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躺床上不久,为了买粮又爬起来,江沛出门时抱了一双被子,担心真的在粮店前等,深夜冻得慌,结果真让三牛说对了,还真有一些人在那等着,甚至还有人拎着火炉子在烤火,简直太疯狂。
    江沛看着人不多,想三人轮流守着等人多再去喊,不过又想想太麻烦,于是他们裹着被子,偎在一起相互取暖。还没到天亮,人数已经很可观了。
    有些人来的晚垂头丧气的返回,还有人想插队,可他们看到江沛三人的个头不敢插他们的队,能来买粮食的人家境都不是很好的,没逼到绝境他们也不敢惹事生非。
    粮店开门时,伙计把粮食价目张贴出来,此时的粮价已经达到一两银子一石,梁朝近几年来粮价都能让人接受,平均五六百文钱一石,现在竟然涨到价格是原来的两倍,可以说是直线往上涨。
    人群中更是议论纷纷,大声嚷嚷,大骂粮店黑心抢钱,县太爷肯定不会任由下去的,现在还没闹饥荒呢,粮价都被抬高成这样等等不满的话。
    不管怎么有意见,该哄抢的还是哄抢,排外前面的都死死的盯着粮店储藏室的门,生怕又没粮,江父一共就拿两吊多钱来,还三牛师傅的半吊,剩下的看看够用,幸亏有限购,只能买两石,江沛猜想可能明天粮价更贵,他要先回去征询一下江父的意见。
    江沛把抢购的粮食还是先放在三牛那,江沛补两个时辰的觉才回去。
    “一下子涨这么多!大家都不买,看他们还怎么涨价!你和三牛不是每人买一石吗,现在多两石粮省省吃,也差不多够了,再旱的天哪能不收成一点粮食呢,况且还有秋庄稼呢,等把粮食运回来,咱们分灶。去把你大哥喊来,咱们说说分粮的事。”
    回到江家,江沛去找江父报备情况,被他猜中,江父舍不得花那么多钱买粮食,自从院子被隔开后,江沛没进过江大牛的院里,他敲敲门喊声大哥。
    “二叔,奶奶在给阿娘煮鸡蛋,还有平儿的呢!”
    江沛回来这几天早出晚归的,买回来的零嘴还是让春枝拿给他的,看见他还是挺开心的,见他鼻涕依旧快流到嘴巴里,小脸皴裂的厉害,江沛心想再忙给孩子擦鼻涕的时间都没有吗?
    “平儿天天有鸡蛋吃,二叔只能啃馍馍。”分家时,家里的老母鸡也被李氏带走没有分,说分给他们也没时间养,下的鸡蛋大家一起吃,没想到都到小李氏嘴巴里了,果真是孙子最重要的。
    “大哥,咱爹找你有事商量。”小李氏还在坐月子,窗户捂的紧紧的,江沛没进去就站在院里,找个搭在绳上的麻布巾帮江清平把鼻涕擦掉,李氏在厨房忙没顾得出来和他说话。
    “哦,啥事啊,粮买到了吗?”
    “爹没说,买到了,我和三牛熬了一通宵才买两石粮。”江沛见他出来,摸摸平儿的脑袋走出院子,江大牛跟着他去找江父。
    “大牛,明儿你去把粮食拉回来,既然粮买回来了,咱们就把粮食给分了吧。把三牛也叫回来。”
    “爹,你不是说等二牛成亲后才分灶吗,现在慌啥!”江沛听了江大牛的话,诧异的看他一眼,觉得这话不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倒像是小李氏说的。
    江沛猜的没错,昨晚回去江大牛把江沛和他说的话讲给小李氏听。
    结果小李氏不同意分粮食,现在大家都在一起吃,他们家人口最多,分了粮,吃的就是自己的,江大牛被他的两个弟弟伤了心,觉得还是老婆跟自己一条心,要为小家争取利益。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让你去你就去,别叽叽歪歪的,瞧你那点出息!”江父现在看见三个儿子就烦,两个有主意的,一个听老婆的,刚好江大牛撞在枪口上成了出气筒。
    江大牛被他爹吼的直发愣,江沛也觉得江父的情绪有点反常,难道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哦,那分粮食是不是按人口分?”江大牛恢复正常,说出小李氏交给他的第二套方案,如果一定要分粮,那必须根据人口数分。
    江父想着他两个小乖孙,心软了下来,现在儿子长大不听话,还好有两个可爱的小孙子来安慰他受挫的心,于是不假思索的点点头,同意按人口分。
    江沛知道江父有点偏心,不过也懒的计较,听他爹的话里意思,把所有的粮食按人头分,该给他的也给,只是没有他成亲办席面的事,他也不知道江父咋想的,江大牛听到江父的话,心里一松,这次回去媳妇应该不会骂自己了吧。
    第二天江大牛和江三牛一起回来的,而三牛带回来的消息是粮价飞涨,里正接县令通知禁止粮店抬高粮价,结果人家粮店挂出无粮可售,直接关门。
    “粮食怎么下去这么快,三牛在家没几天,大牛二牛又经常有事,能吃多少粮食!”
