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汤来接到田索及其帐下烈火军死亡的消息时,池欣荣这边才刚刚清理完。
    原本的平原草丛,大部分都被拔除了,增添了几十个土包,每一个土包下,都埋着数百具尸体。
    经过两日后,辅军与长箭军的辎重队才到达,让他们可以铺建营地,而岩山军也跟着他们一同驻扎,原本岩山军的营地,已经被那些奴隶们摧毁了,连帐篷都被撕碎了,粮食更是被糟蹋得所剩无几。
    “来,法将军,尝尝,这可是国君亲自酿造的好酒。”池欣荣的大帐内,他拿出一罐酒,倒了出来,递给法良,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喝下,一杯下肚,很快酒劲就起来了,从他的胃部传遍全身,全身都暖和了起来,连手上的断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本来军营里是不允许喝酒的,但身为军人,且是男人,怎能没有酒?池欣荣的酒,是周寒酿造的第一批酒,深埋了几年后,拿出来的,虽然口感不如在秋收大宴上喝的,但对于池欣荣等人来说,已是非常好的酒了,而因为这次出行是在冬季,在周寒穿越来前,冬季经常有士兵被冻死,因此,在周寒穿越来后,他就允许士兵在冬季少量喝酒暖身,且教导他们在受伤后,用比较烈的酒来浇灌伤口,越烈越好,虽然会极为疼痛,但减少了许多伤口感染至死的可能。
    “好酒,池将军,不知之后该怎么办?国君是否还会派人来支援我们?”法良也一口干下杯中酒,身为岩山军的大将军,他自然也喝过王宫申溪赏赐的美酒,因此他也觉得这酒是好酒。
    他话中的国君,即是周寒,虽然这样有点不仁不义,但法良非常理智,他知道,将来他将是周国的将军了,因此立场必须转变,否则将会难以与周国的将士相处。
    法良的话,让池欣荣立即对他心生好感:“法将军放心,国君现在在去接收城,等国君入主后,必然会派军过来支援,依我推断,应该是派的罪赎军,只是不知是直接支援,还是如同我们一样,让我们吸引注意,罪赎军趁机解决蔡军。”
    虽然不知道罪赎军时怎样的军队,但听到还会有援军过来,法良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只是听到周寒会入主申国的王都,想到从今往后,申国将不复存在了,他心中不免有些伤感起来。
    看着法良的脸色不断变化,虽然不知道他想了什么,但池欣荣知道,法良身为申国人,对于申国并入周国,心里一定不好受,他立即再次将酒,给法良满上,让他喝喝酒,在池欣荣看来,这些都是注定要发生的事,让酒来化解法良心中的不舒服,一定很有效果,至少他自己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别看他们喝得轻松,只是在他们喝酒前,池欣荣就派出了大量的士兵,去探查情况,他们歼灭了不少的蔡军,敌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防止他们落入那些被歼灭的蔡军的下场,他让士兵们非常仔细的检查着周围的草丛、树丛,以免有人躲藏其中,并且向着蔡军来的方向探索去,以防蔡军的奴隶大军打来了,他们还不知道。
    ......
    新年初八,周寒的队伍总算来到了申国的王都。
    当队伍到城门前时,早已得到消息的申国王都城卫军,打开了城门。
    一些申国的官员,在城门处迎接周寒的到来。
    还有许多官员并没有到场,他们并不认同申溪让申国并入周国的想法,因此自行弃官回家了。
    周寒的马车进入城门后,一路行往王宫,沿途非常冷清,申国的百姓对于国家即将不存,心里还是有些沮丧的,且对于申溪多少有些抱怨,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周国的国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周国一直与申国友好相处,因此周国的种种,都被商人们传递了过来,但此刻申国将成为周国的一份,他们担心周国到来的变化,会打乱他们的生活。
    罪赎军在周寒前往王宫时,开始接管城卫军,所有的城卫军都被缴了武器,集合起来等候检查,以防有不满周国的人,只有在确认过后,才能允许城卫军继续守卫这座城。
    一路毫无障碍的来到了王宫,王宫的大门早已被守卫的申国禁卫军打开了,在王宫大门前,周寒吩咐诸葛司带着一些从王都跟随来的文职官员,去接管申国的政务,毕竟如今很多申国官员为了自己的清名,丢下了官,回家闭门不出了,申国的政务停顿了许久了,好在这段时间是冬季到初春,本来也没有那么多事,如果是在春末或是秋季,如此停顿,整个申国都会陷入瘫痪之中。
    申溪为了百姓,自愿抛弃荣华富贵,抛弃了国君的巨大权利,到上京城做人质,只为了求得周寒的伸手援助,这本来很让周寒敬佩不已的,说实话,他原本上辈子不过是个生活艰苦的上班族,日复一日的工作,每天公司与家两点一线,休息日就真的在休息,没有出去玩过,这样枯燥的生活,他早已习惯了,但自从穿越过后,国君的生活轻松惬意,又有美人相伴,事情都由宰相与大臣官员来做,名声由他来承担,这样的美好生活,已经将他腐蚀了,如果再让周寒回到上辈子的生活中,他是绝对受不了的,所以他才钦佩申溪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
    而对于那些为了自己清名,丢下百姓的自私之人,周寒则充满了鄙视,他们与申溪相比,不过是些沽名钓誉的人罢了,周寒绝不会让这些人再次进入周国的官职中的,他拿着一个小本子递给了涂悦,让他闲暇时,把这些私自翘官的人的名字都记录下来,以后他会逐一让他们体会到什么是清名的。
