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并没有在新阳城待太久,除了让城守曾全帮助白虎军和长箭军,尽快恢复两军的人数,毕竟两军都经历过大规模减员,长箭军更是几乎全军覆没,恢复人数不过是开始,将来还需要很多的时间训练是,甚至到战场上实战,才能恢复一些以往的战力。
    其次就是,让新阳城注意支援松花城和银山城,这两个城市新占领,城中百姓几乎没有归属感,而且经历了被灭国之战,让百姓们心中非常慌乱,稍有不对就会混乱不堪。
    因此周寒让曾全尽可能的支援两城,让两城逐渐稳定下来,以防让别国有机可乘。
    在新阳城只待了七天,周寒就继续行程回上京了,从新阳城到上京的速度,要比从松花城到新阳城时,要快了许多。
    回上京的车队中,多了一辆囚车,囚车里,是打着瞌睡的欧阳武,他的手脚上,仍绑着锁链,看起来十分凄惨,但他的神情却非常轻松,即便这段时间里,需要待在囚车里,但被免除了死罪,就是最好的奖励了,而只要被免除了死罪,哪怕从归平民,他自认将来也能凭借自己的武勇,再入军中。
    虽然心中不忍心欧阳武被处死,但也不代表周寒就不气愤欧阳武一而再再而三无视自己的命令,因此,即便欧阳武的罪需要回上京后,召开众审,但在此过程中,周寒毫不介意给欧阳武一些苦头吃吃。
    周寒让索连山来看押欧阳武,索连山性子比较直,不会想这么多,而且他也不认识欧阳武,更别说和欧阳武有什么交情了,让他来看押欧阳武,就避免了看押的人因为与欧阳武有交情,而给予欧阳武一些照顾,这样就能让欧阳武在回上京的这一路上,吃些苦头。
    六月二十一日,出征虢国两年的时间,周寒再次回到上京了。
    因为他亲自出征的原因,在离开上京前,是封锁了消息的,因此上京中,平民百姓,是不知道自己的国君在这两年里,不在上京城的,也就没有什么欢迎仪式了。
    当看到那久违的二重城墙后,周寒不禁心生感慨,那种如同离家多年突然回来的心情,奇妙的占据着他心里。
    当距离西城门不远之时,周寒探头出去看了看马车外边的景色,当他看到那巨大的城门时,突然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感觉,那感觉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只让他觉得,似乎是因为这个城门,有什么事情,应该是自己去做的,但此刻那事情却仿佛堵在膀胱里,就是无法顺利出来,让周寒越想越焦急。
    “咚”在周寒苦思冥想的脑海里,突然如同被拔了塞子的地漏一般,思绪突然灵活了起来,然后他便一脸的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个鼎!”周寒想起来了,看到西城门的这个景象,就是在那个奇怪的现代客厅里,被塞进脑袋中的景象。
    当他回忆起那被塞入脑袋中的记忆时,尽管自从那奇怪的洞窟出来已经有大半年了,但这记忆,却如同刚被塞进去一样,其中每一样细节都非常清晰,根本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有损失。
    “那个混蛋。”周寒嘴里骂着,随着车队的逐渐接近西外城门,他已经可以依据那奇怪而清晰的记忆,将那鼎的位置推断出来了,不过因为此时他需要先回王宫,之后更有一大堆事要等着自己做,因此暂时无法让人来将那鼎挖掘出来。
    “这记忆会消失吗?”周寒有些忧心忡忡的,这记忆如同被固化在自己脑袋里了一样,根本没有消失的迹象,他很担心这记忆会一直存在,严格来说,这段被强塞进来的记忆,就只是那个鼎的位置地图而已,当那个鼎被自己挖出来后,就再没有什么作用了,而再清晰的留着那记忆,非常古怪而令自己难受。
    尽管心中担忧,但那不过是小事而已,很快,周寒就在车队的护送中进入了城中,一路进入王宫。
    看着那车队,上京中的百姓,都摸不着头脑,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车队,竟敢进入上京城中,这毕竟是周国的王都,除了国君外,是不允许任何人的车驾直接进入的,跟别说进入到如今已是上京重要政圈的内城中了。
    为官的人群中,有人喊着:“这是王上的车驾,王上率大军亲征虢国,凯旋而回了!”这声音非常夸张而又不失细节的,将周寒隐藏行踪,前往新阳城,率领大军反攻虢国说了一遍又一遍。
    随着百姓们听到那传言,越来越多的百姓欢呼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中,只要国君亲征,必然能打下国家的,也就代表周国的领地更大了。
    车队中,囚车中的欧阳武苦着脸,他没想到自己要以这样的方式出名,好在他衣衫破旧,再加上回上京的这几日里,因为无法洗澡,所以脸上黑漆漆的,让人无法辨认出他就是那白虎军原来的主将,那个违抗国君命令,逃出上京的家伙。
    “啪”的一声,一枚鸡蛋在欧阳武的脸上砸开,蛋黄和蛋白糊了他一脸,欧阳武顺着投掷鸡蛋的方向望去,发现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向自己投的,那小男孩看到欧阳武回望过去,吓了一跳,但随即意识到欧阳武无法从囚车里出来,立即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只是没笑几声,他就被他母亲抓了回去,尽管上京的百姓逐渐富裕了起来,但富裕的时间并不太长,对于许多百姓而言,一枚完好的鸡蛋仍然是非常好的食物,就这么被丢出去,也是让普通家庭心痛的事情,浪费食物,那是非常有钱的人家才能做的事情。
    欧阳武意识到那小男孩要被打了,立即也抱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并不断向那男孩哭丧着脸被他母亲拖走的方向做鬼脸。
    这样与众不同的囚犯,百姓们都没有见到过,因此很快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囚车了。
    “咚”
    “啊!”