    江家的粮食一直是放在江大牛的青砖瓦房的粮圈里,江父和李氏种了几十年的田,每亩打多少粮食,每人吃多少,粮圈的粮食到什么时候该剩余多少,还是能估摸的差不多的。
    现在看到粮圈里的粮食虽然少的不明显,但还是发现比预想的要少两三石的样子。所以江父一看到此种情形才质问出来,说完望着江大牛。
    江大牛被看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这时小李氏头上缠着头巾从另外一间房自己走出来,一脸委屈又带着愤怒。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我和大牛偷咱家粮食,老天爷啊,我的命怎么那么苦,为他们江家受苦受累生两孙子,多吃几碗饭还怀疑我偷他们家粮食!哎呀……我的娘啊……我的命苦啊……不想活了,你们是想活活把我给饿死啊”
    说着说着开始坐在地上,拍着地干嚎起来,江清平看着这阵势咧嘴哭起来,刚出生的江清乐听着吵闹声也跟着哇哇大哭。
    “偷没偷,搜搜不就知道了,粮食自己又不会长腿跑,举头三尺有神明,大嫂你敢不敢诅咒自己没偷!”
    江三牛见小李氏撒泼耍赖的样子见多了,不吃她这一套,若是平时一点小东西无关紧要,可这是涉及到目前只能去黑市上去买的粮食。
    “大家都看看啊,江家老三诅咒长嫂子死啊,这心黑的比锅灶还黑啊!……”小李氏从地上爬起来不顾没坐完月子,走到门口朝门外大声喊起来。
    江沛被小李氏的表演技能惊呆了,放在现在社会妥妥的影后级人物,江父被她气的捂着脑袋晃了晃差点跌倒,幸亏三牛眼疾手快的扶着他,江父颤着声指着江沛说
    “二牛,去……去找村长来,今天非把她给休了不可,大牛如若你还要这个搅家精,就别喊我这个爹!”
    “爹,乐儿还没满月,没娘怎么行!”江大牛红着脸低着头喏喏的反抗着。
    “他爹你没事吧,吵什么吵!看把你爹给气的!”李氏原本想去抱正哇哇大哭的小孙子,结果看老伴都被大媳妇气的要晕倒,连忙转身走到江父身边问,江父心灰意冷的挥挥手,说着狠话。小李氏一听公公让儿子休掉自己,嚷的更大声
    “江家的人都欺负我这个外姓人啊,这日子怎么过啊,这刚给他们家添个种,他们就要休掉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还有两天就过小年了,所以村里的人这个时候都在家,左邻右舍的人听到江家院里的哭闹声,以为在打架,纷纷来到江大牛的小院里准备拉架。
    “江老根,你这双喜临门,怎么还闹开了,大过年的吵架影响财运,双方都消消气!”
    江老根是江父的小名,来拉架的有和江父年龄差不多的人,女人都围着小李氏和李氏,男人在江家爷四个这边。
    “是啊,别人过年都合灶,你们却闹着要分灶,家和万事兴。”
    “今天我见大牛还买了两袋粮回来,当时你可是留三四十石的,还不够吃啊?”
    “今天去镇上的人说粮店不卖粮了,大牛是怎么买到的,粮价涨的吓死个人……”
    “老根啊,平时咱们关系嫩铁,你看你家有个什么事大家都会赶过来瞧瞧,粮食涨价你也不告知大家一声,乡里乡亲的,你看你办这事,太不厚道!”
    众人从拉架上变成讨论粮食的问题上面,小李氏此时也不再嚎,悄悄的扭头觑着江父的脸色,也觉得自己闹大发了,他原想着像往常一样闹闹公婆就会妥协的,把这一事给揭过去。
    ……
    江沛皱皱眉头看着这些原本还好言好语的劝说江家的邻居,涉及到自身利益时变脸似的满脸愤怒,让他不由想起梦中红着眼睛抢他粮食的人。
    一个村子只这么大,发生点芝麻绿豆大的事都会传遍,他们肯定都会知道江家提前买粮的事,等大家意识到事情不对时,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想江家人呢,至少肯定没有好印象。
    他看看还在扶着江父,却双目喷火的望着小李氏的三牛,闭着眼睛拧着眉头想一会,一个决定在他脑海中浮现。
    第17章 租房
    江父被小李氏气的要死,现在又被邻居数落的面红耳赤心生愧疚,两种情绪交加,身子摇晃的更厉害站立三牛赶紧托住他,李氏也立即抓个凳子让他坐下,替他轻轻抚抚胸口缓缓。
    缓过来劲时,江父有气无力的向邻居说明原因,是江沛怕猜的不准,担心吃官司才没有告诉大家的,他们也是只买两袋粮食,还是花高价买的。
    江沛无语的看着江父,为了你的面子转身就把儿子给拎出来,你以为解释就有用吗,看到周围的人虽然面上缓和些,但从眼神里能看出他们分明不信。
    最后大家陆陆续续的散去,临走时还在小声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江父看到人走了,对着江沛说
    “怎么还没去!去把村长找来!”
