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宰相府后寨,程道仲三夫人的屋内,程紫柔的母亲拉着程紫柔的手,询问程紫柔在宫内过得怎么样,前国君去世得很突然,为了能及时给周寒继位冲喜,程紫柔是在刚过完十五岁生辰没几日,就被程道仲送入王宫的,程紫柔的母亲都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她相处,只能临时教导她一些,与国君相处时的礼仪。
    说了一会,程三夫人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女儿居然还是处子之身,立刻担忧的询问:“紫柔,王上不喜欢你吗?这几个月来,你没与王上同房?为何你还是处子之身?”她想起一个多月前,程道仲曾经有意无意的提到过要给周寒选夫人,担心国君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而如果自己的女儿在王宫里受到冷落,国君又娶新夫人,那她的女儿就要有苦手了,她知道王宫内比起宰相府内更残酷。
    母亲问起,程紫柔立刻满脸的幽怨,但还是为周寒辩解:“王上待我很好,几乎每日都与我一同吃饭,还让我与他同桌同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银饰,这是一枚凤凰样的饰品,是周寒让银匠丁山专门打造的,丁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造好,与现代机械加工出的不同,每一个细节都是丁山照着周寒的画一点点磨出来的,在这个时代里,可谓是样式精美,独一无二了,看着银饰,程紫柔幽怨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幸福的神色,对于这个银饰,她很是喜爱,每日都揣在怀里,不舍得把它挂在衣服上。
    程三夫人看到这枚银饰,立刻喜欢上了,可惜这是国君给程紫柔的专品,不过这也说明程紫柔没有被国君冷落,仍然被国君宠爱。
    程三夫人让程紫柔收好饰品,又疑惑起来,既然女儿没有被国君冷落,那为什么程紫柔还是处子之身?难道国君有龙阳之癖?还是不行?这两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立刻打散掉,有些心虚的望着门口,担心被人听到一般。
    程紫柔也叹着气,她也不知道周寒为什么不与他同床,她曾偷听侍女们说过,同了床,她与周寒才能算是夫妻,所以对此很焦急,每次吃饭时都想向周寒开口,但是又怕周寒会认为她不知廉耻,看不起她,而且她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让她开口说这样羞耻的话,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对于自己女儿的外貌,程三夫人是非常有自信的,她自己就非常漂亮,所以也是在十五岁的年龄,就被当年已三十岁的程道仲迎娶进门,而程紫柔的相貌比她更漂亮,她不相信周国之内还有人能比程紫柔漂亮。
    既然不是外貌的问题,程三夫人思索着,那就是不够诱惑了,她在程紫柔疑惑的目光中,拉着程紫柔站起身,让她转了两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一副了然的点点头,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似的,握紧拳头,对着女儿说道:“紫柔,王上答应你这几日都可以住在府内,我们要抓紧时间,我会严格训练你的,你一定要努力啊。”她要在这几日内,把自己的经验全部传授给程紫柔,让她能够融汇贯通。
    程紫柔则对母亲突然而爱的干劲满脸疑问,她不知道母亲说的训练是什么,也不知道她说的努力是什么。
    晚上,周寒是回王宫里吃的晚饭,而程紫柔则留在了宰相府内。
    之后一连两日,周寒都在一大早起来,前往宰相府,代程道仲处理公务。
    终于,在第三日后,经过几天的精心调养,程道仲的病已好得差不多了,
    医官每日都为他诊断,不断减少药量,更改药方,以减少药中之毒对这位老人的伤害,毕竟是药三分毒,如果是普通人,他就直接开了药,就不管了,现在是宰相有病,而国君也在一旁看着,到第三日时,医官并没有开药,只是让程道仲静养两日。
    程道仲原本在病床上时,就一直担心着公务,当他能下床后,就去宰相府前宅的公房看看,当他看到公房内,一脸轻松的众人,毫无堆积公文的案几,脸上有了一丝失落,他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自己还是老了,思维没有这么灵活了,他认为自己应该找一个年轻点有能力的人,接他的班了,否则无法跟上国君的脚步。