    在欧阳武向那小男孩被他母亲拖离的方向做鬼脸之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痛,虽然不会碎裂,但青淤甚至是肿起来都是有可能的。
    欧阳武一回头,就看到索连山拿着根棍子,从囚车的间隙中,用力捅着自己。
    “老实呆着,不许乱动。”索连山还没有获得官职,当从周寒那里得到看管欧阳武的命令后,他非常激动,他认为这是国君总算想起自己了,因此看管欧阳武非常尽责,这一路上,就真的将欧阳武管得严严实实的,欧阳武稍有不从,他就那棍子指导欧阳武。
    刚开始欧阳武还会反抗一下,毕竟他可不想在囚车里,还过得太过窘迫,只是出乎欧阳武意外的是在,这个被国君吩咐来看管自己的大个子,不仅傻乎乎的,对于国君话中让自己老实的命令,就真的从字面上理解,自己哪怕伸个手出囚车,都会被打,再加上,这大个子力气居然比自己还要大许多,本来在囚车里,再加上手脚上锁有锁链,就让欧阳武行动非常不便了,而再加上这个似乎叫做索连山的大个子的怪力,欧阳武根本无法抵抗得了。
    “行,行,大个子,我不动了行吧。”因为一路上吃的苦头,欧阳武不再试图挑衅索连山了,听到索连山的话,就立刻老实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都收了起来,一副即将上刑场一样的表情,再加上身上的脏衣脏裤,和那黑得如同刚从煤窟里出来的人一样,看起来比起死刑犯还要像死刑犯。
    而欧阳武老实后,索连山自然又恢复了平静,随着车队走着,只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的眼珠子看着左右两边的上京景色,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自幼就在村子里长大,虽然有幸得到村中一位老书生的教导,识得些字,但这辈子去过最繁华的地方,就是县城了,而且还是偏远小县城。
    初来周国之时,他就被周国那更为繁华的县城而兴奋,只可惜因为自己的饭量,一直只能在非常偏远的村子,以干活和保护村子为工作,来换取每日吃得饱饭,因此现在能见到号称是周国,乃至平原最繁荣的城市,上京城,而且还是内城,他更是心中激动万分,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脸上的神情尽管强制平静,但仍不可避免的扭曲了起来,看起来非常怪异,再配上那大块头,让一些小孩都被吓哭了,而听到小孩子的哭声,也让索连山脸上的神情更加怪异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板着脸,还是该面带微笑。
    看着索连山的神情,欧阳武当即趴在囚车里,捶打着囚车底板狂笑了起来,这自然引来了恼羞成怒的索连山,更加大力的用棍子敲打,而欧阳武也不甘示弱,趁机抓住棍子的一端,与索连山拔起河来。
    车队来到王宫前停下。
    涂悦早已在王宫前等候多时了,当看到周寒的座驾停下后,立刻亲自拿着一个小凳子,来到周寒的车驾旁放下,当看到周寒走出马车,踩着凳子下地时,他笑着说道:“王上,您回来了。”
    听到涂悦的话,周寒也心暖的反应过来,自己回家了,虽然这不是上辈子那充满了各种便利科技的家,但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家:“是啊,寡人回来了。”他也笑了起来。
    只是周寒的笑并没有持续多久,他故意板起脸,对紧随在自己车驾之后的孔肖说道:“将欧阳武带去司寇署大狱关押起来,告诉颜乐,如果让欧阳武再跑了,寡人就将他的脑袋挂在城门外。”说完不等孔肖应答,自顾自的走进了王宫。
    因为有过一次逃走了,因此这次周寒不打算再让欧阳武自囚于家中了,如果欧阳武再跑,那他即便再看重欧阳武,也必须将他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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