    “他爹这眼看要过年,还是算了吧,老大家的一走乐儿咋办,吃啥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不是在作孽吗!”
    李氏太了解江父,把子嗣看的重,这媳妇能是随便休的吗,也不看看娶个媳妇得花多少钱。
    “爹,娘说的对,平儿和乐儿可不能离了娘啊,人家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小李氏这时抱着小儿子特别慈爱的嗷嗷哄着,在众人旁边来回走动,偷偷的瞥两眼江父。江沛像旁观者一样不管这闲事,免得真的休掉小李氏,江父以后不痛快还要找他麻烦。江父沉默一会,叹口气说
    “分了粮,咱们各过各的,哪怕以后你们混的去大街讨饭,也别哭着喊着找我和你娘!分吧分吧……”
    最后江父把留给他成亲办席面的粮和在街上买的粮都算在内,按人头数每人分了不到两石的粮食,江父虽然气的这么狠,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孙子挨饿,依然按照人口来分,把小李氏喜的眉开眼笑。
    江父知道江沛买的七石粮,以及可以向姚家借五吊钱的事情,所以分粮时他只说成亲时让他自己想办法,大件的东西已给他置办好,父母没能力再为他操心。
    “爹,当时不是说好家里的钱不分,留着我和二哥成亲用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三牛最看不惯他老爹偏心,大哥有两个儿子就了不起了吗,好像以后他和二哥要绝后似的。
    “你这个不孝子!买粮花了三吊钱,家里哪还有钱给他置办席面!没钱了!买粮的三吊钱就是留着给他办席面用的,再说他不是打短工挣几个钱吗,自己想办法借两个!”江父现在心里憋着一股邪气,谁和他顶嘴,他愤谁。
    不过他讲的是实话,当时是给江沛准备的三吊钱办席面,在农村已经不少了,足够办的排场。
    江沛望着还要为他理论的三牛摇摇头,就这样吧,江父没把自己私下买七石粮的事情说出来,说明他脑子还没有彻底糊涂。
    他现在要急着办另外一件事,粮店有粮不售和刚才村里人的神情,让他想要在镇上租个小院子,反正现在有大旱征兆,开了年只能到城镇去找工作挣钱养家。
    在镇上租个小院每个月三四百文钱,他暂时还付的起,小李氏偷粮一事,他觉的家里太没有安全感了,家贼难防,他留一部分粮食自用,剩下的偷偷的运到租的小院里,让三牛住小院里看着,也好打掩护。
    三牛的师傅在镇上那么久,可以让他帮自己打听一下,越想觉得时间越紧,这马上过小年,过完年准备成亲事情多,他房里还放着随时被人发现的粮食。
    “三牛,你先帮我把粮食扛进院里,等会我再帮你扛。”他望着三牛,眼神示意找他有事。
    江大牛一家四口分了那么多粮,老爹又不给江沛花钱办席面,觉得占了很大的便宜,非常自觉的把江父和李氏的粮食搬到三牛院里。江沛面上还和以前一样,淡淡的笑着。
    到了院里,江沛把他要在镇上租房的打算说给三牛听,看他师傅有没有门路帮忙打听一下镇上有没有像他们住的小院子,不要太大和他们的一般大小。
    “二哥,这个哪还用的上师傅打听,镇上的很多那样的小院子,都是些有钱人建的宅子,专门租给镇上做小生意的,他们不在镇上,留的有家仆人负责出租房屋和收租子,明儿你和我去镇上,去了就能把事情办好。”
    江沛听了心里一喜,连连点头,又告诉他自己把房里的粮食转运到租的小院里,他们俩晚上运,到时让三牛住在自己租的小院里,三牛也不想让他二哥与大嫂他们裹在一起,非常赞同江沛的做法。
    分了粮,江父把灶也给分了,李氏见江沛一个大男人身边没人洗衣做饭,心疼他,说让江春枝帮他做饭洗衣,江沛拒绝了她的好意,说冬□□服不用洗那么勤,他还要去镇上看看有没有活计,趁着成亲前再挣几个。
    李氏望着他叹口气,五指伸出还不一样长,何况是人呢,从内心里来讲,三个儿子她和老伴最忽视的就是这个二儿子,幸好没有长残。
    分了灶江沛心里轻松很多,尽管他们还要来自己院里打水,但碰面的次数会少很多,吃过他自己做的早饭,便和三牛一起去镇上。
