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局。”杨阳走过来,说道,“他们等你很久了。”
    “好。”齐正推开会议室大门,丛书铭和丛琮父女早已久候多时。
    “齐局。”丛琮见齐正进来,连忙站起身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齐正骇人的伤疤下有一丝隐隐的不好意思:“这都是应该的。是我们警方对不起你,让你卷进了这么大一案子。回头我好好惩罚莫菲,这个丫头,太自作主张了,害你吃了不少苦头吧。我马上让她来给你道歉。”
    “齐局,你别批评莫菲了。没有她,我指不定现在在哪了。我还要感谢她。”
    “不顾你的人身安全,贸然行动,组织上还是要严惩的。现在人手紧缺,过几日我就让她去社区报道,好好磨她个几天。”齐正刚正不阿地说道。
    丛琮看出齐正是真听不出她话里替莫菲的请求,心里无奈道:莫菲啊莫菲,我可帮不了你了。
    “你烧退了吗?身上的外伤还痛吗?”齐正上上下下打量丛琮,自打把丛琮从魔爪中救出来,他还没有单独跟丛琮说过话。这会一下子连问了两个问题。
    “嗯……我没事。”丛琮脸皮薄,当着自己父亲的面,被一个人这么关怀,当即脸颊就红了起来。
    齐正看到了,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失态,但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不知道怎么缓和局面,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
    “齐局长,”丛书铭在边上看着两人说了好一会话,才上前,对着齐正深深地一鞠躬,“谢谢你救了我女儿。让我们父女能够团聚。也谢谢你,救了那些可怜人。”
    “丛叔叔,这话严重了。”齐正忙搀扶起丛书铭,“于情于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齐正走到对面椅子边,比了个“请”的手势,等两人坐下后,他才落座:“丛叔叔,丛琮,你们今天来是……”
    “奥,是这样的。”丛书铭说道,“我们来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在招待所待着也没事,就过来了。如果暂时不需要我们……”丛书铭和丛琮对望了一眼,“我们想回老家去看看。”
    齐正在查丛琮资料时,知道她的母亲早已去世,这么多年加上没有父亲的陪伴,她的日子应该不好过吧。齐正心疼地看了丛琮一眼:“等下我让人先给你们录个口供,录好你们就先回老家吧。如有需要,我再通知你们。”
    “好的好的。”丛书铭向齐正伸出右手,“齐局长,那些恶人,你一定要把他们都抓住,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啊。”
    “丛叔叔,您放心。”
    告别齐正之后,丛琮、丛书铭两人上了宋一程的车,宋一程早上得知丛琮要跟父亲回老家,二话不说揽下了接送的任务,还给丛琮送来了衣物。
    “叔叔,您还记得我吗?”宋一程热情地跟丛书铭打招呼,“我就是小宋啊。当年老往您家跑,厚脸皮蹭饭吃的宋一程。”
    “奥——是你啊。”丛书铭借着后视镜看清了宋一程的长相,又狐疑地说道,“我记得小宋有点……有点……富态啊。”
    “哈哈哈……”宋一程直白地说道,“何止富态,简直富得流油啊。”
    这话逗得车上三人都笑了开来。丛琮听着好友和父亲爽朗的笑声,轻轻地抿掉眼角的眼泪:“爸,这就是一程,她后来减肥成功了。”
    “奥——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丛书铭夸奖道。
    三人聊着天,时间刷的飞逝,转眼就抵达了“夕望村。”
    这些年,丛书铭悄悄地回来过,但都避开了丛琮,就怕见到宝贝女儿,忘记了自己复仇的使命。
    丛书铭掏出那把丛琮转交给他的钥匙,光明正大地打开了家门,见到墙上两人的遗照,立刻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沉默良久,起身讲道:“我去小卖部买点香火。你们先坐坐。丛琮,好好照顾一程啊。”
    “恩,你去吧。”
    等丛书铭一走,宋一程拉过丛琮的手,将一串霍钟逸的钥匙还给了丛琮。
    “物归原主。”宋一程像是甩开烫手山芋一样,一等丛琮接稳,立刻缩回了手。
    丛琮定睛看了几秒,抬头说道:“你让木头换回去呗。”
    “木头不在,没法还。”宋一程不是不肯把钥匙直接还给霍钟逸。而是她也看出来了,丛琮压根就没忘了他,丛书铭的钥匙让父女两终于团聚,那她也希望这串钥匙能让丛琮和霍钟逸破镜重圆。
    丛琮为难地攥紧了钥匙。霍钟逸知道自己出事至今,从不现身,甚至连句关心都没让旁人转达过。自己这颗心虽然受了伤,却到底还没有死去,她都快瞧不起自个儿了。
    “一程,”丛琮困惑地说道,“我……还有必要再去见他一面吗?会不会太没自尊了?”
    “投入过的感情,没那么容易收回的。”宋一程看着外头逐渐放晴的蓝天,感慨地说,“如果始终放不下,那就再痴狂一次吧。到老也不会后悔。感情这种事,哪里说得清自尊不自尊呢。当你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低到了尘埃里。”
    丛琮没有答话,沉默着一同看着蓝天。丛书铭从外头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束野百合。
    “来,丛琮,把你妈最爱的花给她插上。”
    丛琮接过花,心想:妈妈虽然走了,爸爸却把两个人的爱情延续了下来。或许感情,一个人也能生长。
    “老霍,你要和段医生出去旅游?”霍小砺吃惊地用手指着段湘平。
    霍钟逸按下霍小砺的手:“小砺,要懂礼貌。”他伸手摸摸霍小砺的乱发,“我们就出去一个月,我走了,你就是霍家的长子,要照顾好阿太和爷爷哦。”
    “我不要!”霍小砺气鼓鼓地避开霍钟逸的手,“老霍,你跟小丛老师结婚后都没去度过蜜月,你这还没结婚呢,怎么成天跟着人跑。还有没有点骨气了。”
    霍小砺的声音不小,霍钟逸歉意地看了段湘平一眼,把霍小砺带到阳台,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小砺,不要调皮了,我这次是非去不可。你要乖,好好在家,好吗?”
    “你去可以,但我也要去!”霍小砺眼珠子一转,机智地提了个条件。
    “不行。”被霍钟逸一口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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