戈基人最醒目的特征就是背后长着一条灰色的短尾,他们虽然身材矮小,但却是能征善战,在我们羌人和戈基人的战斗中,皆是以羌人的失败告终。我们羌人的祖先屡战屡败。已经快要到了弃地逃跑的地步了,但就是在那时候,羌人的首领在梦中得到了神灵的启示,他让羌人在颈上贴羊毛做标记,然后用锋利的白石和英石作为武器,与戈基人再战沙场。终于将戈基人打败,甚至将赶出了这片地域,从此羌人才在这岷江流域定居下来。”
    “为了报答神恩,羌族人世世代代都以白石象征最高的天神,供祭于庙宇、山坡以及每家每户的屋顶白塔之中,朝夕膜拜。虔诚之至。这一习俗一直沿袭至今。可以说白石乃是我们羌人的至高神物,象征着羌族的镇族气运。”
    夏鸳鸯说到这里,声音竟有些哽咽起来,似乎接下来的事情触动了他的伤心事,不过他并没有停顿,继续说道:“而青衣羌国就是当初羌人在岷江流域所建立的最大的国家,传承了整整上千年的时间,直到在东汉王朝,因为族里的一场疏忽,首领的女儿竟然被一个戈基人的后代所蛊惑,那个该死的戈基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竟然将青衣羌国的镇国白石偷走了。”
    “从此,青衣羌国国运一落万丈。在一场涉及到整个西部羌人的阴谋中被人算计,最终在东汉王朝的平羌一役中被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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