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金的牌匾,三飞盟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朱红色的油漆大门,七彩好似随风舞动的笔画,上好的青石砖堆砌而成的立足,山、矿、江三种形态文案的影壁。
    这种装饰,在物资相对贫乏的秦皇之环地域已经极为难得,毕竟三匪便掌控着整个地区的物流行当,除了官府和名门望族以外,恐怕也就只要他们能够弄出这么大的手笔。
    “四爷,你去吧!我就不进去了!记得帮我打探打探一些龙州县的消息,别省银子,我要干货!”
    站在人流汹涌的三飞盟府宅大门口,“愣头青”金玉栋也没有进去一探究竟的意思,他一边蹂躏着肉团儿肥硕的大脑袋,一边笑着对山匪四哥道。
    而刚收下的“小弟”:衙役老王也迅速从朋友身份转向了类似于“主仆”的状态,连忙上去将门前走廊的长椅擦了擦,让金玉栋坐着歇息。
    “好嘞!哥!你就等我消息吧!”
    心系妹妹的山匪四哥闻言连连点头,不过让金玉栋稍稍有些诧异的是,四爷好似十分喜欢肉团儿,临走还摸了摸它的皮毛,嘴里面喃喃道:“我妹妹最喜欢和雪地兽玩,这畜生肯定讨她喜欢。”
    “吼!吼......”
    肉团儿好似听懂了山匪四哥的话,不禁对着他离去的背影嘶吼两声,惹得金玉栋哑然失笑。
    “少爷......”
    “哎?老王,这怎么还生分了!叫一声金小子,挺亲切的,我有时候还叫你老爷子呢!”
    这突然一转变身份,衙役老王变得拘谨了不少,这让金玉栋觉得有些无趣儿,为了缓解尴尬,他从纳戒中取出两袋子断肠头,递给老王一袋子。
    在山上的时候,两个人总是这样笑着、唠着、喝着、吹着,这让金玉栋倍感亲切。
    “吼!吼!吼!”
    可谁知看到了熟悉的酒袋子,趴在地上萎靡不振的雪地兽肉团儿却是来了精神,小眼睛眯眯着,极力的朝着金玉栋讨好。
    搞得他又笑了出来,将自己的酒袋扔过去。
    砰!
    足有数斤不等的断肠头酒袋重重砸在肉团儿的脑袋上,可它却是丝毫不恼,两只抢抓一抓,将酒袋子抓过来,随即一龇牙直接将酒袋子咬破。
    就这么不松嘴,贪婪的允吸着内里的酒液。
    “金小子,不是我说你,你太惯着这畜生了!我说着一路来它总偷酒喝,搞的老头子还被打了一顿。”
    衙役老王见状,不禁有些肉疼的看着金玉栋道,断肠头这就虽然劣质,但胜在一个烈字,从这个角度来讲,它也是“好酒”,给这畜生喝白瞎了!
    “哈哈!”金玉栋摇摇头没有说话,如果老王知道自己给它喂八品满纯度的混元丹当饭吃,还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呢!
    想着,他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不由笑着道:“哎?老王,你在刑天府干了一辈子,那对县城衙门的衙役那一套熟不熟?”
    按着秦皇帝国的法度,府以下衙门是不设立刑天府的,一县之构架,缉拿、询问、抓捕和牢狱之责全部放在县衙,由典史负责,向县丞和掌印知县禀报。
    如果是事简之县,在不设县丞和主簿两个要职的情况下,则县丞和主簿的职能也由典史一人兼领。
    眼下再有一个月路程,金玉栋便要抵达龙州县上任,到时候他可不能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那就糟了。
    “金小子你说的是典史之职吧?噢!对了!老王想起来了,当初进入我们的队伍,不就是要去龙州县任职,不会就是典史吧?”
    衙役老王闻言,不由恍然,随即接着道:“嗨!那一套有啥?谁家死了人,只管抓凶手就是,还有就是帮助官老爷和当地旺族办事就好。”
    “至于治安这块,龙州县被矿匪和江匪两伙夹起来,老百姓们自保都来不及,谁还敢闹事?”
    “啊?”金玉栋闻言一愣道:“这么简单?那不怕冤假错案吗?”
    “嗨!”可听到这句话,衙役老王却是有些诧异道:“金小子,我看你不像是那些不明事理之人啊!”
    “冤假错案?那就冤假错案咯!”
    “反正你一个典史,即便有了从九品的官身,在县衙也算不上什么角色,龙州县不是小县,上面有主簿和县丞两位大人压着,听令就是,莫问缘由。”
    金玉栋闻言,不禁摇了摇头,他倒不是什么正义人士,但案子随便判?
    这就有点夸张了!
    不过金玉栋也没有想要与衙役老王争论什么,毕竟在他的概念里,衙门口的人就是这么一个活法,他还能说什么?