    正如三牛所说,他所在的巷道里很多都是这般大小的小院落,之前他没说江沛没仔细观察过。
    通过打听,他们很快找到出租院落的房主家仆,家仆听说江沛要租院落很高兴,拿着一串钥匙就带他们去看房,路途中把小院恨不得夸的像豪宅一样。
    院落和三牛师傅租的格局差不多,都是两间青砖瓦房,一个小厨房,唯一不同的是院里多了一棵杨槐树。结果就是这课树,每月多了二十文的租钱,江沛说有树影响采光,最多给他出三百一十文,仆人想着空着也是空着,最后答应了他。
    因为这是私下交易,不用签什么合同,江沛直接交了一季度的房租,仆人才把钥匙交给他,并叮嘱他要按时缴纳房租。院落租好后,江沛让三牛去饭馆,他要在小院里收拾一下,房间里除了一些简易家具,锅碗瓢盆什么都没有。
    这些东西只能慢慢添置,想到还要劳心劳力的把运到家里的粮食还要再搬回来,早知道直接在镇上租个小院了,把粮食搬到小院里,真是太蠢。
    看过院子,他跑到镇上买了扫帚和草席油布还有两个大瓮回来。先把房间打扫干净,把装粮的大瓮放在一角用草席折起来,其实他想买一车青砖垒个粮窖的,但是现在手里的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只能暂且凑合一下。
    他准备家里只预留五石粮办席面和用来吃,剩下的都运过来储存着。上次已经麻烦姚家的人,这次他不想再麻烦,免得被他们说自己没能力,有什么事老是找别人帮忙。
    回杏花村路过云客来,江沛告诉三牛明儿他从家里拉车过来,两人用家里的板车运粮。
    第二天早上,他到三牛院里推板车说是去镇上卖柴禾,搭别人的牛车还要给钱,他现在穷不想出钱,担心江父说他整天见不着人,天天不着家,就说晚上有事不回来。
    江沛没把柴禾卖掉,而是拉去了自己的小院,他和三牛约定亥时出发,这个时候除了特别信任的人他谁也不相信,因此告诉三牛让他悄悄的出来,三牛犹豫下点点头。
    有三牛陪着他走夜路,江沛没那么害怕,天气晴好,月圆之夜过去没几天,夜空中还有大半个月亮,并不是完全黑灯瞎火,勉强能看的见路,他们推着车临近村子时依旧抄小道,三牛也打算把他的粮食给运到镇上,他和江沛说让他的粮食先垫上,过年时再把粮食还给他,江沛笑笑说到时候再看,他没打算要三牛还他粮食。
    半夜搬粮就算是在自家院里,也让他异常紧张,心跳的特别快,肾上腺素分泌旺盛,恨不得能一次扛两袋,想赶紧把这糟心的事办完。
    十来袋粮没有牛还是挺重的,尤其是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车上系着两条麻绳,一长一短,江沛只能咬着呀套着短绳扶着车把拉着车,三牛套着长绳在前面两三米处充当牛的角色,还要仔细的帮江沛看路,夜色里两人一车,三团黑影在慢慢移动。
    走出杏花村的农田范围区,他们便不再走小路,直接走官道,此时江沛思维发散,路上会不会碰到土匪什么的,不过马上反驳自己土匪都在山窝窝里藏着,他们这一马平川的。他和三牛两人交替拉车,一来一回用了三个时辰才到镇上的小院。
    连人带车的进院关紧院门后,两人都瘫在地上不能动弹。休息一盏茶的功夫,江沛让三牛赶紧回去,免得天亮被他师傅发现。
    顾不得卸粮,此时江沛浑身汗透,寒风一吹浑身发抖,觉得鼻子塞塞的,连打两个喷嚏,幸亏当时装车时为了防止粮包路上掉下来他们不知道,他把一双被子盖在麻包上面用绳子捆着。
    他从厨房里的抱一些柴禾到房间里,用火石点着,先烤会火手暖和后,再把被子拿下来脱了湿衣服,裹着被子烤衣服。等把衣服烤干,浑身不再哆嗦后,他开始卸粮,他点火的位置特意选在放瓮的地方,这样土地都被烤干燥了。
    先把粮瓮倒满,再把剩余的粮食放在油布上用草席盖着,火没让熄就着火堆裹着被子再小睡一会。现在家里没那么多粮,他终于可以放下心休息几天,从来到梁朝几乎没一天清闲过,比前世加班还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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