    在周寒思考时,潘雄与俞元曲已经带着各自手下的禁卫军进入了王宫,并把守住了王宫的各个出入口。
    等周寒的马车进入王宫后,迅速将王宫大门关闭了起来,等到周寒宣布后,才会开启。
    马车一路来到王宫的后院。
    在这里,王宫内的所有人,都已经等候在了这里了。
    当周寒走下马车时,一名身穿总管服饰的人站了出来,向周寒鞠躬行礼道:“原申国王宫内侍总管连堪,见过周公。”他的神情有些暗淡,身为申溪的内侍总管,他已经做到头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内侍总管,他对这王宫还是有些牵挂的,但申溪的决定,他并不反对,也没有不满,他身为申溪的内侍总管,对于如今申国的状况也非常了解,知道申溪的决定时对的,他只是为自己不能再继续服侍申溪而惋惜。
    “你就是连堪吗?申溪与寡人提过你,他在上京王都里生活得很好,寡人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足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周寒晓有兴致的看着连堪,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寡人的内侍总管涂悦,你们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涂悦急忙向连堪行礼,连堪也向他回礼,两人算是认识了。
    “涂总管,请让我带您了解一下王宫里的布置和下人的情况。”连堪的姿态放得很低,完全没有因为涂悦与他是同级同职而有半点随意。
    涂悦哪受过这样的待遇,比他身份高的就只有周寒了,而潘雄与他身份差不多,平日里都是互相嬉笑玩闹的,从来没有如此有礼,也慌忙的施礼请连堪带他去了解王宫的情况。
    两人向周寒告罪一声,就离开了,除了交接外,内侍总管必须必国君还要了解王宫的一切细节,当国君问及时,才能详细的回答,并且为国君做好生活上的安排。
    周寒则自己带着护卫在王宫里转悠。
    申国的王宫与上京的差不了多少,受限与建筑的技术,差别不大,无非是建筑位置的不同,以及个人喜好罢了。
    在王宫后院中,有一块花园,花园中有很多柱子,每支柱子上,都有着无数的树藤,只是因为现在是初春,这些树藤都已经有些枯了,但随着气温的逐渐升温,树藤上已经有了星点般的绿色,等到过段时间,想来应该会重新复活起来,而春末,花园中的花必定会重新长开来,这个花园会非常漂亮的。
    花园中,有着一个小亭子,亭子内有着一个方桌,桌子旁围着一圈石制的长椅。
    周寒走到长椅上坐下,因为制作时的构思,当他坐在亭子里时,可以清楚的看到花园的各个地方。
    这时,周寒发现了在长椅角落处,有一个小台子,是金属制作的,在底端,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有一些黑色的痕迹,周寒用右手手指摸了一下,放到眼前看去,这些似乎是木炭灰,那架子上边还有一个铜盆,让他十分好奇这是干什么用的。
    周寒立即让护卫士兵去找来管理这个花园的侍从,很快,一名侍从被带到了周寒面前,他战战兢兢的向周寒行礼,等待周寒的问话。
    看着不断在发抖的侍从,周寒安抚他道:“不用太害怕,寡人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他指着那架子:“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侍从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回,回王,王上,这个是用,用来,温酒的。”
    周寒好奇起来,他让一名护卫去他的马车上找来酒,他可是带着不少的酒来的。
    等护卫拿来酒后,周寒让侍从为他演示如何温酒。
    侍从从亭子外一处小石台里,拿出堆好的木炭,放在了那架子底部,然后为铜盆里盛满了凉水,他点燃了炭火,站立到一边等候周寒的继续吩咐。
    周寒接过护卫递来的小酒瓶子,将瓶子放在铜盆里,就看着架子底部的炭火燃烧着。
    也不知道这架子是怎么设计的,尽管里面在燃烧,但却没有多少烟冒出来,烟都从架子底部的一个小洞中,如同水一般的流出去了。
    过了大约两刻钟,那水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似乎因为天气冷而热不起来,但那侍从突然开口道:“王,王上,酒好了。”
    周寒愣了一下,然后拿起酒瓶,酒瓶很暖,他将酒导入酒杯,喝了一口。
    一股暖和偏烫的温度,在他的嘴里绽放出来,随着他喝下那酒,一股暖洋洋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舒服极了,比起被酒劲温暖的感觉,这股烫酒的感觉更加舒服,而且酒更香更甜。
    舒服极的周寒,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他入主了这个申国王都后,必须给这座城起个名字,好区分。
    看着手中的烫酒,周寒灵感一来,立刻高兴的说道:“这城,以后就叫做‘温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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