    随即,眼珠一转,金玉栋再次开口问道:“哎?老王,你刚刚说的被矿匪和江匪夹住是什么意思?”
    “我说金小子,你这都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事先就对龙州县一点研究没有?”衙役老王闻言又是一愣,嗤笑道。
    “少废话,说!”金玉栋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对龙州县的了解,大多都是来自于车队老王、孙尚香和山匪四哥,而他们这些人每个人专注的方向点不一样,金玉栋当然想要多了解一些。
    “矿匪就是新龙州紧邻的龙兴矿区,这除了沧城府,一直到龙兴矿区山根的江岭山脉西侧,这都是矿匪的地盘,他们与官府和当地名门望族关系纠缠不清,不过明面上的事儿,急奔都是矿匪出面解决。”
    “山匪有六虎十八洞,那是因为江岭山脉实在太大了,这矿匪没有那么多说道,大致分成了两个派系,这两个字号分别是龙和兴,合起来就是龙兴矿区,依附在这两个字号下面的小股矿匪多如牛毛。”
    “而江匪就没有什么体系了,他们大多属于流窜匪患,派系和种类特别多,有名号的大组织也很多,说不清楚。”
    “噢!对了!”说到这里,衙役老王顿了顿,看着金玉栋说道:“那个恶魔帝霸天,好似与龙字招牌的人有往来,听说龙字招牌的矿匪经常资助环寨。”
    “哦?”闻言金玉栋不禁想起了那个邪恶异常,但又别有一番风味的丑汉。
    这倒是一个有用的信息!
    想到这里,金玉栋沉声道:“那江匪呢?就是蜗居于刀锋弯的那个叫什么江乐坊的势力?”
    “嗯!”衙役老王喝了一口断肠头,点点头回应道:“对!这江乐坊说是江匪势力,实际上就是一个大窑子,而刀锋弯也是江匪们送给矿匪的一片领土,那里的江域特殊,除了能够抵达龙州县以外,并没有什么油水,就变成了矿匪们的乐园。”
    “我走山的时候,听说江乐坊是沧城府和龙兴矿区地域最受达官贵人们消费的场所,当然,这费用也是出奇的高,一晚上要数十枚四品灵石,妥妥的消金窟。”
    “霍嚓!”金玉栋看到衙役老王那一脸期待的表情,不由失笑道:“我说老王,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好这口?”
    “嘁!”可听到这话,衙役老王却是一脸不忿道:“我婆娘在我不到三十岁的时候便跟人跑了,你个混小子知道孤枕难眠是什么滋味吗?”
    “......”
    不得不说,一切德道准条在赤裸裸的需求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金玉栋被这句话怼的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目前已知的江湖传闻,说着江乐坊是矿匪出资打造的,这一点没有异议,不过具体的幕后老板还有谁,那就不知道了。”
    “但以老王我的经验来看,龙兴矿区的那些名门望族肯定是跑步了,甚至当地驻军兵部的某些大人们应当都有股份,否则啊!说不通咧!”
    “呵呵!老王你倒是透彻!”金玉栋轻笑一声,与他撞了一下酒袋子,狠狠干掉一口断肠头。
    从目前已知的消息来看,这一个龙州县虽然只是一个县制,但如果牵连上龙兴矿区,这事儿可就太大了。
    江匪、山匪、矿匪、当地名门望族、兵部龙兴驻军、被打压的县衙,这相当于牵扯了多少势力在里面?
    而且之前听孙尚香所说,自己那便宜老丈人孔言清曾经在这里布局,恐怕远在数十万里之遥的秦皇帝城和帝国朝廷也在关注着这里。
    还真是够乱啊!
    按着这个思路越想,金玉栋的便感觉自己的嘴里面越发苦涩,他已经开始琢磨,能不能向办法让冷嘉誉他们利用赤红天眼的力量,将自己调离这个大漩涡当中......
    “哥!哥?”
    “噢?噢!四爷你完事儿啦?怎么样啊?”正在胡思乱行的金玉栋听到有人叫他,一抬头看着满脸喜意的山匪四哥走到自己跟前,不由下意识反问一句。
    “嗨!瞧哥说的!既然哥给足了银子,三飞盟便能够将事情办妥,我顺便还给咱们几人办了一分路引。”山匪四哥哈哈大笑道。
    “嗯?”听到这话,金玉栋一愣,失声道:“这三飞盟连官府的路引都能够办?”
    “呵呵!其实也不是路引!”山匪四哥笑着从怀中取出一个三角形,好似江湖算命术士给人的那种保命符一般的黄纸包,上面隐隐散发着一股灵力。
    但观这灵力的波动状态,金玉栋猜出这里面应当在装着灵石的残渣!
    “喏!哥!这叫三飞路令,拿着这东西赶路,只要不随身领着物资车队,三匪所属谁都不会动你,要比官方的路引还管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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