    周寒与程道仲在宰相府后宅一处院落内,铺着精致的地毯,摆上案几,品着茶,聊着天,涂悦与程道仲的二儿子程德祐,在一旁服侍,这是程德守要求的,因为周寒的一连几日高效率的工作,他们不仅学习了一些处理公文的方法,还没有了公文的积压压力,如果不是程德守还要在公房内继续处理公文,他也想来,只能给自己的弟弟放了个假,让他陪同国君与父亲。
    其实,并非周寒不想继续代程道仲处理公文,只是他很清楚,他毕竟只是临时的,如果一直呆在公房内,不仅会让那些辅佐小吏产生依赖性,也会降低他们的学习能力,当然,最主要的是,他想偷懒了,如果把周国比喻成一个大公司,那他就是这个公司的老板,而且是独裁专制的老板,他可不想事事亲为,最后因此过劳而死,否则还要那些官员干什么,他只需要对周国未来的大方向上把握住,让底下的人拼命就可以了。
    这次在公房内坐了三天班,一是对程道仲有所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的政策,才导致这位老人累病的,二来,也是因为宰相府毕竟是周国的行政中心,程道仲病倒了,周国这段时间的各署工作,不说会停掉,但势必会出现一些影响。
    而现在,经过他的处理,堆积的公文没有了,他也教给了那些辅佐们一些处理公文的方法,还有他这几日处理公文的前例在,再出现类似的公务,那些辅佐们也可以作为参考照例而办了。
    涂悦递上一盘子小食,这是他让柴象赶制的,叫做蜜糕的甜食,是周寒喜欢的小吃。
    周寒指着蜜糕,笑着说道:“程公尝尝这蜜糕,这是宫内的小食,是王厨柴象制作的,据说是用小米碾成粉,加入水后,再加入蜂蜜糅合数道,放于青铜内蒸煮的,很是好吃啊。”
    见到国君如此说,程道仲也不客气,他捻起一块蜜糕放入口中,只见一道甜味从蜜糕中散发出来,填满他的嘴,让他感到心情苏畅愉悦,同时轻微嚼了嚼,这蜜糕松软异常丝毫不硬,让他吃起来毫不费劲,就赞赏了一番:“这蜜糕真是不错,味道甘甜,还很柔软,老臣这样的老人都可轻易嚼动。”
    看到他吃得满意,周寒笑道:“此小食容易制作,寡人可以让柴象过来程公府上,教宰相府的厨子,如何制作,此小食为甜点,吃点甜食对于经常耗费脑力的程公来说,也有一定的助益。”说到这,他停了一下,喝了口茶,不过程道仲没有开口,他知道周寒还有要说的。
    周寒继续说道:“不知程公是否知道寡人曾教柴象一种新的烹饪方式?”
    程道仲答道:“老臣听紫柔说过,王上大智,竟能想出如此方法。”如果是周寒登基以前,程道仲听说他教厨子烹饪,必定感叹周国未来堪忧,而现在,他知道周寒不会因为了厨艺这点小事而玩物尚志的,因此,现在提出来,必定是有着他的考量,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想不出来,干脆不饶弯子,看着周寒,等着他说明。
    周寒解释:“程公知道对于民众来说,幸福是什么吗?”他没等程道仲回答,自顾自的说着:“寡人以为,对于民众来说,幸福,就是吃饱穿暖,所以衣食住行是最重要的,先贤尚且爱于美食,何况百姓乎?”
    程道仲有些明白了周寒的想法,问道:“王上是想向百姓推广这新烹饪方式吗?”
    周寒拍了下手,笑道:“是的,寡人以为,我周国毫无特点,无法吸引人来定居,而百姓的生活也过于简单;既然没有特点,那就制造特点,生活简单,就让它丰富起来,当多了一种美味时,说不准还会吸引喜爱美食的人才来呢。”
    程道仲:“王上是想如何推广?”
    周寒一脸的神秘笑容反问:“不知程公觉得秋获日如何?”秋获日,是指在秋收完后,统一庆祝今年无灾无祸的日子,在这个时代,不要说丰收了,只要能正常收货,就足以让百姓们庆祝。
    刚开始,秋获日不过是个百姓自发庆祝的日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节日,不知从何时开始,对于百姓们来说,秋获日的庆祝也包含了祈祷来年也能正常收获。
    程道仲在思考着在秋获日如何推广,周寒已经兴奋的说了出来:“寡人想在举行祭祀的地方,招来泥匠建造几个灶台,让柴象与他的徒弟现场做菜,让百姓们观看,做出来的菜也让百姓们免费品尝,也算是寡人在此节日内,予百姓的恩惠了,程公以为如何?”
    程道仲想了想,这样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不用给各署衙添事,也能给百姓们带来一些欢乐,最重要的是,在此各署衙花费巨大之时,这样做并无多少开销,最大的开销无非就是食材,而如果能像周寒所说的为周国增加一点特色,那自然是不错,就是失败了,也没有什么坏处,反正那日,也是全国的节日,照例全国官员都要休息一天的,他自然是赞成的,所以开口说道:“王上可让王厨来老臣府上,教老臣的厨子这种烹饪方式,秋获日,老臣也想让老臣的厨子一同献技。”反正辛苦的也只是厨子,也只有那一日,那一日,利国利民,他自然也想为周寒帮一把手,锦上添花。
    等到了程道仲的赞同,周寒很满意,这样他的计划就又向前走了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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